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着心惊,问道:“你去哪里了。”
“皇宫。我想凭我一身功夫,就算是皇宫大院也拦不住我,我想问问皇上,到底把父王母妃藏到哪里去了,我想让皇上封住京城里那些人的嘴,让他们不再污蔑你,他不是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吗?他以为他躲在里面不见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皇宫中那些侍卫一涌而上,不知道是几百人,还是几千人,我看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拦我者,死,我也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我只记得满地的鲜血,我想停下来,又停不下来。”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纵然我有再高的功夫,再强大的力量,也抵不过人世这个牢笼,保护不了我要保护的人。我可以杀一百个人,可以杀一万个人,可是我还是救不出父王母妃,甚至我连抓住我父王母妃的人都找不到。我还是保护不了你,让你受这么多人的委屈。”
“所以,我决定了”水溶在蒙蒙水雾中抬起眼睛,说道,“这个牢笼是由金钱、权势结成,我要想不被他束缚,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我必须站在它的顶端,让这个法则由我来掌握。”
黛玉听了以后默不作声,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的相信,这个人就是她要找的帝王。他想要保护他身边的人,这份守护的心,必然能够成为他征服天下的动力。
随着力量的觉醒,他明白了自己的无力,如同拿着一个绝世好剑的剑客却丝毫不懂剑法,只能随意乱砍,到最后,他发现,绝世好剑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他必须学会上好的剑法才配得上这把好剑。
力量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必须学会如何支配这种力量。
唯有人心的强大才可以。
扶着他站起来,用毛巾擦干他的身体,抱着他,她从来没用这么用力的抱着,只想离他更近一些,滚烫的泪水滴在他的身上,他也抱着她,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溶,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都知道,今夜,你再好好的爱我一次,好吗。
这一夜,她只想把自己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给他,一次一次的爱他,因为她明白,过了今夜,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们如同在弹唱末日的绝唱,是如此的凄厉,撕人心肺,那原始的率拨律动伴随着暗夜的悲鸣,天空的呼啸而过的雷鸣声,为他们做最后的合唱。
第二日清晨,和紫鹃、雪雁坐在回贾府的马车上,黛玉思绪万千,犹记得幼时踏入荣国府大门时,心中的惶恐不安,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步步留心,事事注意。刚到时,外祖母抱着自己痛哭,舅母们和三春姐妹都迎接自己,敏感多心的自己却在心中掂量着这些人都有几分真心。外祖母的泪水中带着对母亲的想念,大舅妈虽然粗俗,只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二舅妈却刚刚相反,表面看来木讷,却心机暗藏。现在想来好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让人算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第一次见二舅母,二舅妈就话里藏话,告诉自己不要离宝玉太近,那时自己年幼,明知是火坑,偏向火坑跳,那时的自己,只想找个人,风花雪月一生,逃避这个纷扰的尘世,后来宝玉娶了宝姐姐,这份情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木石无缘,也怪不得别人。
真是造化弄人,当年进了荣国府,没有想着要出去,后来嫁出去了,就没有想着要回来,偏偏今天还是要回来。这次回来,要呆多久,她心里没底,这里是个虎狼窝,自己怎么才能保证能全身而退。
“姑娘,我们怎么进荣国府大门啊。”紫鹃问道。
黛玉想了想,说道:“还能怎么进,直接进去。”
雪雁心直口快,连忙说道:“姑娘,那可不行,这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如今看姑娘这般模样回来,怎么会让姑娘进去。就算看着姑娘是老祖宗的外孙女的面子,还不知要被他们怎么羞辱。”
“雪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怎么进荣国府的吗?”黛玉轻轻吐出一句话。
雪雁想了想,说道:“那时我还年纪小,只记得当时觉得那些人都挺喜欢姑娘的,好像有哭,有笑的,但是现在想起来,不管是哭,还是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紫鹃,你比雪雁大两岁,你还记得当时府里的人怎么说吗?”
紫鹃说道:“姑娘来的时候,我还是老祖宗的一个二等丫头,有珍珠,鸳鸯伺候老祖宗,我也就在老祖宗房里端茶倒水的。老祖宗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经常听下面的丫头、老婆子们说姑娘没了娘,来投靠贾府的。”
黛玉叹了一口气,说道:“紫鹃、雪雁,你们说的不错,他们是我的外祖母,舅妈,他们看我来投靠贾府,就算是心里不舒服,论情伦理,他们也不能表现出来,只会埋在心里,他们都是有身份,又要面子的人,不会让人看他们的笑话,但是那些丫头,老婆子们,他们只是个下人,没有什么顾忌,有什么不满,直接会说出来,但是我吃的住的,都不是他们的,也挨不着他们什么事,让他们发泄一下就完了,也不用和他们计较。你们没有听说过一句俗话吗,会叫的狗不咬人,你们只是怕我们进不去,我要担心的还在后面呢。”
“姑娘,我懂了,我们现在就是要忍辱负重。对不对。”雪雁笑着说。
“傻丫头,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要让你们受些委屈了。”黛玉搂着雪雁说道。雪雁从小跟着自己,念她年纪小,不如紫鹃稳重,所以许多事情宁可不让她知道。
一句话说的紫鹃和雪雁都眼泪涟涟,“我们不委屈,姑娘才委屈呢。少王爷今天早上都不送姑娘,让姑娘一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