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脚步声的走近,白玉楼微蹙的眉头缓缓打开。不用回头去看,他已知是谁来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一阵幽兰的清香便将他四周的空气填满。
“白大哥。”一声幽幽的呼唤,若蝶已经抢步来到了白玉楼跟前,宁静的看着他。
他微微转过身躯,目光明净犹如天光云影,唇边的笑容温润如玉。
“白大哥——”若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没想到一个如此温润的人发起怒来也让人感到格外的可怕呢。”
“是不是有一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他轻笑一声,哪知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眉心不自主的皱了一下。
“受伤了么?”她惊恐不安的跳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一点皮外伤而已,无碍。”他沉稳的回答着。
“伤到哪儿?让我瞧瞧!”她急切的上下打量他,眼睛带着一抹难言的隐痛。
“无碍——真的。”他若无其事的对着她。
“不用瞒我。”若蝶赌气的嚷道:“我一定要看看。是在左胸么?你什么时候用一只手弹过琴?”回头,吩咐跟进来的勇儿取来伤药。
白玉楼前胸的伤处的绷带被若蝶一一解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刚好在左胸,正常人心脏的位置。
若蝶心底倒吸一口凉气,惊叫道:“是利箭——而且是一箭要至你于死地!是谁竟然能胆敢如此待你——”若蝶眼睛中闪过一丝凶狠,冷冽,让人不寒而栗,“勇儿,拿几粒花雕玉露丸来。”
白玉楼温润的说道:“已经服下了两颗,幸好有它。”
“两粒怎么够?”若蝶急切的嚷着。
勇儿从随身白玉瓷瓶里倒出几粒花雕玉露丸放到若蝶手里。
若蝶先让白玉楼服下几粒,随即手心留在两粒,但见蓝光盈盈,她手心的花雕玉露丸随之消失,融于冰蓝色的光泽中。
“不可——”白玉楼伸手按住若蝶的手臂,微笑着摇摇头。
若蝶当然不会听他的,反手将泛着冰蓝光泽的手心覆在他前胸的伤口处。
只觉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感觉从伤处渐渐漫过来,一丝一缕的透进五脏六腑,伤处连呼吸都牵扯的的疼痛也渐渐缓减。
“可以了。”白玉楼轻轻地拿开覆在自己胸前的若蝶的手。他胸前的伤处血液已经凝固,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
回手,若蝶接过勇儿递过来的湿帕子一点一点的为他清理伤处周围的血迹。
上药,缠上绷带。
若蝶的神情越加冷厉。
“箭头可留下了?”若蝶对着窗口低声说道。
“没有。”白玉楼回答。
若蝶望着窗外,冷声说:“窗外的朋友,你可是白大哥的近身侍卫,既然来了,也请你现身出来让小女子一见。”
“在下札木合见过若蝶小姐。”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说话声,屋里便多了一个长发结辫的外族男子。
“札木合,兴国第二勇士!果然名不虚传。”若蝶扬眉说着,静静地朝他伸出手去。
札木合微微错愕,下一刻便从怀里掏出一截箭头放在若蝶手中。
一截金箭,箭头是纯金打造,箭尖铸有倒钩。若蝶反手将短箭紧握在手心,眉头渐渐地沉下去,面色严峻,“云碧何在?”
半晌,屋子静得出奇。
若蝶突然醒悟,云碧已在灵蛇岛烟消玉陨。
她死死地握住手里的断箭,突兀的坐在了床榻上,目光呆滞,苍白的嘴唇用力的抿着,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
她用力的握着断箭,她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姐姐——”勇儿沉静的上来,轻轻地搀扶她。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他躬身站在若蝶跟前,静候她的吩咐。
若蝶把手中断箭郑重的放到他手里,冷冷的说道:“云海,本座命你和卿醉楼的幽若一起去彻查此箭的来历。三日之后,务必给本座一个确实可靠的答案。”
门外等候的幽若淡淡的说:“不必去查了,此箭一定是出自兴国第一勇士扎西之手。”
“你确定么?”若蝶不以为然的一眼幽若,随即将目光停留在札木合脸上。
“箭确实是扎西的金箭。”札木合躬身回答。
“箭是他的,射箭的人未必是他,他要伤白大哥,不至于傻到用自己的金箭吧?”若蝶说着看向云海,声音冷然,“用那箭头打造一支一摸一样的金箭出来,总有一天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敢伤他,便是从此和我结下梁子,我这个人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之人,就算是倾尽我聚贤庄之力,我也要把那个仇人找出来,让他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
“姐姐——”勇儿不安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