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和程傲风父子刚到,正和白忠国寒暄着。大夫人坐在白忠国的下首,浑身上下都透着温淑,面含微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风范。二夫人坐在她旁边,大概是因为皇上来的缘故,今天狠狠地打扮了一番,脸上涂了厚厚的粉,笑得直掉粉。
程傲风的心情本就不太好,正坐在二夫人她们的对面,闻到一阵阵刺鼻的脂粉味,心情又坏了几分,巴不得赶快结束这无聊的下聘,可是他的皇帝老爹和白忠国却谈笑甚欢,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去的样子。
楚墨立在他身后,感觉他的背影绷得越来越紧,知道这是他耐心要到极限的征兆,生怕他当众发作,让一干人下不来台。赶忙端起茶水递给他,“王爷,您喝口茶吧!”
就在这时,便听得门外传来通报声:“白小姐到!”
程傲风循声望去,只见门帘一挑,现出一个妙龄少女来,长裙高束,勾勒出窈窕的腰身;钗环璀璨,晃动间更映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眼看去更是显得耀眼夺目。
他不由看得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多想,那妙龄少女便搂起裙子,十分豪迈地走了过来,美好的景象瞬间破灭,一口茶水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往下咽,一个没憋住,噗地一下全都喷了出去。
白开心扭头一看,便惊呼起来,“哇,是人形喷泉耶!”
“噗……”这次是楚墨和将军府的下人憋不住了,纷纷捂嘴掩笑。程天和白忠国等人虽然不至于笑,可神色也都不同程度异样。
程傲风从来不以王爷自居,更不以此为荣,但是作为一名将军,他的荣誉感还是很高的。堂堂一个大将军,在人前喷水已经够没面子,还要被那个女人和这么多人取笑,他的脸不出意外地铁青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迈步往外就走!
程天见状冷声喝道,“风儿,你给朕站住!”
程傲风却充耳不闻,脚步分毫未停。程天急了,“给朕拦下!”
“是!”五六个人影倏忽闪现,排成一排,齐齐挡在门口。
“滚开!”程傲风声音冷冷的。
可那些人就是不滚,用宁死不屈的眼神看着他。
楚墨见状赶忙跑过来,小声地劝道:“王爷,您今天是来下聘的,就这么走了会被人说闲话的。再说,皇上也不会放您走,真要打起来,谁也没面子,您还是回去吧!”
程傲风看到楚墨的表情松了松,想到因为自己楚墨和宁远都没能成亲,也倏地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正考虑着找个什么台阶下,就听白忠国在呵斥女儿,“开心,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在皇上面前如此胡闹?还不快给琼亲王赔不是?”
“哦!”白开心很乖巧地应了,对着程傲风行了万福礼,“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是人形喷泉。我认真想了想,我应该说你的人形喷泉真没品位!”
程傲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众人使劲儿憋着笑。白开心却还在喋喋不休,“人形喷泉我见多了,有从头顶喷的,有从下面喷的,从嘴里喷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你这种喷泉不吃饭的时候看也还好了,挺不错的!”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白忠国想喝止他家健谈的闺女,已经晚了。
“滚开,我不想在这里杀人!”程傲风的声音冷得让人脊背生寒,几个侍卫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真力迫得身形晃了晃,却还是不滚。
白开心摊了摊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个人还真没幽默感。打仗的时候逃跑是因为怕死,还可以理解。我就不明白了,开玩笑不会丢命又能愉悦身心,你跑个什么劲儿呢?”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程傲风恼怒地回身,作为军人,最听不得就是临阵脱逃四个字,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被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的玩笑话吓跑?那可是天下最大笑话了!
白开心忽然靠近他,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程酆,以后你可不要再得罪我,不然有你好看!”
程傲风怔了怔,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白开心,嘴里呐呐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白开心笑得更开心了,尽量压低了声音,“我的大将军,你不是很喜欢来偷看我洗澡的吗?啧啧,难怪一直都没有反应,原来是同志啊,不过你放心,我不歧视同志的。”
“你……”程傲风显然被气得不轻,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吵嚷之声,还夹杂着婴儿的哭声。
众人纷纷放下这头的好戏,往门外张望。白忠国却绷起了脸,“外面怎么回事?什么人在喧哗?”
“老爷……”一个家仆穿过侍卫墙,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之色,却不忘先给皇上见礼。见过礼,便迟疑地看向白忠国。
“有什么事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白忠国的脸上已经有了怒色,女儿不争气,怎么连家仆也不给他挣脸呢?
那家仆为难起来,“可是……”
“老爷让你说你就说,在皇上面前闪闪烁烁的成何体统?我们将军府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你还怕皇上知道吗?”二夫人也随着呵斥道。
那家仆本想和白忠国耳语的,可是看这情况恐怕是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找白小姐的……”
“找我?”白开心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男的女的?”
“是……是位公子!”家仆神情异样着。
白开心眨了眨眼,“我认识金子,认识银子,但就是不认识什么公子,是帅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