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听水溶这么说,才想到,的确,来到驻地已经有半天了,没有感觉到丝毫战争的气氛,如果不是水溶带他们出来,还以为来这里玩乐的。
“那你们可曾想过,这个村庄并非是偷袭,为什么我军不管不问,任他们烧杀抢掠。”
吴用的脑袋比较灵活,他想到了,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想到的这里理由太不可思议了。“大哥,你说这都是他们故意的。”
水溶冷笑道:“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跟着我过来,我就要对你们的性命负责,不能让你们白白送死,也不能让这些无辜百姓白白送死。”
“大哥,我们怎么办?”
“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晚上就见分晓。”
“今夜,我们过去,赴的可能就是鸿门宴,一不小心,可能就要跟着我朝和回鹘三十万大军为敌,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临行前,水溶转头问道。
“大哥如此问我们,可是小看我们了,我们还从没有将这条命放在心上。”
水溶豪气一笑,“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这份情我水溶记下了。我们走,去会会梁翼那个老贼。”
还未走到梁翼的帐篷,已经听到里面的丝竹弦乐声,放浪淫笑声不绝于耳。水溶看帐篷外面重兵把守,层层围住。
领头的将领看到水溶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大声问道:“来着何人。”
水溶答道:“猛虎队队长水溶求见。”
那人听说是自家士兵,放松了警惕,“将军有令,今夜有事,谁都不见。”
水溶冷笑道:“如果我非要见呢。”
‘哗’一声,几千人齐刷刷的拔出军刀,严阵以待,水溶不禁心中叹道,梁翼这个人虽然为人跋扈,治军倒还是有一套,只是分不清小利大义,着实不应做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我劝你还是回去,将军说不见,就是不见,否则军法处置。”
水溶大笑起来,“我今日来就没想到要回去。”说着,往前一步,走到那将领跟前,外人不知,可那将领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水溶的手指就指在他的膻中穴,稍微用力,他的小命不保。
“可否劳烦统领通报一下。”
那人赶紧说:“是、是,队长稍等,我这就去。”
梁翼正玩到兴头上,突然有人进来,心中不快,“我不是给你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吗?”
那统领原本就是他的一个心腹,小心翼翼的走到梁翼面前,在他耳边偷偷说道了几句话。
梁翼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又有一个不怕死的,让他进来。”
那统领也是阴森一笑,说道:“是,将军。”
舞姬们在跳着回鹘的胡旋舞。一个有着蜜色皮肤的年轻舞姬穿着紧身舞衣,裸露着小蛮腰和肩臂,急速地在三尺见方的地毯上旋转着,纵横腾踏、而两足终不出毯子边缘。眉目斜飞,眼波灵动,满身的缨络相互撞击、发出如流水般不断绝的叮咚声。旁边一排十二位乐师,手持曲颈琵琶、五弦、笙、笛、排箫和筚篥,合奏着龟兹乐曲《拓枝》。
枝头花蔓袅,金樽酒不空。旖旎糜艳的气息流荡在空气中,在这个军营的帐篷中,欲望催得人昏昏然如饮醇酒,在做着末日狂欢的梦,浑然忘了外面的金戈铁马的战场。
好容易梁翼从美人的怀中抬起头来,“你是谁?”
只有水溶一人进来,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这个已经被酒色掏空的昔日战场上的猛将,心中升起一丝悲哀,国之大将军,是一个国家的支柱,大将军如此,那些将士又将如何。
“我是猛虎队的队长,水溶。”
听到水溶的名字,他好像是在哪里听过,想了一会,想不起来。
“坐下吧,来尝尝这回鹘的美酒。”梁翼也不问水溶来何事,示意水溶坐下,让一个舞姬给水溶倒了一杯葡萄酒。
水溶也不饮,看着鲜红色的美酒,感叹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梁翼是个大老粗,不识得几个字,只听后面水溶说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心中不悦,抬起头来,看着水溶,“你可知私闯将军营帐是何罪。”
水溶夜忽地笑了,隐约有不屑和傲然的神采,看的梁翼心中一惊,“水溶不知,还请大将军说个明白。”
梁翼不愧为久经沙场的人,纵然他再无心机,也练成几分城府来,“按照军法,就是死罪。”
说完,饮了一口美酒,转而说道:“不过如果水队长今夜来时赏美女、饮美酒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水溶微微一笑,“如此美酒、美女,我岂能扫兴。”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梁翼看水溶饮了酒,方坐下来,与水溶一同欣赏着回鹘舞,美人如玉,虽在身侧,他却没有半分心思,不停的回头看水溶,看水溶神色如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舞姬,手随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仿佛如痴如醉。
梁翼说道:“影儿,你给水公子再端一杯。”
那名叫影儿的姑娘端着满满一杯葡萄酒,跪到水溶跟前,举手高过头顶,说道:“请公子品尝。”
就在水溶伸手要接时,影儿手一颤,酒杯差点落下。幸亏水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美人相赠,我岂能不喝?”水溶端起酒杯欲一饮而尽,看到影儿贝齿咬着红唇,两只眼睛如同小鹿一般恐慌,笑着说:“你可也想喝一口?”
那人突然向后瘫坐在地上,一直摇着头,口里说着听不懂的回鹘话。
梁翼厉声说道,“水队长请你品尝,你敢不从?”
水溶盯着梁翼,看着梁翼心中发毛,转而舒眉笑道:“美人不愿意喝,何必强求。”说完,一饮而尽。
水溶喝完,走到梁翼面前,又倒了两杯美酒,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放到梁翼面前,说道:“美人不愿意喝,我借花献佛,请将军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