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是为了卿醉楼?”徐浩庭沉声道:“卿醉楼让少主心烦,我暗夜宫去解决了他,替少主出气。”
“哎呀——”若蝶惊得回过头来,眼神却是平静。“我聚贤庄的闲事并不是你暗夜宫可以去管的。希望你莫要去招惹卿醉楼。对了,不知道阁下来时是否看到我们的几条哨船?”
“少主派了人去我暗夜宫?可是,一路上,小人并未看到。”徐浩庭回答。
若蝶浅笑,“我们在你暗夜宫叨扰几日,都不曾见你。我想,你之所以看透是因为此行我身边未带一个丫头吧?”
“正是——”徐浩庭坦言道:“哪个官太太出来,身边不是三五几个丫头小心伺候着?唯有少主,身边只有一个英俊的小哥,怎的不让人怀疑?”
“哎呀,百密一疏。”若蝶笑得有些无奈。
她轻叹一口气。辞别徐浩庭等人,带着心怡他们上了楼船。
岸边,聚贤庄的人马相继离开。
若蝶下令开船。
勇儿沉静的问道:“不等李环大哥他们?”
若蝶抬眼看看流向天际的运河,低眸子,半晌无语
。依然下令开船。楼船顺水而下。
她静静地坐下来,坐在甲板上,一双如水的眸子低垂,轻轻抚琴,浅唱:
“爱上了你,爱上了你。注定了是你,我输得彻底。
爱上了你,爱上了你,早预言了分离,决定了悲剧。
上天给了我多少时间,全都给你,我忘了自己。
赶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就让这一刻停在这里。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愿意,不管明天就算有更坏的消息。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的心,我的心就会满意。
上天给了我多少时间,全都给你,我忘了我自己。
赶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就让这一刻停在这里。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愿意,不管明天就算有更坏的消息。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的心,我的心就会满意。”
咔一声脆响,长相依琴弦又断,她白玉般的手指再一次血流如注。
白玉楼上前,要为她包扎伤处。
她无语的摇摇头,很深很深的凝视着白玉楼,勇儿,忽地,脸颊涌出一个嫣然的笑容,“能够穿越时光的墙,在龙勋国遇到你们,真好。”
她的眼眸微微一顿,忽地站起身来,冷然的对着旁边的札木合说道:“我把白大哥和勇儿,虎儿交给你了,给我小心的护着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勇儿心里一痛,扑上前来,“姐姐要把勇儿丢下?”
若蝶软软的笑着,“姐姐要面对的敌人,他们半人半魔半妖——你们根本拦不住他们——
姐姐要经历的天劫,谁也替代不了。
勇儿,你知道吗?姐姐还真是蝴蝶仙子转世呢。如果,我回不来,我也会化作蝴蝶飞回来的。
你不是说过么?下一次相遇,不过是千百年的时间而已,没有我,你们都要好好的——因为,这是你们唯一能为我做的。。。。。
回去告诉你姐夫和大哥,说我好爱他们,真的好爱——我希望他们都能一直好好的,他们好好的,我的心才不会痛——”
“姐姐——”勇儿感伤的一把抱住若蝶。
“傻孩子——给我好好的活着——”若蝶笑着,一把将勇儿推开——声音冷澈——
白玉楼身影微微一晃,感觉到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开自己。
他的眼神清冷,唇边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
“活着,才会有希望。”若蝶淡淡的笑着,张开双臂,缓缓地飘离甲板,飘出了楼船。
她淡雅的飘在空中,竖着流血的指头,隐隐念叨:“以我之血,封汝之界,保你平安——封界——”
但觉冰蓝色的光华刺目,勇儿扑到栏杆上,头却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剧痛。
一身白衣的若蝶在空中,深深地凝望着楼船上的白玉楼和勇儿——
她如淡烟般的秀眉,一双秋水般明眸含情脉脉,娇巧的琼鼻,粉腮含嗔,娇艳欲滴的两瓣樱唇,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晶莹如玉,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雪肌嫩泽如柔蜜,身姿美妙,便像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
风鼓起她的满头乌黑的如云秀发和一身白衣—她就像凌波仙子随风而去——
“为我好好的珍重自己——”
她召唤出绝情刀,以自己的血喂刀。
两把绝情刀得了血,爆发出夺目耀眼的冰蓝色光芒。
天空,运河都被那片冰蓝色的光芒照亮,渐渐地一片澄碧。
“思念,与心保持着煽情的距离,它一直有一种魔力——让累了的心,能一直坚持下去。从此以后,我们这些人要耽于思念了。我爱你们,真的好爱好爱,感谢老天爷让我能够倾心的爱你们——”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反身飘飞,渐行渐远——
徐浩庭带着他的暗夜宫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老巢而去。
马背上,徐虎黑着脸低吼着,“好好的人不去招惹,竟然胆敢招惹上聚贤庄,还掠来逸王府,威武大将军李清羽的堂妹,你不是要把我暗夜宫往死路上送么?要不是聚贤庄现任当家少主心底仁慈,我们这些人现在恐怕都是死的了。”
徐浩庭的宝刀被若蝶劈成两截,聚贤庄又不肯招纳他暗夜宫,心里正在憋屈,听到父亲的责骂,也是火冒三丈,低吼道:“我怎知她是逸王府的人?我又怎知道她是飞羽剑侠的堂妹。
当初,我看到她被坏人劫持,才发了善心救她。她又不曾对我言明她是逸王府的人。
是逸王府的人又如何?难道我们还怕那个逸王追究不成?
他龙勋国一年要我们暗夜宫上供多少银?
倘若没有我们,他龙勋国恐怕会国库空虚国之不国。
没有银子,他龙勋国拿什么养那么多兵马?
他逸王要是敢翻脸,我们就逼迫魏王造反。反正,魏王的反迟早都是要造的。”
“魏王羽翼未丰,还不能足以颠覆龙勋国的天下,你还是稍安勿躁,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徐虎不耐烦的吼着。
半空中忽地一声清啸——
就像一道闪电撕裂长空。
徐虎本能的抬手去看。
只见一道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徐虎只觉得脖颈处微微一凉。
他面带惊骇之色,回手抚摸脖颈之处,一丝温热——
忽地,鲜血激射而出——就像喷泉肆无忌惮涌出来。
徐虎的一颗鲜活的人头倏然和身体分离,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他的双手还在做无望的挣扎。
“爹——”徐浩庭惊叫,扑上前来。
“是谁?是谁?是谁杀了我父亲?”徐浩庭抱着徐虎的头颅激怒的嘶喊着。
“是我——”答话间,从地上簌簌冒出几十条玄衣蒙面人,他们齐刷刷列队而立,手里的长刀映着初生的朝阳散发着极为恐怖的诡异光芒。
“给我杀——”随着一个女子冷彻透骨的喊声。那些玄衣人手中长刀疯狂的砍下——肆虐的杀机狂暴的疯长,玄衣人长衣猎猎作响。
长刀,暖阳,狂风,沙暴——速度突破了视觉和空间的限制。
玄衣人人影急速的旋转起来,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只听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的惨叫连连——
鲜血顿时染红大地,染红正在冒出尖尖角的小草,染红沙石。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
几十把长刀幻化成几千几万把利刃,切割下一颗颗高傲的头颅,划破一个个僵持的脖颈。
血雨腥风,不过片刻时间——
徐浩庭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父亲被人砍下头颅,看到自己的叔父被人割破脖颈,看着暗夜宫的人一个个的惨叫着,流着血倒在地上,双手无力的伸向天空,无言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