有功者往往居功自傲,盛气凌人,贪权恋势,殊不知杀身之祸多由此而起。十分功绩,若夸耀吹嘘,则仅剩七分,如果凭着功劳而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其至仗势欺人,那么功绩自然又减三分。自明者不管功劳如何卓著,都懂得谦虚谨慎,面对人生荣辱得失,以平常心态视之,当抽身时须抽身。功成而身退,则可垂名万世,若争功夺名,贪爵恋财,忘乎所以,居功自傲,必将招致祸害,最终身败名裂。
清朝名将年羹尧,自幼读书,颇有才识,他康熙三十九年中进士,不久授职翰林院检讨,但是他后来却建功沙场,以武功著称。这位显赫一时的大将军多次参与平定西北地区武装叛乱,曾经屡立战功、威镇西陲。1723年青海叛乱,他官拜抚远大将军,领兵征剿,只用一个冬天,就迫使叛军10万人投降,叛军首领罗卜藏丹津逃往柴达木。
因为他的卓越才干和英勇气概,年羹尧备受康熙和雍正的赏识,成为清代两朝重臣。康熙在位时,就经常对他破格提拔,到了雍正即位之后,年羹尧更是备受倚重,和隆科多并称雍正的左膀右臂。成为雍正在外省的主要心腹大臣,被晋升为一等公。年羹尧不仅在涉及西部的一切问题上大权独揽,而且还一直奉命直接参与朝政。雍正对年羹尧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此时的年羹尧,真是志得意满,完全处于一种被恩宠的自我陶醉中。
年羹尧自恃功高,做出了许多超越本分的事情,骄横跋扈之风日甚一日。他在官场往来中趾高气扬、气势凌人。他赠送给属下官员物件的时候,令他们向着北边叩头谢恩,在古代,只有皇帝能这样;发给总督、将军的文书,本来是属于平级之间的公文,而他却擅称“令谕”,把同官视为下属;甚至蒙古扎萨克郡王额附阿宝见他,也要行跪拜礼。这些都是不合乎朝廷礼仪的越位举动。
对于朝廷派来的御前侍卫,理应尊敬优待,但年羹尧却把他们留在身边当作一般的奴仆使用。按照清代的制度,凡上谕到达地方,地方人员必须行三跪九叩大礼迎诏,跪请圣安,但雍正的恩诏两次到西宁,年羹尧竟然不行礼而宣读圣谕。
有一次打仗归来,年羹尧进京拜见雍正,在赴京途中,他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跪道迎送。到京时,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却安然坐在马上,连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更有甚者,在雍正面前,他的态度竟也十分骄横,不遵循大臣应守的礼仪,让雍正非常不高兴。
年羹尧陪同雍正皇帝在京城郊外阅兵,雍正对士兵们说:“大家辛苦了,可以席地而坐。”连下了三道圣谕都没有一个人动,直到年羹尧说:“皇上让大家席地休息。”这时全体士兵才整齐的坐下,盔甲着地声震动山野。雍正觉得很奇怪,年羹尧解释说,将士们长期在外打仗,只知道有将军,哪知道有皇帝?这本身虽然说明年羹尧治军有方,但年羹尧本来就功高震主,飞扬跋扈,雍正当时早已产生疑惧。
年羹尧不仅凭着雍正的恩宠而擅作威福,还结党营私,培植私人势力,每有肥缺美差必定安插他的亲信。此外,他还借用兵之机,虚冒军功,使其未出籍的家奴桑成鼎、魏之用分别当上了直隶道员和署理副将的官职。
年羹尧的所作所为引起了雍正的警觉和极度不满。年羹尧职高权重,又妄自尊大、违法乱纪、不守臣道,招来群臣的嫉恨和皇帝的猜疑是不可避免的。雍正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又很喜欢表现自己。年羹尧功高震主,居功擅权,使皇帝落个受人支配的恶名,这是雍正所不能容忍的,也是雍正最痛恨的。于是几次暗示年羹尧收敛锋芒,遵守臣道,但年羹尧似乎并没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不久之后,风云骤变,弹劾年羹尧的奏章连篇累牍,最后被雍正帝削官夺爵,列大罪92条,赐自尽。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最终命赴黄泉,家破人亡,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叹惋。
“福兮祸之所伏”,世间万事万物都处在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中,荣耀或许就是祸害的开始。无论何时都应该保持谦虚谨慎、低调行事的作风,不飞扬跋扈,不居功自傲,以一颗平常心态看待人生荣誉,才能以不变之心应万变。
谦虚谨慎是成功人士必备的品格,它能使一个人面对成功、荣誉时不骄傲,把它视为一种激励自己继续前进的力量,而不会陷在荣誉和成功的喜悦中不能自拔,把荣誉当成包袱背起来,沾沾自喜于一得之功,故步自封,更不会因为功绩而妄自尊大,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从而避免了因成功而带来的祸害。
得势的时候要不时地提醒自己“福兮祸之所伏”,慎言慎行,宽容礼让,才能保持其成功长盛不衰,即便从顺境陷入逆境,也能做到不惊不诧,应付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