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使臣话一出口,皇甫清也不好再说什么,眼望着那书生道:“好,使臣说的是……”
那书生上前一步道:“王爷记性实在不好,这么快便不认得小人了?”
皇甫清蹙眉道:“哼,刁民,本王只道你已经被正法,不想竟然还逍遥法外!”
“王爷草民罪该万死,只可惜苍天保佑,捡回一条狗命!可是您不该咄咄相比,要小人继续作些昧良心的勾当,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站出来的!”书生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道。
皇甫清道:“你说什么?本王何时要你做过什么,你——”
那书生见状打断他的话头说道:“王爷,小的洪升啊,您当初要小的杀害巴迷度王子好助您娶到夕锦郡主的,您现在美人在怀,可不能不认账啊!何况您前个派人寻小的,让小的……找个机会干掉朵珠公主……”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找过你?”皇甫清见到洪升的时候,虽然一怔,却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言论来,回纥使臣在侧,若是他们信以为真,自己莫说要联合回纥,恐怕性命堪忧呢!
“王爷小的实在不想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您今日就是杀了小的,小的也……也不能再为您做事了。”洪升说道。
回纥使臣听到此处,面色大变,站起身来指着洪升道:“王爷他说的可是真的?”
皇甫清道:“这是个刁民,当日王子丧礼之上,他曾闯入行凶,伤了……”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回纥使臣还有朵珠均不知道傅梅儿的存在,何况自己还未曾休妻……
“伤了什么人?”朵珠忽然问道。
皇甫清面色一变,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朵珠,道:“伤了……人,幸好当时侍卫在场,将其抓获,却不知为何又被放了出来?”
“王爷,当日是您派我前去的啊,您说你要娶夕锦郡主了,所以要小的了结了王妃……”洪升不敢抬头,望着脚下的地面说道。
“王妃?”使臣疑惑的重复道,眼光不禁看向皇甫清身旁的朵珠。
洪升赶忙道:“不是这个新王妃……”
“难道王爷还是第二个王妃?”使臣看着皇甫清问道。
皇甫清眉头深蹙,眼光却一直看着朵珠,听言说道:“本王只有一位王妃。”
朵珠也惊道:“王爷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你还有其他的王妃?你……你害死我的哥哥?”
皇甫清似笑非笑的望着朵珠,反问道:“你的哥哥?”
使臣上前一步,双拳紧握着说道:“王爷……请您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们只好到皇帝面前去讨个说法了。”
皇甫清似乎精神恍惚一般,只是默默的望着朵珠,全然没有听清使臣的话,使臣见状又重复了一遍,皇甫清方才梦呓般的重复道:“说清楚吗?说什么……”眼光却始终不离开朵珠。
朵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好在面前有珠帘作为屏障,并没有太过直接,但是脸还是不由得一红,说道:“王爷你还是把话说清楚吧……”
皇甫清愣愣的看着朵珠,“说……你要我说什么?”
使臣见状,回头对洪升说道:“你说……真的是宁王指使你杀害的王子吗?”
“是,是啊,小的躲在赌坊好几天才堵上王子的……”洪升回道。
“你可有证据?”使臣问道。
洪升听言一愣,揶揄着说道:“证据……这……”
皇甫清面色稍霁,他自然没有什么证据的……
“是啊,你既然说宁王指使的你,应该有什么证据吧?”使臣重复道。
洪升愣了愣,听言不得不抬起头,刚要张口说什么,眼睛忽然瞪得大大的,微启的嘴巴变得大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似乎呼吸十分困难的样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使臣大惊,上前一步,刚想用手拉住洪升,却见他一歪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了,竟死掉了。
皇甫清面色一暗,放眼四周,又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朵珠,却见朵珠也是一脸的惊慌与疑惑,当下说道:“来人,封住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使臣忽然一甩袍袖说道:“王爷您不必再演戏了,贼喊捉贼,哼哼,我们还是到皇帝面前说说清楚吧!”
皇甫清负手而立,听完使臣的话,叹了口气道:“使臣以本王同贵国的交情,难道你宁可相信这个刁民的话么?方才他分明就是拿不出证据的,清白即将昭然,我为何要出手暗算?”
“哼,说不定王爷做贼心虚,生怕他拿出证据,这才出手暗算。”使臣冷哼一声说道。
此刻满堂宾客俱都沉默的望着厅中央的三个人,心中却在纳罕,最近朝廷每逢大事,总要出些状况……当真不吉利,而此刻再次出了人命,哪里还有人敢出来说话,只要不被牵连那就万幸了。
皇甫清扫了一眼朵珠,对着使臣回道:“暗器正中洪升气管,而本王与使臣您方才都站在他正前方,本王离您不过数寸的距离,我可曾有所动作,难道您看不到吗?”
“哼哼,王爷好会说笑话,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何须亲自动手,就像当日害死我们王子,不也是假他人之手吗?只是不知这夕锦郡主现在何处,难道真的嫁给了王爷?”使臣说道。
朵珠忽然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那个夕王妃竟然曾经是我的嫂子?”
使臣道:“公主您见过?”
朵珠道:“是啊,夕锦王妃……原来哥哥在千色所娶之人便是夕锦郡主?哥哥……”说着眼圈一红,竟是要落下泪来。
朵珠身边的回纥仆人见状,纷纷跪倒说道:“公主节哀……”
“王爷,咱们还是到皇帝面前说个清楚吧!”使臣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