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看不清探春的神色,只能感受到探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给她梳头,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又知道什么。此事绝对不能被外人发现,这个探春不管她知道不知道,一定要赶快送到回鹘去,即便不能送过去,这个人也不能留了。
却说黛玉测完字后,生了一肚子的气,不禁嘴里骂道:“测字,敢给我测字,真是班门弄斧,我三岁就会给人测字了。如果不是爹爹不许我在别人面前测字,怕道出了太多天机,折寿,我一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测出来。”
紫鹃劝道:“姑娘何必跟他生那么大的气,不过是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吧了,以后哪里还见得着。”
黛玉恨恨的说道:“你都不知道那人在我面前多嚣张,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的事我不知道,还用他说。”
紫鹃笑道:“好好,好姑娘,那个人不就是和你比了比聪明,能把姑娘气成这样,他应该是不笨了吧。”
听紫鹃这么说,黛玉才想起来,说道:“我真是气糊涂了,这个人不简单,那个字我没看,就烧了,要是看看,说不定还能猜测他的身份呢。”
“不过,他怎么会认识林月,还有林月的面具?”黛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紫鹃看黛玉苦恼,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让黛玉玩一玩,说道:“我刚刚听说了一个好的地方,我带姑娘去转转。”
说着拉着黛玉,绕过偏殿走去,只见那里是一个大钟,已有千年之久,上面还刻着许多字,古代文人骚客,都喜欢在这种地方题诗留念,所有上面留了不少字,其中不乏一些名家好字。
黛玉正欣赏着,突然,看到有个人衣衫不整的从王夫人的偏殿的后门匆匆忙忙的出来,只见那人熊腰虎背,与那测字的人装束有一分相似。
黛玉看到紫鹃诧异的眼神,拉着紫鹃奇怪的问道:“你可见过那人?”
紫鹃看了说道:“我们刚进天音寺的时候,姑娘和太太进去拜佛,我就在这里转了一圈,那人好像是跟着那个测字的人的,他怎么从太太的屋里出来啊?”
黛玉想了想,叮嘱道:“紫鹃,此事回府后,千万不要和人说起,知道吗。”
紫鹃重重的点点头。
几个人一路无话,回到贾府。
却说水溶怀着忐忑的心随着大军来到回鹘边境,他知道一切尚未确定前,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静观其变。此次领军的最高头领是大将军梁冀,这人水溶知道,他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梁妃的弟弟,生性跋扈,却异常勇猛,他曾经一人大刀阔斧冲到千军万马的敌营之中,仅凭一丈来长的大刀,直取敌军将领的首级,立了大功,就封了大将军。
原以为只是个只知匹夫之勇的人,谁知这么多年来,这个大将军的位置是坐的越来越稳,尤其是在这场权谋之争中,失去了梁妃这个靠山,还能再次统帅三军,攻打回鹘。看来这个人已经深谙官场之道了。
到了边境,水溶从没有想到是这番情形,应该是回鹘的大军刚刚洗劫过这个村庄,所见之处,满眼疮痍,地上躺满了尸体,有女人,有小孩,也有老人,火势还没有熄灭,烧焦的房屋外面站着面无表情的人,他们看着满地的亲人,默默地将他们掩埋,干涩的眼睛没有一滴眼泪出来。
看到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呆站在放满尸体的大坑前,犹豫了许久,突然将手中的婴儿扔向墓坑,水溶赶紧飞身过去,抢救不及,婴儿只来得及哭出最后一声悲鸣,就没有了声音。
“你做什么,他还活着。”水溶怒斥道。
那老人默默拿起铁锹,往坑里填土,“他活不了了,下面埋的是她的爹娘,他的哥哥,她的叔叔伯伯,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饿死,不如早点让他找他爹娘。”
水溶呆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素来只听说过战争的残酷,如今所见的远比他想象的残酷上百倍。
“大哥。”吴用过来,说道,“我刚才打听了,回鹘的一个军队昨夜袭击了这个村庄,好似不是偷袭,不知为何,驻扎的大军竟然没有人管。”
原来黛玉分析的是对的,这些将领早就接到命令,只能输,不能赢,他们敌我勾结,狼狈为奸,拿这些无辜的百姓的血来讨好他们的敌军。保住自己的性命。
“吴用,你觉得这些人可怜吗?”水溶问道。
吴用看着满地的尸体,用血染红的村庄,“可怜,我吴用也算是狠的了,以前都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小霸王,今日来到战场看到这些,也觉得心中难受,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回鹘的大王的头给割下来当尿壶。”
旁边也有几个人也都是热血汉子,此时也是一脸沉重,听到如此说,都齐声说道:“大哥,我们这就冲到回鹘的阵营中,砍一个算一个,砍一双还赚一个。给他们拼了”大家听了后都大声附和。
水溶摇摇头,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们站在军队中,就是军人,军法如天,你们不可冲动。我们是先锋军,没有上级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看他们站在那里望着水溶,就等水溶一声令下。水溶沉默了许久,这些虽说原本都是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但是,他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愤怒,他们远比那些看着这些无辜百姓死于回鹘的魔爪下依然喝酒寻欢的将领有血性的多,此时能依靠的只有他们了,他此时能做的就是信任他们。
“你们冷静下来,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他们看水溶脸色凝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都站直听水溶说。
“你们可曾想过,我们到来后,看到我军阵营不见战争临头的紧张,那些将领依旧寻欢作乐,梁冀刚来,就找个让人找了十来个回鹘的姑娘拉他的帐篷中去。这是为什么?”水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