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董秀不由得楞住了,经小福子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蛇显然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方才那一眼,她就认出来了,那是是南方才有的蛇种;若非有人刻意带进来,这种蛇是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出来在这天气较为干燥的北方来。
到底是谁会做如此缺德的事---,她心中思量着,一时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得暗暗心惊----
“娘娘,这是有人要害娘娘你啊,我们得赶紧向皇上禀报,求皇上作主,定要揪出那狠心的主来。”
董秀闻言不由得一惊,这事非同小可,敞若当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定在这后宫中掀起轩然大波,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旦加入了这风波之内,事情恐怕就不能和平解决,闹上一闹事少,只怕会闹出人命来。
到时弄得鸡飞蛋打,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她从来只求安稳,她最不想见到那般的事情发生,也不容许因为自己而发生那样的事来,于是她立即嘱咐小福子道:“小福子,这事你万万不可跟皇上提起半句,知道不?”
小福子闻言,甚是不解地看着她问道:“娘娘,这是为什么呀?难道娘娘就任由人欺负了,却不支声么?娘娘觉得无所谓但小福子却吞不下这口气。”
董秀看着他,说道:“你说有人害我,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东西你就不能随意说出来,不然会惹出大祸的。再说了,在这天高气爽的金秋,蛇的活动就最为活跃,野头应该也有不少蛇经常到处流窜;这外面花草极多,并不排除会惹来蛇窝,极有可能是外头的蛇见这里头暖和所以就窜了进来。”
她极力试图说服小福子,幸而小福子个性单纯,只见他听她如此一说,茫然地点点头。
她更庆幸自己方才没将那蛇是南方才有的品种这一事告诉小福子,方才若要说露了嘴,恐怕就没法按得住他的嘴了。
小福子听她这么一说,一时间也糊涂了,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得喃喃道:“但这殿内出现了蛇,怎么也得禀报皇上一声,好让皇上想办法为我们驱蛇吧?不然我们就危险了!”
“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去药房弄些雄黄回来吧,蛇是怕雄黄味道的;只要在殿的四周撒上一些,蛇虫鼠蚁都不敢随意靠近的。”
小福子闻言不由得崇拜地望着她道:“娘娘,您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他小福子越来越佩服她了。
然而董秀却不多语,只是冲着他淡淡一笑,说道:“去吧,照我说的办!”
“嗯!”小福子转身正欲离去,董秀想一想还是不放心,不由得又唤住他:“小福子---”
“嗯?”小福子回头望着她,等候她的指示。
“记住了,这事万万不可在皇上提前提起;也别对这殿中的人提了,以免引起恐慌来。”
“嗯!”小福子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董秀坐在躺椅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越见沉重的腹部,心中却是百感交集;想想方才的一幕,她不由得有些后怕,要知道方才要是自己先去掀的被褥,没被蛇咬着,也定会被骇住了,这一骇,后果当真不可设想啊。
她不由得茫然,这后宫竟没有一处安土,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这身不由已的感觉令令她彷徨。
自自己年幼入宫以来,原来最幸福的时光还是在篱台的那两年,那个时候,虽然孤单了些少,但却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她不由得忆起那时的光阴,忆起了那个能让她恣意玩乐的后山,她的嘴角不由各泛起了一丝的微笑----。
本欲是风云变色的夜晚,在她的极力隐瞒之下风云依旧平静。
是夜,男人匆匆而来,他跨进殿内之时,她难得有精神,正在细心地清洁着一盆兰花的绿叶子。她见到男人进来,如往常一般向他展颜一笑,但很快的,她的笑容淡淡地隐了去。
她不动声色地故意压低下头颅,刻意将注意力专注于手中的兰花当中去,然而男人依旧一眼就看出了她低落的情绪。
他英挺地向她走近,轻轻地从背后环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入他宽敞的胸膛,并将脸置在她柔弱的肩膀这上,侧头望着她脸,温柔地问道:“我的秀儿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董秀淡淡地摇摇头,她想要冲着他笑一笑,以解他的疑虑,但此刻她内心无比的沉重,这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应耿天淡淡地注视着她姣好的脸,观察着她的神情,再次确定,她确实有心事。
他不由得凑上前去,用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下颔,并柔声诱导她:“秀儿,有什么你就跟朕说吧,不要闷在心里,这样会将身子给憋坏的。”
董秀低头望着他,见他眼底尽是对自己的痛惜,她的心不由得一动,心底无来由得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兴许----他会答应的,自己应该尝试一下。
想到这,她不安地在他的怀中动了动身子,男人环住她的手臂随即收紧。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一试,只见她轻轻地启唇说刻意装得云淡风轻地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请皇上答应。”
应耿天闻言,先是一怔,一直以来他实在太了解她了,这女人向来无欲无求,此刻主动张口相求,这一事恐怕不是小事。
只见他轻轻地揉着她的腹部,语气却相当谨慎地问道:“秀儿有什么事?”
“请皇上先答应臣妾。”董秀定定地望着他。
他冲着她一笑:“秀儿有什么需要,朕定然会欣然答应的,但你得首先告诉朕是什么事,朕才能作断定。”
董和一样定定地望着他,两眼眨也不眨的。他凝视着她,用眼神鼓励她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董秀沉默了片刻,最终在他的跟前轻启朱唇:“臣妾想要回篱台居住,请皇上答应。”
她此话一出,皇帝不由得一怔:果然----,他拥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变得僵直----
他淡淡地说道:“这里不好么?这是宫中最漂亮的一座宫殿了。”
董秀闻言不由得暗暗咬着自己的下唇,就是因为这样,她就更住得不舒适,在她看来,只要自己住在这养泌殿一刻就离开不这后宫的种种恩怨。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回篱台,或许那样,她就能找回久违的清静。
他见她不语,不由得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抚了抚她的头顶说道:“秀儿,别的朕可以答应你,这事就算了吧。”
董秀不由得一急:“皇上,我不喜欢这里,在这里我时常会喘不过气来,就请皇上允我搬回篱台住吧。”
男人不由得语带一丝的责备道:“别闹,篱台---那不是冷宫么?朕绝不能让你到那鬼地方去!”
董秀直直地望着他,连连否决道:“不是的,皇上您有所不知,篱台并不是冷宫,那是专门给妃子休养身体的地方。”
他了然一笑,道:“说话虽如此说,但那也离冷宫不远了,朕是不会应允的,你是朕的爱妃,朕怎么可能让你住到那样的地方而去,秀儿,你还是尽早打消这念头罢。”
董秀摇摇头,眼眶内有不知明的东西想要往外涌出来,她硬是将其压抑住,她还试图说服他:“皇上,篱台虽然冷清了点,但那里是宫中唯一能让臣妾感到宽心的地方,就皇上请成全臣妾吧!”是的,这个皇宫之内,唯有那个地方令她有些许的归属感。
皇帝见她如此态度如此倔强,如此的冥顽不灵,不由得神情不快地将搂住她的手臂轻轻了抽了回去,并缓缓地背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朕的爱妃定是要住在这后宫之内,篱台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他的态度同样坚决,语气不容质疑。
董秀的心不由得一紧,手指在花盆当中无意识地移动着,突然间手指传来一阵刺痛感,不觉之中,竟被一块从花盆凸出来的尖石刺破了她的手,柔软的指腹处渗出了一丝的血迹;她一咬牙,硬是没有吭一声----
两人在这个问题之上都不退让,这次的谈判以不欢而散告终;董秀大为失望之下,亦再无心情对着这个男人强颜欢笑,背着他一声不吭;皇帝见状,长长地叹息一声,径自走到偏殿忙碌去了,留下董秀一人在寝室内胡思乱想。
直到了深夜----
男人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董秀本来尚未睡过去,但听闻到他的脚步声,此刻她还不想面对他,于是拉过锦被一盖过头,佯装睡了过去。
应耿天在黑暗中瞅着她看,他哪里不知道她此刻是在装睡,但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自己不能退让;于是他也不识破她,只是轻轻地将那盖过她头颅的被子给拉了下来,好让她呼吸得顺畅一些。
随即他静静地躺在她的身侧,搂着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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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恼了,那女人当真犟得像一头牛,自那天自己不答应她的请求,她竟胆敢对自己一理不睬;每回自己驾临她养泌殿,她总找借口避而不见,如果避不开就总是佯装睡着了,让他连续数日来都能再好好地与她说上一句话,当真可恶之极。
男人在几近挣扎之下,终于妥协,好吧,她既然不喜欢养泌殿,朕就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地方。
当他兴冲冲地告诉她,他允许她搬到他的寝宫内的阿旗阁去之时,然而她却一句话拒绝了。
她的不领情令男人气结不已,一个气恼之下,他不由得搁下狠话:“董秀,除非那一天朕厌倦了你,那你就自然能去篱台了,在此之前,想都别想。”
他这话一出,映在眼底的是她极受伤的表情,不由得又开始恼悔,恨不得自撑嘴巴;明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厌倦她的,为何竟对她说出这般的话来,伤了她又伤了自己?
然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那泼出去的水,已然覆水难收,一时间两人都僵持着,他碍于面子却也没有再出言安慰她,只是匆匆地离开了。
留下了那个落泊的身影------
小福子看着眼前这一切,异常的无措,看来娘娘与皇上算最是扛上了,这两人谁也不肯先行退让一步;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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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是铁了心不再理他,虽然她有时也相当贪恋他的温柔、他的体温,但他的那一句冲口而出的话着实伤着了她。
应耿天屡次三番地过来养泌殿,但屡次都备受她的冷落,他也是高傲的主,如此一来二往的,他的心中自是不快。
但随着她临盆的日子渐渐地接近,已然不足一月,他却是放心不下她。因此他在这养泌殿内屡次受挫,却又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