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这样是不是太劳心了,妹妹要不要歇歇,明日再算,我会给爹爹说,让他和皇上说,多宽限几日的。”
“不过今年的不明年,明年的补后年,这个人的补给那个人,没什么难的,你不知道我们林家人过目不忘,最会的便是算账吗。”
“我帮妹妹算。”
静默中一室珠光,紫鹃研磨,两个人的身影分分合合,时远时近,说不出的暧昧。
扬州城中,此时正值华灯初上,秦淮河畔,充满了奢靡和浓艳,这原本就是漂金撒银的地方。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现任扬州刺史贾成史正坐在书房里,糜烂的丝竹之声不断飘来,藩国的来使和江河的各路好汉正在享受着扬州的繁华,贾成史却在这里对着林如海的画像犹豫不决,他是林如海的门生,恩师生前对他恩重如山,他对恩师更是敬重有加,恩师生前常教他要忠于朝廷。是恩师迂腐了,如果当今皇上清明,我自会按照恩师的教导,对朝廷忠心耿耿,为百姓鞠躬尽瘁,如恩师那般,只是那皇上昏庸,朝廷腐败,百姓所收之税他们大多中饱私囊,这般皇帝何不取而代之,恩师教我所学,足以志邦安天下,那皇帝害的你抑郁而终,我会替你报仇的。贾成史恭恭敬敬的在林如海的画像上上了三炷香。
“主子。”
“进来。”贾成史坐下来。
“报告主子,您让我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此人叫贾不假,临摹天下名迹,字画,足以以假乱真。主子看看。”
贾成史看那副王羲之的兰亭序,如非跟着林如海见过真迹,当真无法辨识。“让他进来,此事若有第三人知道,你不用来见我了。”
“奴才明白。”
“贾不假,我要你帮我做出这个东西来。”说着打开一幅画。
那贾不假看到那幅画,马上不停磕头,说:“求大人饶了奴才,奴才不能做这件事情。”
“我又不是让你做皇帝的玉玺,你何必害怕成这个样子。”
“奴才也算是这条道上混的开的人,这个东西比皇上的玉玺,龙袍更严重,奴才明白,求大人饶了奴才,奴才是打死也不能做这件事情的。”
“贾不假,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做,你一人死,你全家活,不做,你和你全家人一起死,我到底选哪个。”
“大人……”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天还未亮,林黛玉还在和水溶算那些陈年老账,八年的帐,涉及江南两百多名大大小小的官员,错综复杂,纵使林黛玉有七窍玲珑心,也无法一时就算好。却听水家管家跑过来,说:“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情不好了,你慢慢说。”
“皇上……王爷……被挟……持……了。”
“什么!”林黛玉,水溶都大吃一惊。“水伯,你慢慢说来。”
水安喝了一大口水,方说道:“今日早朝,那贾成史突然带乌孙,若羌,楼兰,且末好多个西域王子前来上朝,在朝堂之上,逼皇上让位于他,他说他们的兵马就停在京城之外,如果午时,他们不回去,那兵马就攻入京城,满朝文武大臣,一个也不能出来,老奴在王爷掩饰下,才逃出来,王爷让老奴找您,把账本带过去。”
“幸好我们彻夜赶工,虽没有算完,这些也足以当做证据了。”水溶抓起账本就要出去。
“不可。”林黛玉叫住水溶。“哥哥,不用急,贾成史一时半会还不会做什么,那皇上虽糊涂,他也应该明白,他一旦答应贾成史的条件,必然死路一条,所以这会暂时没有事情。”
“还是妹妹明白,我是急糊涂了。”水溶方冷静下来,贾成史胆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威胁朝廷,必有备而来,单凭一本还没算完的糊涂账,能有什么用,况且还涉及了朝廷两百多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其中不乏朝廷重臣。
“水安,你拿着这个,调集城西的勤王之师,全部待命,不可轻举妄动。”水溶从怀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
“想必这个便是能调集天下兵力的水苍玉吧,我幼时听我爹爹提起过。”
“妹妹好见识,这玉从小便在我身上,几日前爹爹方给我提起他,让我危机时刻方可使用。”
“北静王料敌于先,让人好生佩服。”
“只是这贾成史故弄玄虚,让我们算账本,又来个出其不意,到底是什么。莫非是要……”
“拖延时间。”林黛玉和水溶一起说出来。
“对,他想不到皇上那么快变要削他的职,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办成,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只是到底是什么。”水溶在屋里转来转去,百思不得其解。
“林大人学识渊博,妹妹家渊深厚,妹妹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啊。”
突然,林黛玉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在找一个东西。”
“什么。”
“时间紧迫,我以后再给哥哥解释,哥哥现在要如此这般,方能解今日之围。”
水溶听了林黛玉的话,虽不十分明白,但是他相信林黛玉,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孤注一掷。
“好,我这就去,按照妹妹所说的去做。”
“哥哥,等一下,给我找来一件男装,我也要去。”林黛玉拉住水溶说道。
“不用,哥哥一人去变成。放心吧,哥哥这一身功夫,天下恐怕还无人能及。”
“万一我猜错了呢,万一有别的变故,多一个人好一些。”林黛玉坚持说。
“妹妹不是一直想回到大观园中吗,今日出去,恐怕就回不去了,妹妹可想好了。”
“想好了,虽然我很不想插入这朝堂之争,但是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害了哥哥,我会后悔的。”
“好的,哥哥会尽力护的妹妹周全的。”
朝堂之上,早已乱成一锅粥,许多大臣听到账本早已倒戈,也有许多大臣指责贾成史狼子野心,还有一些人坐上观虎斗,皇上坐在龙椅上无计可施,贾成史和几位藩王倒气定神闲,仿佛成竹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