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明明知道,有个人早已将她的心填满,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给他,他还是无怨无悔的为她停住了脚步,无怨无悔的留在她的身边。他选择了等待,等待她终于能够有一点点爱他。
无须深爱,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足够了。
他终究是不值得她爱的人呀。
她的房间灯火通明。
床上的云霄是唯一的苍白。
若蝶让蓝儿将云霄小心的扶起来,她沉眉手指轻点,解了他的晕穴。
昏睡的云霄渐渐醒来。
在看到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
他的神情淡漠,眼睛淡远疏离,有着一丝难以言语的愠怒。“为什么点晕我?”
她勉强压制住心疼,讨好般笑着说:“哥,喝药了。你病了,让静儿喂你吃药好吗?”
她的纤纤手指握着细瓷的勺子在药碗里翻搅,想让滚烫的汤药稍微凉一点。
她神情专注的用勺子舀起一勺汤药举到他的面前。
他的心里有着轰轰烈烈的感觉。
只是,他的表情依然淡远疏离。
他扭过头去,一眼都不看她,而是伸出手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给我,我自己会喝。”
他的声音很轻,却是严肃到她不敢有一丝丝的违抗。
“小心,千万别烫着了。”她小心的叮嘱着,缓缓地将药碗放到他的手里,她那么的小心翼翼,唯恐有一丝丝汤药溅出来烫到他苍白冰冷的手指。
他拿过药,微微仰头,一口一口的将药喝下去。
药有些烫,他喝的有点慢,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下去,她一直在旁,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直到他将碗里的药喝完。
他把空碗递给了蓝儿,随即闭上眼睛躺下去,身子轻轻一动,便侧身而睡,脸向着墙壁,给了她一个冰冷的脊背。
若蝶紧紧地抿着唇,眼中闪烁着朦胧水汽。
她微微仰着头,使劲的将快要凝结成珠水汽吞进肚子里。
当她低下头时,脸上又有了孩子一般清澈的笑容,一双眼睛清亮,亮的出奇,亮的就像没有微尘的大海,亮得宁静,永远不斜视似的。
她笑着为他掖好被角,在他耳边笑嘻嘻的说:“还是人家哥哥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非常非常小气的人。
明明是心里很关心我很爱护我很在乎我才生的气,偏偏却又做出对我莫不关心的样子。
告诉你呀,我可不管,我才不在乎你不理我,你讨厌我,我就是要理你,要烦你,要对你死缠烂打,就是你赶我走都是无用的。我的脸皮可是比那城墙还要厚几分呢,才不会被你气到的。
我知道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都对你说了好多次我错了,你就不能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决不对你隐瞒,就连无名我都不告诉他的,我全部都和你讲,好吗?
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想你呀——很想很想的那种。
在我的杀手身份坐实,在清羽误会我的那些日子,我好想好想扑进你的怀抱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可是,我不可以呀。你那么心疼我,怎能眼睁睁看到我被人欺负呢?你肯定会跑出去和他拼命,是不是?
哥,你和无名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两个人,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哥,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啦——真的对不起。你可以骂我一顿,或者是打我一顿,你不要不理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