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连忙上去将他们大力搀扶起来。
“哦——”若蝶恍然大悟,也是忽地半跪下去,稽首道:“多谢白大哥——”
白玉楼赶忙把她用力的搀扶起来。
云义笑说:“那日,我等护送大将军回京途中,总有一位戴着半张黄金面具的侠士暗中相助——没想到真的是白大侠。”
若蝶挑挑眉头,笑道:“我就说你那几天跑去了哪里,原来是为了助他。哎呀——你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招惹麻烦——那日,追杀羽的人还有兴国长弓。振华秘密安排的杀手——你怎么如此糊涂呢?那一箭,我想也是长弓。振华——”
看到白玉楼眼底一片清凉,若蝶话未说完,马上闭上嘴巴。
白玉楼转而温润的笑笑,“不必担心我——”
李环和徐龙,领着云海云苍下了楼船坐上一只哨船,正要离去。
若蝶又赶出来,让蓝豹堂堂主亲自带了数人坐了两条哨船一起跟着。
回到船舱,若蝶和白玉楼依然跟徐虎徐豹谈笑风生。
徐虎徐豹见他们依然以礼相待,虽觉放下了惊恐,也还有些心绪不安,牵筋动脉。
白玉楼仍然一味豪兴,吃酒不歇,谈笑洒脱,若蝶也是泰然处之,轻抚古琴,娓娓而唱: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
一襟晚照。”
楼船缓缓而行。
逆流而上。
时至天明。
突听的外面人声喧哗,锣鼓喧天。
勇儿沉静的走进来,“姐姐,白大哥,暗夜宫的少宫主带了两三百家丁,几十只快船将我们的楼船团团围住。”
被困在船里的徐虎徐豹闻听暗夜宫来了帮手,都不禁眼睛一亮,几乎要夺路而逃。
若蝶依然悠然的抚琴,就像根本没听到勇儿汇报的话语。
白玉楼饮酒已有三分醉意,正沉醉在若蝶优美的琴音中,飘然若仙。
门口只有云义和几个庄丁把守,徐虎徐豹见得了机会,准备翻脸,动手。
若蝶半眯着双眼,抚琴,连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说道:“是走是留,还请暗夜宫两位宫主考虑清楚。
倘若二位想要离开,本座也必然不会阻拦。
如果,二位愿意交还心怡姑娘,本座愿意送上黄金一百两。
如果二位坚持不交还心怡姑娘——”若蝶忽地重重一抹琴弦,但听尖利的声响划破长空,余音刺耳,震得人头昏眼花。若蝶一双黑色的眼瞳倏然睁开,冷冷的说道:“休怪本座拿你们练无情刀。”
闻听到暗夜宫来了救兵,徐虎徐豹二人心中还暗喜,
不过,刚刚若蝶纤纤素手划过琴弦所发出来的声音,他们心里顿时明白,眼前的这个沉静的女子,她的一身武功远不容他们小看。
几年前,暗夜宫的一个门人不小心错杀了聚贤庄的一个庄丁,惹怒了冷面阎王,那个冷面阎王孤身一人前来踢馆,他们三兄弟和力都没能胜过冷面阎王一招半式。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年纪轻轻,没想到武功却比冷面阎王有过而无不及。
除了她,她身边的玉面书生白玉楼,他们也绝不是他的对手,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暗夜宫貌似赚不到多少便宜。
可是,有一点值得他们庆幸,他们人多,大可以以多欺少。
徐虎拉拉徐豹的衣角,两人迅速往门边退去。
若蝶冷眼看着,并不让门口的云义阻拦。
徐虎见有了机会,走到了门口,伸手便去抓站在一旁的勇儿,心想也好顺手牵羊,多捞一个人质。
只是,他快,若蝶比他更快。她明明坐在古琴旁边抚琴,顷刻之间已经站到了勇儿前面,在徐虎伸手拿勇儿的刹那——寒光一闪——
但见一个殷红的物体划出一道红线飞落出去。
徐虎只觉得右手疼痛异常,赶忙收回手来看,一根小手指竟然不翼而飞,手指断处,血流如注——
他不禁骇然,差点儿晕过去。
若蝶挺直脊背,扬声说道;“倘若你再敢碰他,本座绝对会一刀结果了你的性命——好话本座已经说尽,现在也是无需多说。
我聚贤庄原本不想和你暗夜宫结仇,倘若你们逼本座狠下心肠,动了杀念——
那么,你们有多少人都给我拉出来吧——本座保证让你暗夜宫得到的教训一定不会比当初我家兄长踢馆差——”
这个女子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徐虎徐豹心里早把徐家祖宗呼喊了千百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徐虎徐豹只得认命。
他们表示愿意劝说徐浩挺无条件交还心怡姑娘。
“随你的便——”若蝶低声沉吟,顺手丢给徐豹一个白瓷药瓶。
徐豹有些微迟疑。
若蝶淡淡的说道:“是止血药——难道你要看到你家大宫主血流尽么?”
徐豹连忙启开瓶盖,把白瓷瓶的药粉倒在徐虎手指断处,细细的白色粉末一接触到伤处,简直是立竿见影,手指断处的血很快就凝固了。
若蝶和白玉楼淡然的离开船舱,来到楼船宽阔的甲板上,并肩而立,扶栏遥望。风吹动他们的衣袍头发,他们就像神仙眷侣一般欲乘风而去。
那运河两岸,密密麻麻都是徐浩挺带过来的家将门人,运河中,几十条快船将楼船团团围住,快船上面的人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若蝶一声轻笑,“看来,我们还真的是人少——”说着,她的颊边露出一抹轻视的笑意,“打架,有的时候并不是人多就能够获胜的。”
她微微的垂下修眉,伸手轻轻地理着额前的一缕长发。
勇儿轻轻地一挥手,袖口处飞出一条细细的烟雾,直射向天空,忽地在高空炸开,幻化成绚丽多姿的烟雾坠落下来。
烟雾中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
若蝶笑道:“哎呀——勇儿,软骨散你也弄得这样香,真让人巴不得多吸几口。”
“你们竟然使毒?”徐虎大惊失色。
“最毒妇人心嘛——”若蝶嘻嘻一笑,“不过,只是软骨散,可让人在两个时辰之内浑身乏力,不能动用无功而已,并不会毒害人。
我只想取了心怡妹妹回京,并不想和你暗夜宫结仇。自然,并不是我聚贤庄怕你,我只是不想给聚贤庄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极为宝贵的,我不想两虎相争,让门人受累。”
可是——
岸上的徐浩挺和暗夜宫的门人们皆是看不到一丝丝中了软骨散毒的样子。
徐浩挺悠闲地坐太师椅上,一双邪魅的眼睛不知道游离在哪里。
若蝶对着他朗声说道:“暗夜宫少宫主——你家父亲和二叔正在小女子的船上做客,不知道少宫主带那么多人来,围住小女子的楼船意欲为何?”
那徐浩挺斜斜的看着船上的若蝶,将手一挥,他身边的庄丁立刻推出来被五花大绑的心怡姑娘。
心怡姑娘原本生得柔弱,遭此一劫,更加的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她眼巴巴的望着若蝶,哀声唤道:“小蝶姐姐,救我,救我——快来救我-小蝶姐姐——”
她的一声声呼唤就像一根根钢针狠狠地扎在若蝶的心坎上,她感觉到心都快碎了。
白玉楼淡然的说道:“敢问少宫主,我等用你的父亲和二叔跟你交换心怡姑娘,可否?”
徐浩挺懒洋洋的摆手道:“无非是两个顽固的老家伙而已,随你的便。”
“你这个孽畜——”徐虎气极而骂道。
徐浩挺不以为然,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到:“我本来就是一个孽畜——你尽管骂-”
徐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船下的儿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