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抱怨道:“你进门就问我要钱,你也不问问我多不容易才出来的,还带了两个油瓶。”
那人一把抱住王夫人,在她耳边吹气道:“好好,我知道你委屈,等日后你儿子高中状元,等你凤冠霞帔的时候,你就不委屈了。”
王夫人挣脱开他,说道:“佛门净地,你还是放尊重点,别毛手毛脚的,让佛祖看了不好。”
那人不放,反而抱得越紧,在她耳边邪恶的笑着说道:“你还信这个?哈哈……”
“你要是信这个,那些死在你手里的那些冤魂早就拉你上地狱了,光我听说就有叫个叫金钏的吧,还有叫晴雯的,听说还有几分姿色,还有谁,我不知道的……”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王夫人哭求道。
那人松开王夫人,在她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心吧,像我们这样的人死后都是下地狱的。到时候,在十八层地狱里,被油煎,被火烤,剥皮拔舌,生生世世都赎不清我们身上的罪孽。”
“你胡说,我有什么罪,哪些丫头是她们自己找死,该下地狱的是他们!”王夫人脸色苍白,辩解道。
他望着杯中渐渐升起的蒸汽,“是吗,那将回鹘王子领入我中原,把持朝政,杀我朝文武官员,上至朝廷,下至地方,安插亲信,夷乱中原,生灵涂炭,割地搬兵,将边疆大好江山拱手送给回鹘,边疆手无寸铁的百姓皆死于回鹘铁蹄之下。你说这些够不够我们下地狱了?”
王夫人惊诧的看着他,茫然的说道:“你说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哈哈……”那人大笑不止,笑到最后,竟然变成苦笑,“你以为你一句不懂,不知,就会逃过你犯下的罪孽?”
王夫人脱口而出,说道:“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与我何干?”
“对,没错,是我一时利欲熏心,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拉着我做的,这个时候想撇清关系,没门。”
王夫人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心慌,厉声说道:“王二,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时,我们是你情我愿的。”
那王二笑笑说道:“你情我愿,说的好听,当年,我还是你们家佣人的时候,我才十五岁,是谁钩引我,不然我这穷小子如何能勾搭上你这王家千金大小姐,后来你爹发现我们的事情后,你倒是脱得干干净净,你们王家是财大气粗,你爹有权力把我送到回鹘去充军,你可曾为我辩解过一句吗,我记得那日,我被拉着从你身边走过,你扭头装作不识。你是风风光光的嫁到了贾府,做起了尊贵的少奶奶,你知道我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说的好听是去充军,说的不好听就是去做奴隶的,在那里,我什么事情没有干过,杀人、放火,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做过娈童,当过情夫,这时间最卑贱的活我全干了,好不容易我才混到今天这种地位,你却来找我,你说你想让你丈夫高官厚禄,想让你儿子高中科举。你说这些事,那些事你情我愿的?”
王夫人柔声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以前是我不对,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我现在不叫王二,我叫鲁克沁,在回鹘,他的意思是英勇的勇士的意思。”王二阴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也是我十五岁第一个尝到的女人。补偿,我肯定是会要的,该我的,我都会讨回来。不过……”
王二说着,慢慢欺近王夫人,“不过,我等不到晚上了,我要你现在就好好的补偿我。”
王夫人向后退,惊恐的说道:“不要,这里是佛堂,是天音寺,佛祖都在看着,不行。”
王二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说:“没错,我就是要在佛堂里,就是要在你们的佛祖看得到的地方,我要佛祖看看,这些表面上尊贵的太太、小姐背地里都在干什么。”
王夫人眼睛一转,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说道:“你不是跟着九千岁来的吗,你不怕九千岁找你?”
“没关系的,他现在在测字,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你放心吧,肯定会有时间让我们好好的爽一下的。”那人玩味的看着王夫人惊恐的表情,“你不是要好好补偿我吗,怎么说完还没有一会,就又反悔了,你不怕我把我们的事告诉贾政那个老头啊?我是没有关系,就怕你这贾府的二太太要做不成了吧。”
王夫人听了以后,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她选择放弃。
就在佛祖的祭台上,他与她欢合,他故意让她发出撩人的声音,让她看到他们狂放冶艳的结合……似乎故意要撕掉她这个虚假的面孔,让她看到自己如同青楼女子一般的放荡。
如果王夫人这个时候能看到他的眼睛,她会看到那个眼睛里没有温暖,没有柔情,只有嗜血的仇恨和发泄的快感。
事后,王二拿着银子,从后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留恋,留下王夫人一人,连忙整理装束,整理佛台,刚整理好,看到探春一人进来。
王夫人慌忙坐好,问探春,“不是在外面逛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探春正要给王夫人行礼,低头却看到地上有个男人用的发束,装作不在意,说道:“刚刚在外面逛累了,就回来和太太说说话,怕太太一个人闷了。”
王夫人笑着说:“今日走了半天,我着实累了,你进来时,我还在休息,所以有些衣衫不整的。”
探春连忙站起来,说道:“丫头们不在,我看太太的头发有些散了,不如我替太太梳梳头。”
王夫人点点头,探春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发束捡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各怀心思,探春不禁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谁,她看到她进来时王夫人慌乱的眼神,那眼神绝不是刚睡醒时的迷茫,而是透露这惊慌,探春头一次发现,她这个所谓的母亲,也有不敢直视自己的时候,平日里,她都是对自己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