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船下的儿子,说不出话来。
若蝶淡然说道:“大宫主,请息怒——你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参言。眼下,我只想取了心怡妹妹回去——我等出来多日,再耽搁下去,恐怕京里要闹翻天了。”
随即,她扬声说道:“敢问少宫主,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心怡姑娘?”
少宫主徐浩挺轻轻拍拍巴掌,漫不经心的说道:“几年前,令兄独自一人到我暗夜宫踢馆,正好本公子不在家里。倘若,那时本公子在家,令兄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若蝶淡淡一笑,朗声说道:“少宫主是想和本座切磋武艺?一雪前耻?好吧,本座奉陪就是了。倘若本座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还请少宫主准许本座带心怡姑娘安然离开。”
白玉楼暗自拉了一把若蝶,轻声说道:“此人身上有股邪气,你不能去——”
若蝶尔雅一笑,轻轻推开他的手,沉静的说道:“生死有命——白大哥,你不用太为我担心。稍候,你救了心怡妹妹即走,不必顾我。”
若蝶说完,翩然的飞离楼船,像一只轻快的小鹰安然的落在徐浩挺的面前,随手递上一粒药丸。
徐浩挺有些诧异,问道:“什么?”
“软骨散的解药?”若蝶淡然的说着。“你难道没有闻到兰花的花香么?”
“你竟然使毒?”徐浩挺有些恼怒。
“最毒妇人心,少宫主你不会是第一天才知道吧?”若蝶浅笑。
“你——”徐浩挺双目圆瞪,几乎要冒出火来。
“快服下吧,要不软骨散的毒性进入了筋脉,你的功夫再好也是要打折扣的。我和你的对决,我并不想胜之不武。”若蝶扬声说道。
徐浩挺一双邪魅的眼睛看着若蝶,瞳孔发出浅绿的光芒,有点像猫的眼睛。
若蝶静静地回望着他,眼底一片澄澈,无风无浪,静幽无底。
徐浩挺心神一晃,不禁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拿过若蝶手里的药丸回手就送进了口子,咕隆一下吞了下去。
若蝶狡黠的笑了笑:“两军对阵,你竟然连敌人给的丹药都要服下去,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徐浩挺忽地探出手去,原来那里小小的药丸正夹在他大拇指和食指指缝之间。
看来,他也是老。江湖,绝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他的唇角挑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拿着药丸翻身回去,一把塞进了心怡口中。
心怡惊骇的看着若蝶,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若蝶向她摆摆手,笑道:“确实是解药。”
随后,她又拿出一粒同样的药丸放到徐浩挺眼前,一副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的表情。
徐浩挺没有再迟疑,拿过药丸一口服下,随即闭目运功。只需片刻时间,他已经是调息完毕。
若蝶像是恶作剧得逞,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对不起,这颗药尽管能够解十绝软骨散的毒,却是另外一种毒药。只不过暂时无恙——倘若你能够放了我等安然离开,解药的我自会给你。”
“你——”徐浩挺怒火冲天,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敢戏弄他。
他激怒的呵斥道:“倘若本公子赢了你一招半式,你就得给本公子留在暗夜宫,做本公子的压寨夫人。”
若蝶修眉一挑,不屑的说道:“赢了再说——”
她说完,翩然飞离一丈之远,修眉蹙着,竖起两根嫩葱一样的手指,低喝一声:“绝情刀出鞘——”
两把柳叶弯刀带着破空烈风的嘶吼,横空出世。
那边,徐浩挺也是召唤了他的兵器——一把青铜长剑,一把墨黑色短剑。
“若儿,小心,他的剑是上古神兵-巨爵剑——短剑是周茹剑。”白玉楼飘身落下来。
若蝶静静地回望白玉楼一眼,嫣然一笑,美轮美奂。
两刀两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生死决斗。
但听得金玉交鸣的声响,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在半空中厮杀,一时半会儿,竟然过了三十五招。
“好刀法——”徐浩挺忽地闪身飞离,落在一边桀骜的喊道。
若蝶反身回来,恬淡的说:“你也不赖——我们再来——”
“无极九式——”徐浩挺低喊,长剑短剑剑气如虹,铺天盖地罩向若蝶。
“天羽屠龙舞——”若蝶挥舞着柳叶刀大喊一声,柳叶刀冒出隐隐冰蓝色的光泽,一个似火,一个似冰,直直刺进徐浩挺的漫天剑影,生生的将漫天剑影撕裂出一道口子。
“天羽屠龙舞——”白玉楼有些许错愕。天羽屠龙舞是飞羽剑侠飞羽剑法第一式,若蝶竟然将它融进了刀法之中。
李清羽的飞羽剑法大气,沉稳——隐隐透着昂然的霸气——
没想到,若蝶用柳叶刀使出来,竟然一样大气,沉稳,傲然之气凛然-完全不逊李清羽。
乒乒乓乓,金铁相会,飞沙走石,风云变色。
两把柳叶刀和两把古剑,正是棋逢对手——
“小心啦,我要使出绝招啦——”若蝶声音婉转,转而低沉一吼。“飘雪一刀斩——”
断喝声,之间冰蓝色的光芒顷刻之间暴涨——将若蝶和徐浩挺团团包裹在中央——让人根本不能直视。
只是,不一会儿,从冰蓝光球之中激射出一条白色的人影,就像断线的风筝之坠下来。
白玉楼心里一惊,立马飞身接住。
若蝶从他怀里翻身而起,胸口剧烈的起伏。
看样子,她是败了。
他暗暗地将她拉至身后,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为她挡了。
徐浩挺身影微微晃了晃,才落在地上,他的面色惨白——手里的长剑少了一截,他看上去有些恍然。
若蝶从白玉楼身后走出来,莞尔一笑,“你输了——不过输了一次而已,却来求死——要不是我回刀回得快,你不就做了我的刀下之鬼了么?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极其宝贵的,好端端的,你何必如此?今天输了,输了就输了,男子汉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懂得认输。大不了只是学艺不精,再苦练几年而已。”
徐浩挺的脸不由得红了。他不声不响的走到心怡身边,短剑一划,束缚心仪的绳索即断,心怡得了自由。
心怡颤颤巍巍的扑进若蝶怀里,惊悸的哭起来。
若蝶心里一痛,轻轻地抱住她,用天下最柔美的声音轻声安抚着她。
徐浩挺普通半跪在地上,深深稽首,口里说道:“暗夜宫愿意和聚贤庄同修就好——徐浩挺从此任由少主差遣——徐浩挺愿意誓死效忠少主——”
“算了——一个聚贤庄就让我伤透脑袋了,还要你暗夜宫做什么?”若蝶有些无奈的说道。
“少主莫不是看不上我暗夜宫?”徐浩庭沉下眉头。
若蝶淡淡的说。“没有什么看不上看得上——你欲和我聚贤庄修好,只不过是为了给暗夜宫找一个庇护伞而已,难道还会真心从我?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算了吧。只希望你暗夜宫能够从此谨慎行事,万事莫要太张狂,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便挥了挥手。
顿时,两岸山野,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旌旗飘展,上面全是画了一个冷澈恐怖的骷髅头的聚贤庄的大旗。
徐浩庭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若蝶淡淡的笑道,“当初,我哥哥一个人就让你暗夜宫天翻地覆。你恐怕压根都没有想到我此来竟然动用了聚贤庄四大总堂,哎呀,你暗夜宫的面子真是足够强大。
要是被江湖上那些人传扬出去,聚贤庄颜面无存。仅此一点,你暗夜宫在江湖上的地位恐怕要比和长门帮结盟要强许多吧?望你好自为之。”
“少主真的不要我暗夜宫?”徐浩庭躬身问道。
“是。”若蝶静静地回答。她握住心怡的手,对着白玉楼嫣然一笑,下令上船。
“少主是为了卿醉楼?”徐浩庭沉声道:“卿醉楼让少主心烦,我暗夜宫去解决了他,替少主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