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又一次把手从若蝶的额头上拿开,忧心忡忡的说:“小姐身体极寒,那个冰窖降温不适合她,可是再这样一直高热下去,会很伤她的身子。”
勇儿无声的拧干冰凉的帕子敷在若蝶的额头上,心里在祈祷,祈祷那个在外面的大将军能够快一点出现在若蝶的面前。
白玉楼温和的唇角微微挑了一下,他快速脱下自己身上穿的白色长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闪,便落在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他仰面躺在地上,微微闭上了秀逸的眼睛,任由那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到他的脸上,挂在他的睫毛上,落在他修长的身躯上。
世界静默,唯有雪花为之翩翩飞舞。
直到自己快要被冻成冰块,白玉楼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哆哆嗦嗦的爬上楼去,回到屋子,他四肢僵硬的坐到床上,将床上高热的若蝶轻轻地抱在怀里。
若蝶因为高热,脸儿红得像燃烧的火焰。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她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感到舒服一点的地方,无形中,她更紧的贴紧了白玉楼的胸膛。
隔着轻薄的衣衫,若蝶身上的高热将白玉楼身上每一个细胞都灼烧的发痛。
一个那么骄傲的女子,没想到在脆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无助。
心里有个柔软的地方慢慢的开启了,从此可能再也关不上了。
他温软的唇落在了她柔软的头发上,他的心静的出奇。
仿佛这样便是一辈子。如果能够永远这样静静地抱着她,那该多好啊——
雪——依然在无声的下着。
雪花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
一次一次躺在冰天雪地中,即便是头发眉毛结成冰霜,即便是浑身血液停止流动,即便是刺骨的寒冷像针一样穿透自己的肌肤.穿透自己的心灵,即便是变成一块透明的冰块——
他无悔无怨——
每一次触手可及的温软,不正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么?尽管以这样的方式,让她能够安然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依然柔软的雪原上第一抹温暖的初阳。
一夜相守,默默无言。
临近早晨时,若蝶身上的高热才在出了一身猛汗之后渐渐褪去。
白玉楼心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然落到地上。
他离开了若蝶的床榻,有些哆哆嗦嗦的穿上勇儿送过来的衣服。
蓝儿取了寝衣要为若蝶换上,白玉楼才恋恋不舍的拉着勇儿退出了若蝶的房间。
一夜未睡,他和勇儿的脸上都写着淡淡倦容,眼中隐隐布着血丝。
他轻轻地按按勇儿的肩头,要勇儿去自己房里休息。
不见若蝶醒来,勇儿心里自然是不放心,他巴不得一直都守在姐姐身边,哪儿都不去。
站在走道上,白玉楼目光迷离,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背影微微,犹如荡漾的水纹波动。
蓝儿轻轻地打开了房门,朝着他们悄然一笑。
白玉楼和勇儿同时仰首往床榻上的若蝶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