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童子机械的往中心靠拢过来,以一种无所畏惧的速度靠拢过来,南雪衣不得已咬破自己的中指,血水立刻如一朵腊梅一般盛开在指腹之上,衬得他白皙欣长的手指益发夺目。
只听南雪衣口中轻叱一声,抬起左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童子的额头弹去,童子应声而倒,一朵红梅钉在额头,纵使身体一点点溃烂不见,那一点鲜红却依旧夺目。
“成功了!”南雪衣惊喜的望着朵珠点头道。
朵珠似乎还在怔忡之间不曾反应过来,听言仿佛才注意到自己身处险地,随即慌忙一脚踹开一个险些抱住自己腰身的童子,反手咬破中指迅速的朝着童子额头弹去……
原来那些童子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迎战打法,不过是直接冲上来拥住对方,靠着身上的剧毒来腐蚀敌人,虽然起初不得要领觉得对付起来十分困难,但是毕竟南雪衣跟朵珠均是习武之人,不到一刻便已经掌握了技巧,对付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二人正自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忽然听南雪衣“哎呦”一声,朵珠只道他受了伤,慌忙跃到他身前,“你怎么样?”
南雪衣一边再次将一个童子击倒,一边说道:“不是我……是……唉……”话到一边却来不及说出来,一个童子扑向了他,只好回首迎战。
这时候不远处小成已带了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看到皇甫清的人打斗的身影,不由得加快步伐。
原来当日在堤坝之上小成与南雪衣意外建交,及至后来皇甫清差遣小成前去查访当日殷城前太守莫名丧命的蛛丝马迹,小成担心皇甫清安慰,便求南雪衣暗中代为保护,虽然二人素有嫌隙但是皇甫清恪尽职守,一心为公,南雪衣自知皇甫清安慰关系一城百姓,所以欣然允诺。
且说南雪衣赶到驿馆之时,皇甫清已被掳走,他一路追踪好不容易跟上黑衣人,于是一边留下记号给小成一边偷偷跟着黑衣人潜入石宫,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石宫之中硫磺石室忽然起火,来不及细想,他趁乱冲进去谁知刚一触碰到皇甫清便发现他行动自若,飞快的在自己手上写了几个字:救朵珠。
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情,究竟事情到底是如何到如今的,南雪衣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有一种感觉放火的人是傅梅儿,因为只有她有这个本事闯过迷宫一样树林,也只有她知道叶极的硫磺库在何处,毕竟他们曾经或许仍然是盟友……但是此刻,傅梅儿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冲出倒塌的石宫……
南雪衣不敢再多想,抬眼间小成已经带着人马冲了过来,南雪衣高声道:“大家小心不要让尸童碰到自己身体,将中指的血弹在它们的额头!”
众人没有听到头领吩咐茫然的站在战圈之外,待小成一挥手:“都听南公子吩咐!”众人这才撩起衣袖,咬破中指跻身战圈之内。
小成不明所以,看着这怪异的打法,然而被南雪衣中指鲜血点中额头的童子纷纷倒地、溃烂,不由得大奇,忽然想到什么,高声问道:“南公子,我家王爷何在?”
南雪衣听言往方才皇甫清和叶极打斗的方向望去,却半个人影也没有,不由顿足指着那边说道:“方才和叶极还在那里打斗,此刻……嗨!”
小成听言不待他说完,一纵身朝着先前的方向急奔了过去,莫问莫言本来正带领着人马奋力绞杀那些尸童,听言,当下也赶忙抽身随着小成奔了过去。
三人奔到小山包之上,空无一人,忽然听到下首有打斗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峭崖边上,皇甫清清瘦欣长的身影上下翻飞,嘴角和胸口均是血渍,兀自正勉力招架着叶极的进攻。
“王爷——”小成惊呼一声飞身朝着二人跃了过去,一剑挑开了叶极拍向皇甫清肩头的一记铁掌,“王爷小心。”
小成武功不弱,而且比起皇甫清一天一夜的劳顿与苦战,占了很大优势,叶极忽见皇甫清这边一下子多出了三个高手,虽然以自己的武功也比惧怕,怎么毕竟耗费了许久的体力,加上石宫的崩塌,黑衣使者们身陷山内,心底早已士气减弱,当下朝后跃出数丈,冷哼道:“宁王爷想以多胜少吗?”
皇甫清被莫问扶助,捂着满是血渍的胸口儒雅笑道:“清只想诛灭一个祸害苍生的魔鬼,并非比武,何况阁下使用卑鄙手段掳我前来,又有什么道义可言?”
叶极忽然一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老夫终有一日会成为天空中的明日,无人可及!”说着回身朝着峭崖边跃下。
皇甫清等人均是一惊,却也无计可施,叶极自然不是自杀,不过是脱身罢了……想必他早料到有这么个万一,也定有所准备,皇甫清吩咐莫言莫问:“你们一会带一队人马下去查看一下,看这老狐狸到底……”话没说完,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大家一阵面面相觑,皇甫清忽然翻身往回跑去。
小成等人也忙跟着跑了回去,却见南雪衣等人已将那些尸童尽数撂倒,此刻正齐齐望着倒塌的石宫,只因那石宫先前虽然崩塌只不过是山门被阻,而此刻竟是这个山体内部全部塌陷了下去,方才还是一座矮山,此刻却已成了一个乱石堆,满地飞滚着自山坡上滑下的石块,好似一场天灾刚刚临幸过这里,想象着石宫之中被压砸的人,或死或活,众人的鼻翼间仿佛已嗅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味道。
皇甫清望着那一堆崩塌过后的颓山,声音略带颤抖的向南雪衣道:“那硫磺是你点燃的对吗?”他何等的聪明,若不是和南雪衣有一样的担心,又何须多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