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随便写个字。”
黛玉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个‘玉’字,放在那人面前,也不坐下,这在那人面前,“说吧。”
那人看了一眼,也不抬头,说道:“姑娘可是为你自己测?”
黛玉冷冷道:“你只管测字,管得着我为谁测吗?”
那人不理会黛玉的冷言冷语,只管说道:“这个字姑娘写的如此熟练,潇洒,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看似飘逸,如同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起承转合中,却透露着刚毅,果敢,力透纸背,入木三分。所谓字如其人,姑娘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吧。”
黛玉听了他说话,不禁心中大吃一惊,这个人还有几分功力,单凭一个字的形状,就能识处一人的个性来,这和她们林家的识人之术如出一辙。听这个人这样问她,不禁回答道:“是又如何。”
“既然我猜的没错,那我就继续测下去了。姑娘写的是个‘玉’字,减一点就是一个‘王’字,姑娘名中暗藏王字,别人尤可,此点由姑娘点出,如同画龙点睛,这个字马上添了生气。依我看姑娘面相,姑娘或可助人为王,我测得可对?”
看黛玉沉默不语,那人继续说道:“可惜的是这王要成为王,又必须要舍掉这个点,看来你虽能助他为王,到最后他只有离了姑娘,才能成王,我说的可对。”
那人突然拿起笔来,在黛玉写的纸上,写了一个‘主’字,“同样是一点,姑娘可曾想过这样点?自立为主,岂不比受人牵制好?”
那人看黛玉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是我多想了,姑娘写是个‘玉’字,我们就测这个‘玉’字。看姑娘的面相,犹如古人韩信,助汉则汉兴,助楚则楚霸,姑娘这个点要点在哪个王的身上,可要想好了。”
看黛玉扭头就走,突然身形如电,站到黛玉的面前,看黛玉扭着头不看他,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眼睛看着自己,谁知黛玉一巴掌打了下去,后退了几步。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如此烈的性格,我喜欢,姑娘不喜欢我这个问题,那我换个问题,玉,也念做欲,佛法云,色、声、香、味、触,此之五境也,人都逃不过这个欲字,姑娘的欲是什么,你想要的,能得到吗?”
见黛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以为黛玉在想他说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道:“命运二字,世人皆逃不过,然而世人皆是有命无运,姑娘是有运无命,我说的可对?”
你道黛玉为何一直沉默不语,所谓与人斗,或要先发制人,或者后来居上,要想掌握主动,必须能够知己知彼,黛玉刚进屋,只想赶快离开,写了一个‘玉’字,暴露了自己,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正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黛玉抬起头,避过他咄咄逼人锋芒毕露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单凭一个‘玉’字,就有此番一大通的说辞,我不得不佩服。测字之术,我也略通一二,不如就公子这个‘主’字,我给公子测测如何?”
那人听黛玉如此说,大吃一惊,早就听说林家女儿不同一般,他还是一时疏忽大意。神色变了数变,马上又恢复镇定,说道:“想不到姑娘也是同道之人,我倒是班门弄斧了,在下愿闻其详。”
谁知黛玉将手中纸放在蜡烛上,一松,瞬间化为灰烬,莞尔一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突然不想测了,你一天只测三十人,而我只给有缘人测,而你不是。”
说完头也不回抬脚就走。
那人拦住黛玉,说道:“姑娘看看这个,还急着要走吗?”
说着,拿出一个面具,黛玉一看,大吃一惊,那面具正是林月初见自己时带的面具,一样的丑陋,甚至连上面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你是谁?”黛玉厉声问道。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姑娘不认识这个面具了吗,我就是这个面具的主人。”说着将面具戴在自己的头上,竟然吻合的丝毫不差。
黛玉问道:“你为何冒充林月?”
那人负手说道:“你怎知是我冒充林月,不是玥冷星冒充我?”
看黛玉神色大变,那人得意的笑笑,说道:“看来姑娘对这个很感兴趣,何不坐下来谈谈?”
黛玉听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走掉门口,说道:“林月在我心中是任何人都无法冒充的,你或者知道些许林月的事情,但是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忘了给我三妹妹测字。”
探春看黛玉进来,连忙进去,谁知进去却看到一个凸凹不平,坑坑洼洼的脸,一时吓得差点晕倒。
那人看探春如此模样,冷笑道:“要测什么字。”
探春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子,我刚才见您并非如此模样。”
那人冷哼了一声,顺手拿掉面具,看到探春呆立在那里不动,转身就要出去,探春连忙拉他,谁知还没有近身,被他闪开,不耐烦说道:“快说,什么字。”
探春连忙在纸上写了一个‘探’字。那人看也不看,说道:“这个‘探’字头顶一个穴字,加个火就是‘灾难’的‘灾’,说明你正出在水深火热之中,下面一个‘木’字,有个属‘木’之人帮你,你暂时还没有灾难,左边一个‘手’,你只要找到这个属‘木’之人,让他使之援手,你就能化解这场灾难。火能然木,他能替你化解这场灾难,未必不会引火烧身,你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探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的愣了许久,出来却不见黛玉的身影。
且不说探春如何找黛玉,这天音寺偏殿里,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一个偏殿里,仔细一看,正是那晚找王夫人的人。
“钱带来了吗?”那人一进门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