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品书种桃花是数十里内驰名的。他的住宅在一座小山边,山上只有野草,鲁品书靠山却没有吃山,他在村小学任教,一教就是十五年。他生性恬淡,有书有茶就能生活,而种桃花是他的爱好。
多年前,在一次黄昏散步时,他见到草丛中有三株小桃树,因为被野草淹没,长得又瘦又小,“这是可以长成大树的,可惜给不能成材的野草占去了生长空间。”鲁品书喃喃自语。他折回家,拿了一把锄头出来,将三棵桃树连根带土挖回家,种在屋后的小山边。
没想到三棵桃树得到鲁品书的特别照顾,长得很快。自此之后,鲁品书只要看到有野生的桃树,就移栽,屋后的小山坡在数年之后,变成了一座小桃花山。逢开花季节的假日,鲁品书就带着一本书、一壶茶,在此消磨时光。他喜爱桃花的美,更爱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而收桃的季节是他最开心的日子。听到有人摘几个桃,他只是耸一耸肩,一笑置之,对没经过他同意而摘桃却不生气。
鲁品书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却不准任何人去折他的桃花,尤其是最先种的那三株,他可以为此拼命。每逢春节,都有人劝他砍桃花去花市卖高价,这比收桃获利更多。他又是耸一耸肩,一笑置之。
城市扩建,鲁品书的住宅要拆,他被安置到新建的教师住宅楼,小山要铲平,为照顾鲁品书的感受,他们将部分桃花移植到文化馆的小公园,那三株长得最大的桃树因没有地方移植,只好锯掉。鲁品书因此大病一场。
之后鲁品书会偶尔去文化馆的小公园给桃树浇水,他对人说:“每当我浇水时,桃树会感动,树是有感情的,只是它没嘴说出……”认同他的话的人几乎是零。
鲁品书一家被安置到新的教师住宅楼后,他家有了一条新规定:禁止在家里的花瓶里插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