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将军天生一张黑脸,面颊上一条蚯蚓一样粗细的疤痕从左眼下起穿过鼻梁,到右边唇角止,看上去格外的恐怖,狰狞。
“你认得我?”刀光的声音像闷雷,若不用内力相抵,人的耳膜会被震破。
“从你背上的惊雷刀而知。”白玉楼淡然的说道,唇角一抹笑容,干净澄澈。
“江湖上能够认出惊雷刀的人恐怕很少了,你到底是何人?”刀光沉下眉头,眼睛像两道逼人的光束。
白玉楼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安然的放到刀光手里。
刀光凝视那块玉佩,神色惊愕,猛地说:“你是——兴国小王爷——长弓。玉楼???”
白玉楼悠然的收回玉佩,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光华,微微点头。
“小王爷——??”若蝶惊疑的看着白玉楼瞬间石化。
白玉楼一把抓住她的手,拖着她闯进了御医院。
常御医正好在。
若蝶顾不得说些什么,只是一把拖住常御医的手,将他急切的带离了御医院。
----保和堂
常御医为云霄诊脉之后也是神情凝重的开了一张方子。
若蝶紧张极了,抓住那张方子的时候,双手微微在颤抖。
常御医的药方上,砒霜两个字依然触目惊心。
她心里像是有块巨石噗通落地,整个人也是虚脱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额头有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
“医不自医——没想到鬼医的衣钵传人仍然逃不掉医者的宿命。唉-真是可惜——”常御医像是有感而发。
“什么?”若蝶不懂。
常御医摇摇头,不再说话,神色有些诡异。
蓝儿轻声说:“小姐,我去抓药。”说着便来拿药方。
若蝶的手抖了一下,将药方收入手底,淡然的说:“我亲自去。”
若蝶离开的时候心神有些恍惚。
“白大哥,什么叫医不能自医?”虎儿问着。
常御医回答道:“医者对疾病、医理、药理都比较明白,给人医病时能根据病情客观进行辨证论治,处方用药以病而立,多无顾忌,所以常常显效。
而给自己或者自己在乎的人医病时,往往联想较多、顾虑较多,担心某药热、某药寒、某药有害、某药有毒,如此掂量来掂量去,下不了决心。
开起药方来,小心翼翼地把药味换了又换,把药调了又调。最后形成的处方,其药味与君臣佐使配伍法则有违,战斗力锐减;其药量与寒热温凉四性不符,目的性不明确,造成既扶正不力,又驱邪无果的结局,疗效自然差强人意。”
守着一个小炭炉给云霄煎药,若蝶瞪着一双幼鹿般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炭火上咕咕作响的药罐。她的目光中有着烟岚般的丝丝担忧,仿佛穿透了土陶的药罐,也穿透了在旁边抚琴的白玉楼,不知道游离在何处?
她在想什么?谁又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又是谁让她如此的忧伤?
远远的白玉楼,修长的手指在长相依上翻飞,琴音犹如天籁之音,她却走神。
他的心痛成一片。
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弹琴,像一泓被世人遗忘千万年的深潭,好似无波无痕,无爱无恨。
看着她煎好药,看着她把药倒进一个细瓷的小碗,看着她神情专注的捧着小碗浅尝那黑色的汤药,看着她捧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上楼去。
那个原本是为她准备的房间,此刻却住了一个男人。
她眼里只有重病的上官云霄,心里只有远去的李清羽,何曾给了他一个位置?
夜露染湿他的白衣,有种绝望的悲伤笼罩着他。
为什么她不问他?他的身份?他的来历?如果她问,他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只是,她根本就不问,她的心里,也许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