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低垂着头,刚被卸了下巴,这会儿连自杀都自杀不了,若是苦行僧坐定,一语不发。
薛云风手握着扇子又在他的头上敲了两下,站起身来,一袭白袍随意一摆,若是池中莲叶北风吹起,掀起一湖波澜。“看你痛苦的样子,本王本想给你一个痛快,如今怕是连累你的家人喽。”
那人依旧如苦僧坐定,眼睛紧闭,摆出要杀就杀的模样,薛云宏将扇子朝桌上一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他走回薛云宏身旁坐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薛云宏朝后仰,倚着椅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你这暴躁性子一点都没改?”
“贾府中不是有一人专门做这事的吗?你倒是忘了?”
薛云风拍了拍头,“本王倒是忘了这个。”他对着黑衣轻眯着眼,凑到黑衣人耳边,小声说:“你知道凡锄会怎样修理你呢?”
不待黑衣人反应,薛云风便朝着外面叫道,随后便有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薛云风将扇子放到桌上,目中无意思笑意,“将他交给凡锄!”
凡锄是薛云宏军营中的拷问官,凡是有人落到他的手中,定会老老实实地交代事情。侍卫将黑衣人拖了出去,并交给了凡锄。凡锄见到黑衣人,脸上笑容若春花一般娇艳,一双凤眸妖冶明媚。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黑衣人的脸蛋,用着女子的魅惑的声音说:“呦,哪来这么白嫩的小子,老娘好久没有享受了。”
侍卫站在一旁,全身长满了鸡皮疙瘩,他匆匆交代了些事,像是见了鬼一般跑开。
那侍卫跑了很远,才停下来,他身子哆嗦了几下,方回头看向拷问室,这还是男人吗?这比女人还女人,他深深同情那黑衣人。不过,光同情是不够的,想必今晚,那黑衣人便会招了,他得提前为黑衣人准备几尺草席,几天后,黑衣人定会绝食而死,到时将他用草席一裹,丢进落葬岗,他就没什么事情了。
侍卫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真是活受罪啊!”
从前方走来一个身穿黑甲的男子,叫住他:“三儿,你在嘀咕什么呢?正好我现在闲的很,你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情,给我解解闷。”
三儿想了想,正好到了换班的时候了,他面色一笑,“好,那…….”
身穿黑甲的男子,搂着他的肩膀,笑哈哈,“那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聊。”
两人找了一个清静的地儿,话说这清静之地,便是贾府福庭园,他们面对面坐着,面前摆放着两坛水酒还有点下酒菜。三儿侍卫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便开始讲人妖逼供的故事,这故事讲的比山脉还要九曲十八弯,比寒冬中的月亮还要悲凉,不过,讲到最后竟然讲成了jinpingmei,jinpingmei就算了,竟然是断袖版jinpingmei。只见他对面的黑甲男子,脸色从一开始的严肃,到凄婉,再到后来的火红。
三儿侍卫口干舌苦的讲着,见对面的桐子脸面通红,眼眸月光下灼然透亮,他以为他是喝醉了,便拿起面前所剩无几的酒坛,喝了一口酒,他乐呵呵的收拾着面前的酒坛和盘碟,神情很是惬意。
三儿侍卫一边收拾着盘碟,一边想着,明天一早他去找一下小四,把他今晚讲的故事讲给小四听,让小四把故事写下来,他想着,这么好的故事,可不能丢了。
三儿侍卫刚把面前的盘碟收拾妥当,手就被对面的桐子握住,三儿笑容僵在脸上,只见面前的桐子脸色红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三儿侍卫脸色一变,焦急的问道:“桐子,你怎么了?”
桐子侍卫握他的手更加紧了几分,手掌的热度也一度升温。桐子双目灼灼的说:“三儿,我想要。”
三儿侍卫不明所以,手被桐子握的疼痛,他皱眉,但是还是很担心他,用一种关心的口吻问他:“桐子,你想要什么?是不是口渴了?”
桐子砸吧了下嘴巴,脸上滕红更甚,一把拉过三儿侍卫,将他压在身下。
——
陈涵君这几天一心撮合着翠儿和马稷,并且私下里叫来贾子伦,让他去和马稷说说,陈涵君想毕竟是翠儿喜欢上了人家,定然要先问清楚马稷的意思。
马稷是个实诚的人,贾子伦本想旁敲侧击,探出他的家世,然而,他根本不需要多说,马稷就把他的家底说了个明白,贾子伦又问了他是否有青梅竹马、婚约或者喜欢的人,马稷脸红的摇头。贾子伦问完,走出房间,望着面前的低矮的白杨树,叹息,真是个实诚的人啊。
这样一来,翠儿和马稷的事儿,就不难办了。陈涵君心情愉悦的坐在躺椅上,想,下午和马稷说一声,事情就应该完事了。至于将翠儿嫁给他,还要等到翠儿及笄后。她拿起手边的茶经,细细看去。
翼而飞,毛而走,呿而言,此三者俱生于天地间,饮啄以活,饮之时义远矣哉!至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
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薛云宏,拿了一个圆木四角凳子坐在她边上,陈涵君一侧头便看见了他,见他眼中含笑,不经想起了那天在‘亲属’酒楼中的事情,她猛然避开视线,不理他。
薛云宏嘴角微扬,眼中笑意更甚了甚,看来涵君还在恼那天的事。
他将凳子向前挪了挪,上身半俯着看着面前的陈涵君,委屈道说:“涵君,原谅我一回吧,那的确是我们紫宸的风俗。没骗你。”
陈涵君心中“哼!”了一下,不管他继续看书。
薛云宏将手伏在躺椅两侧,说:“原谅我吧。”
陈涵君“哼!”了一声,将书盖在自己脸上。
薛云宏见她不理自己,瞬间火爆了,直接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径直朝着房中而去。陈涵君被他一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口,“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薛云宏不为所动,陈涵君看着他严肃的脸,她知道他恼了。
某男一恼,某女遭殃,只见可可居内,某女被某男亲的恹恹的躺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她终于明白,下次再也不能惹恼他了,自己恼是小事,他恼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