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抬起黛玉的脸,调笑的说:“还是因为你妒忌?怕自己输给她?”
“你为什么让我教她?”黛玉问道。
水溶笑道:“我看这个叫韩什么的,跳的不错,你稍微调教一下,就让她去跟那扶桑人斗斗,我看未必输。这样也省去你不少心力,你也不用为此事烦心了。”
“你不觉得这个女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黛玉想了想问道。
“什么不一样的?”水溶说道,“他们送进宫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有什么不正常的?”
听水溶如此说,黛玉没有说话,此刻她无论说什么,都好像是信口雌黄,没有一点证据。
如果事情没有别的玄机,连黛玉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女子在舞曲上惊人的天赋,《羽衣霓裳曲》的曲谱拿过去没有半日,她已经能够熟练的奏出整套曲子,不过是听黛玉弹奏了一遍,已经能将黛玉弹奏的神韵模仿的神似形似。
但是如果是真正的高手来听,依然能够听出黛玉的曲子浑然天成,而这个韩夕舞弹奏的虽然好,却多了几分匠心,一分刻意雕琢的俗气。
“放开你的那份输赢心,将自己真正溶入这首曲子里,想象中羽衣轻舞,霓裳妖娆,真正体会这首曲子里面的意境。”黛玉说道。
谁知韩夕舞抬头说道:“我认为帝师所言有差,此次是与扶桑比试,如果不争输赢,那我天朝国威何在,皇上的面子何在。”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怯弱的表情,甚至有些强势。
黛玉吃惊的看着她,放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帝师不用奇怪,我自幼就非常害怕男子,见到男子,我就会浑身发抖。还望帝师见谅。”
黛玉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她竟然能够看懂自己的心思。嘴上却说:“没关系。”一句话,风轻云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切不关己事。
“曲子你已经练的不错了,你现在按照这个舞步,先跳一遍让我看看。”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韩夕舞已经能够将所有的舞步全部跳了出来,没有丝毫的生硬,一如她以前跳的一般如同行云流水。
却想黛玉开始说的那般,这个舞的神韵,她跳出了一般,她确实够柔,够弱,只要鼓点想起,她那楚楚可怜如小鹿一般的神色边马上出现,柔若无骨。
“你跳的很好。”黛玉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韩夕舞的脸上出现了得意之色。“从三岁开始,我的舞就得到了无数人的赞赏,爹爹常说,我的舞姿天下无人可及。林姑娘,你说,我爹爹说的对不对?”
她这句林姑娘叫的可是充满了挑衅的味道,这个娇弱的女子并不如她的外表一样驯良无害。
“天下父母总是以为自己的儿女是全天下最好的,你爹爹这样说,自然是没有错的。”黛玉淡淡的说道,不想与她有冲突。
“那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爹爹说的不对了?”韩夕舞继续问道。
“等五日后,你战胜了扶桑国的公主,皇上自然会告诉你,你爹爹说的对不对。”黛玉避重就轻,答道。
但是,韩夕舞好像今日从黛玉这里得不到肯定的答案,誓不罢休,继续说道:“战胜扶桑国的公主又何难,蛮夷之国,我还未放在心上,赢了她们,也没有什么好值得称赞的,我想知道的是,我们两个人谁好谁坏。”
“这个你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了,”黛玉说着走出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道,“既然来到宫中,我还是劝你,不管你是抱愚守拙,还是想锋芒毕露,一鸣惊人,都不要太过分。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那韩夕舞原本还是一脸挑衅的眼色,谁知一转脸,泫然欲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黛玉,边哭边说:“我哪点跳的不好,您只管说,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黛玉转头,看到水溶正往这里走,黛玉低下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夕舞,“你这下三滥的小把戏还是收敛一点好。”
韩夕舞没有抬头,依然是一副低头顺目的样子,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是很下三滥,不过也很有用,不是吗?”
“是吗?”黛玉饶有兴趣的低声说道说道,“你以为会有用?我倒想看看如何有用。要不要我配合你一下,是要我现在装作生气的样子吗?你看这样够了吗?”
说着,水溶走过来,黛玉一脸的怒容,韩夕舞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了,练的怎么样了,怎么生气了。”
水溶完全没有看到韩夕舞,一进来,眼睛就没有从黛玉的身上移开过。
“皇上,这个人我教不了,你还是换个人来教吧。”黛玉配合的说道。
韩夕舞刚要说话,却听水溶说道:“不满意这个,我们就换个人,会跳舞的人多得是,还怕找不出来,何必动怒呢。”
“她是让我教她的,比我跳的还好,让我怎么教?”黛玉故意耍赖。
“不要闹了,玉儿。”水溶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说道,“你生气归生气,气坏了你的身体,我可不许。”
这话从水溶嘴中说出,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却让韩夕舞听着刺心,为什么皇上用这种语气对帝师说话,这哪里像君臣之间的话。同为女子,这其中的暧昧情愫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早就听说帝师因为女子身份,得太后宠爱,经常出入后宫,没想到,连皇上对她的感情也非同寻常。进宫选秀,韩夕舞自认为自己的美貌才识绝不输于任何人,但是,见到林黛玉后,她也不禁想到那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玉儿,母后那里今日给你做了双莲糯米粥,用的是刚刚从天山送来的雪莲,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去尝尝。”说着,拉着黛玉就要过去,从始至终,没有看韩夕舞一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