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睁开眼睛,看到是紫鹃和雪雁,连忙说道:“不要管我,你们去看,看少王爷去哪里了,快去,快去。”
紫鹃和雪雁从未见过黛玉这个模样,连忙跑出去,茫茫夜色,哪里还看得到水溶的半个身影。
外面下起了大雨,水溶一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白日里,那个官员的话依然在他耳边,父王母妃失踪,玉儿被卖到青楼,他听到这句话,几乎按捺不住心中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玉儿拦住自己,那个人早已经人头落地,甚至是被自己千刀万剐。
这十六年来,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想让一个人死,因为这个人说了不不该说的话,他竟然这样污蔑他的玉儿。
想到这里,他想到京城里到处都在传言,人人都在说,不禁又握紧了拳头,心中却有无法发泄出的怒气,他凌空一掌,地上顿时飞起漫天的雨花,等雨水落下,地上竟然多了一丈来宽的大坑。
走着,走着,不怎么的,来到皇宫大门外,半年前,他还打死也不愿踏进这个皇宫半步,如今,他想进去,想知道这些当权人到底把他的父王母妃藏到哪里,想让这些人让京城的老百姓闭嘴,不要再污蔑她的玉儿的清白。
看着高耸入云的大门,那似乎象征着那遥不可攀的皇权,在向他示威,在他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水溶哈哈大笑,骂道:“不过是一堵墙,也想拦我的路。”
说着,稍微一用力,就跃入了皇宫内部。水溶站在大树树顶,俯视着偌大的一个皇宫,黑漆漆的,偶尔有一些灯光,在雨幕中一闪一闪,水溶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不知道皇上在哪里,也不知道进来该找谁,这个皇宫,他一个人也不认识。
白日的那种无力感又袭到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有群侍卫过来了,他突然看到有人,不知为何,一跃下去,想问问这些人,皇上在哪里,他要找皇上。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在皇宫,忘了不经皇上允许,他是不能进入皇宫的。
那群侍卫看到有人一跃而下,有人大叫一声,有刺客。一群人围了上来,马上,又有上百个侍卫围了上来,将水溶团团围住。
水溶此刻只想问问皇上在哪里,为什么连这些人也要阻止自己,他只想救他的父王母妃,只想救他的玉儿,为什么这些人不允许。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有一个念头,想阻止他的人都得死。
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他一掌一掌的劈下去,那些人就像是杀之不尽,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他已经停不下来,他想到,抓走他的父王母妃,陷害他的玉儿,这些人全都有份,这些人全都该死。
天空的雷声呼啸而过,这个大地仿佛也承受不起他的雷霆之怒,跟着颤抖,鲜红的血水顺着雨水湮灭开去,渐到空中随雨滴落下,漫天漫地的血红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这个地上已经满是尸体,自己的手扭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个人的眼睛如同小鹿一般的惊恐,不停的说道:“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死。”
他的手松了开去,他做了什么,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吗,为什么自己要杀他们。
难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杀人吗,这睥睨天下的力量只能用来杀人吗,就算是杀了这么多人,他的父王母妃依然不见,他依然封不住京城人的芸芸众口,他依然谁都保护不了,他想不清楚,头痛欲裂,纵身飞身出了皇宫,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溶,是你回来了吗。”黛玉突然听到有声音,陡然惊醒,坐起来,脱口而出的惊呼声划过空荡荡的屋里,只有外面狂风暴雨在呼啸着,不知为何,水溶走了没多久,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黛玉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惧,她觉得自己要失去水溶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晚上会和他吵架,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吧,压的的喘不过气来,莫名的想发泄一下,平日里,她生气,他总是小心的陪不是,为什么今天他也要发火呢。对了,自己忘了,自己口口声声叫的父王母妃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啊,他所承受的远远超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多体谅他一些,如果自己能先道歉,他就不会出去了吧。
他不会去做什么事情了吧,外面的狂风暴雨可是他压抑的怒火?他在向这个世界宣泄着什么,他心中的无力,还是他的怒火,为什么自己的心中总有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了他一般。
黛玉失望的看着门口,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半边身体,浑然不觉,突然门一声响,黛玉心中的慌乱更加强烈,顾不得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朝门口跑去。
“溶,是你吗,溶,溶。”她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被雨淋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沾满鲜血的身上雨水伴着血色滴滴落下,滴在地板上,洇出一片血红,眼睛里尚有还未褪下的血丝,他跪倒在地上。
黛玉不说话,拉着水溶进来,此刻的水溶如同一个木偶,任由黛玉拉着他坐到滚烫的浴盆里,水蒸气渐渐暖热他冰冷的身体。
许久,方从他口中说出几个字:“我错了,我谁都保护不了,我救不了父王母妃,我保护不了你,你去贾府吧。”
黛玉不敢相信看着水溶,这些话从水溶嘴里说出,黛玉的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点人气,再也没有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再也不是她以前认识的水溶了。
“我杀人了。”
“杀了许多人。我看到地面上一片血海。满地的尸体浮在上面。他们和我毫无关联,被我一怒之下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