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那么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山珍海味也补不好了。”黛玉被水溶半抱着,半拖着走,边走边抱怨道。
水溶听到这句话,眼色一沉,严肃的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
两人渐渐走远,留下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用完膳,黛玉一人去沐浴休息,留下皇上陪太后在慈宁宫中聊天。太后问水溶:“溶儿,告诉母后,你和玉儿最近怎么样了。”
水溶听到太后问,郁闷的说:“还是那样,时好时坏的。国家大事,再难,我都没有像对玉儿这样无奈。玉儿的心,我是怎么都琢磨不透。”
太后同情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遇到黛玉,真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苦恼也是正常,告诉母后,母后给你排解排解。”
“玉儿,她自从做了帝师后,是越来越尽职尽责了,想的,做的,都是为了我怎么能做好这个皇帝,儿女私情的都抛在脑后了,对我若即若离,我对她既不能用强,也不能一味顺着她的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哎!”太后也叹了一口气,“在其位,谋其政。林家人向来如此,玉儿他父亲一生也是操劳过度,为这个国家,为了先皇耗尽了心神。玉儿会如此做,也不奇怪。”
“可是,玉儿以前不是这样。她甚至宁愿躲在大观园中,也不愿出来管朝政中事。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把她带出大观园,玉儿说不定现在正在吟诗作画,弹琴作乐呢。”水溶想起这些事情,就会生出一丝后悔,如果不将她带出,她也许不会受这么多的磨难。
“我的傻儿子,你难道没有想过,玉儿她愿意管,是因为你做了皇上吗?玉儿心思重,她不愿意说,难道你都感受不出来?”
“感受不出来什么?”水溶奇怪的问道。
太后无奈的笑笑,“感受不出来,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吗,她用林家的责任做借口,只是为了帮你啊。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太多的不确定,就算是聪明如玉儿,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猜不到未来会面对什么,但是,这国家大事,是她可以名正言顺为你做的。”
水溶听了半日沉默不语。太后的话在他心中产生阵阵涟漪,真的就像母后所说的那样吗,玉儿的心中真的是这样想吗?为什么一直以来,人近在咫尺,心却那么遥远。
“我听说,秀女中有个叫韩夕舞的舞跳的不错?”太后这才说出今天晚上她留下水溶的初衷,她不想再有什么误会搁在水溶和黛玉中间了,他们自己的事她插不上手,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外部给他们干扰了。
“母后,您放心,这些外人从来不是我们的问题。”水溶保证。
太后点点头,笑道:“听到你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今晚,我回北王府里看看你父王。你去看看玉儿吧。”
太后走后,偌大的慈宁宫只剩下水溶和黛玉两个人。水溶来到黛玉住的雅韵阁,看黛玉正躺在床上看书,刚刚沐浴过的她,纤弱娇柔,黑发如墨晕开,两泓烟水眼眸里一副慵懒,香肩微露,粉颊被春色熏醉。此刻的她卸去了所有的伪装,脆弱的如同一击就碎的水晶,让人忍不住心动。
黛玉显然没有想到水溶会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一闪而逝,又恢复了方才的慵懒,也许是因为白日里太累了,累的她没有力气再竖起她的伪装,任水溶将她脸上的神色一一浏览。
今夜的水溶与往日里不同,轻袍缓带,温润如玉。他的神色中有三分释然,三分心痛,还有三分悔色,剩下那一分是疑惑。为什么今夜的他如此不同,黛玉不想想了,没有力气探究。
“玉儿,你辛苦了。”水溶突然说道。
不知为何,黛玉听到这句话,泪水再也忍不住,泪珠打湿了锦帕,沾上了罗衣。自己一直以来,渴求的不多,不过是希望有人看到自己的辛苦,对着自己说,你辛苦了。这个人,她只希望是水溶啊。
从离开他回到贾府,她一直都在为他辛苦,他能看到,就已经足够了。
看到黛玉的泪水,水溶顿时明白了。他母后说的不错,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份爱,他爱的更深,所以,也希望得到的更多,这份爱他从来都不避讳,甚至愿意告诉每一个人,但是却不曾想过,有人愿意在心中默默的爱,也许爱的更深,爱的更重,却连让她爱的人知道的心都没有。她爱的隐忍,爱的坚定,爱的执着。
黛玉强忍着泪水,抬起头来,故作镇定,说道:“为什么无端说这句话。”却因为颤抖,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黛玉连忙要下床捡起,却被水溶抢先一步,坐在黛玉的床上。
“玉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什么?”
“我真该打你一顿不成?”水溶沉声说道,“你还给我装糊涂,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母后提醒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作为林家的女儿,你做的太完美,完美的让我都分不出你做这些的初衷。”水溶抱着黛玉,真实的感受到黛玉心在颤抖,这个丫头,她的心比她的嘴巴诚实多了。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吧。”
“我是林家的女儿,我做这些事应该的。你不要自作多情。”黛玉反驳道,一直都以为隐藏的很好,为什么会被他看穿,被人点透心思,总是有些不服气。
“是我自作多情吗?”水溶玩味的看着黛玉,“那我问你,如果我不做皇帝了,你还会不会管这些事情。”
“我自然……”不管了,后面三个字,被黛玉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改口说道,“你是我选出来的皇帝,管你是天经地义的。”
“你自然不管,是吧。”水溶今天晚上却没有打算放过黛玉,“你还敢说,你全是为了林家的责任,依我看,你是顺便为了林家的责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