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日复一日,皇上都没有再恩传她到承恩殿侍寝,最终她再也按捺不住,在一天的午后主动到松书殿请求觐见,却是硬生生吃了闭门羹。
这事一经外传,已经在后宫成了一桩笑话。
这王媚芯在皇上跟前是一副非常的温驯、善良的模样,但平日里在后宫却是个仗势凌人的主,不只奴才们,不少嫔妃都受过她的气;这一回,她在皇上跟前这么遇着挫折,那些平日内受过她气的嫔妃都趁机过来嘲笑了她一番。
王贵妃性子泼辣,每一回都跟人闹红了脸;她始终不相信皇上会对自己不理不睬,她一直期待着,然而却始终等不到圣音。
皇上对她仿佛铁了心一般,她终日郁郁寡欢,害怕自己真的失宠了!
十来日的光景,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性情大变,但凡在宫中见到人有交头接耳,她就认为别人是在讨论她。
为此,不知多少红绫殿的女侍、内侍因为说了几句悄悄话而被她狠毒地刑罚了一顿,如此一来,弄得红绫殿内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奴才们在主子的跟前再也不敢随便言语,但凡有王贵妃所在之处,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
长期处于这样的氛围当中,王贵妃的脾气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掀桌翻凳的;渐渐的就连那些平日里比较亲近她的侍女也有意无意地远离她。
她渐渐变得神不守舍,时常胡思乱想;
这一天坐在椅子上思前想后,最终总结出来,是自那天她去了养泌殿一趟之后,皇上才开始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不用想,定是那个姓董的女人向皇上吹了什么枕头风,皇上才会如此对侍自己。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恶狠狠地将桌上的一盆盛放的文心兰给扫落地,引得一起巨响,惹得守在门外的两名女侍混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以为她又在发什么疯。
王贵妃变得气喘吁吁:这下作的贱女人,胆敢如此对待我王媚芯,既然你敢做初一,我王媚芯就不怕做十五,顶多来个玉石俱焚,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的内心悄悄地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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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子端着一杯菊花茶进来,见他的主子此刻手中拿着一本书郑,但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书卷之上,她神情茫然地侧脸,双眼眺望着窗台之外,不知神游至何方?
这样的娘娘令他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她仿佛有自己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让旁人无从探知。
最近娘娘经常这样,除了皇上在的时候她会笑之外,有时就连小默子逗她,都引不起她的笑容。
如此郁郁寡欢的娘娘,不是小福子愿意见的;然而他却无可奈何;他唯一希望的是等主子产后,情况会改善。
小福子缓缓地向她走近,但就连他将菊花茶端上桌,那凝望着窗外的女人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娘娘!喝杯菊花茶吧!”直到出言唤她,董秀才回过神来,只见她默默不语地端过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下了,继续侧目望着外面。
小福子不想再见到她这副落泊模样,于是就建议道:“娘娘,我们到外头去走走吧,还有个把月你就要生产了,太医交待了,您得多多走动走动!”
董秀闻言,低下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现在的肚子夸张的隆起,双足也有些浮肿,平日站起身子来,她已然看不到自己的脚了,腹部那沉重的坠胀感令她食难安、寝难眠。
肚子如此的笨重,她根本连动也不想动,但见小福子一脸的期待,再想一想太医的确曾有交待,她默默地点点头。
小福子见状---大喜,赶紧搀扶着她起身,两人踩着非常缓慢的步伐各着走着,一步一步地往庭园走去。两人在外头走走停停,转了小小的一圈,董秀觉得一阵困顿,两人就没再在庭园内多逗留,很快又兜了回去。
小福子扶着她坐在床榻不远处的一张躺椅上,交待道:“娘娘你稍等一会,奴才去整理一下被褥。”
董秀点点头,小福子走近床榻,伸手将床上的锦被轻轻地掀起,正欲随手扬一扬,突然一条黑黑的长长滑溜的东西从被褥之内窜出来,吓得小福子大叫一声,连连往后倒退几步。
他这惊骇声一叫,董秀疑惑地望过去,只见两条青黑的蛇,一下子从被褥之内窜出来,直游到了屏风的后面,转眼间就再没了踪影。
她不由得怔忡,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直到小福子惊恐万状地冲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掉住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见小福子全身僵直,脸色苍白,她不由得急了,紧张追问道:“怎么样,小福子,可被它咬着了?”
小福子发着抖,混身上下都坚起了鸡皮疙瘩;董秀见他不语,不由得大惊失色,惊呼道:“是不是被伤着了,伤着哪里了?你可告诉我啊!”她认得那两条可是毒蛇,若被当真被咬着了,就得赶紧医疗,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她紧张地盯着他看,半晌,小福子才回过神来,只见他缓缓地摇摇头说道:“好象没有咬到我,我---只是被吓着了。”他一直以来都自称奴才,此刻在董秀的眼前说我,看来他当真吓得不轻。
董秀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
小福子惊过之后,脑袋开始急促地转动着,不由得质疑道:“娘娘,这是谁要害娘娘您,才将蛇放在被褥之内,幸好刚才是奴才先去掀的被子,惹换着是娘娘,即使没被蛇咬着,也会被吓着,这一吓,孩子恐怕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