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丫头一开口便提到夜明珠,莫非她知道陈家有那东西?所以才编了一通鬼话来骗她?不,不可能,连她丈夫陈浩都不知道的事,这个小丫头又怎么会知道?再说,这丫头一直在东陵国生活了十六年半才回来,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会作一些鬼话来骗她!
唯一的解释,就是降雪真的托梦给这丫头了!
可是夜明珠,她怎么拿得出?夜明珠价值连城的,把她卖了,再把她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买不到一块碎片啊!
“开心,你就那么想要夜明珠吗?别的东西不行吗?”白忠凤低声下气地跟白开心商量,如果这丫头执意不要,降雪也不会怪罪她吧?
白开心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除了夜明珠,我对别的东西好像都没什么兴趣。哎呀,姑姑,你的脸色怎么又难看了?”
“我、没事!”白忠凤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不过姑姑,你干嘛问我这么多?难不成你就是那个捎给我嫁妆的那个女人?”白开心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白忠凤急急地否认,“你这丫头,不过是一个梦,你怎么能当真呢?我还有事,就先回府去了,你要是想到想要的,尽管打发人去通知我!”
说完也不等白开心回话,带着贴身侍女逃也似的走了,留下白开心扯着嘴角暗笑。
原本身体就不好,又被白开心惊吓了好几次,白忠凤病情急剧加重,走起来有些慌不择路。一出门,正碰上秋香端着泡好的茶水回来,一个没防备,便撞上了,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一阵慌乱之后,她怒火冲天,抡起手臂就给了秋香一巴掌,“啪!”
这一下用上了十分的力气,震得人耳膜都疼了一下,秋香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先是遇鬼,又生病,这又莫名其妙地欠了人家一颗夜明珠,白忠凤满心的惊恐、无助和痛苦正无处发泄,被这么一撞,顿时尽数化作怒火,全部撒在了秋香的身上。
“你这贱婢,走路不带眼睛吗?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往我身上泼水?”说着忘记了身份和地位,上前狠狠地踹了秋香一脚。
秋香被打得眼冒金星,又被踹得险些没倒过气儿来,眼圈通红,却又不敢哭,赶忙爬过来跪着讨好,“姑奶奶息怒,是奴婢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求饶?春儿,给狠狠地教训这个贱人!”白忠凤吩咐着贴身侍女,眼中是满满的怨毒,那神情,分明是把秋香当成了降雪,抑或者是白开心。
侍女应了,挥手便打。
白开心从里面跳出来,大喝一声,“住手!”
侍女手顿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好征询地望向白忠凤。白忠凤眼神闪动着,不言语。
“姑姑,大夏天的火气别那么大,伤肝不说,还会加速更年期!”白开心笑眯眯地走过来,有意无意地将秋香挡在身后,“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再说我养的不是狗,是个人,您就高抬贵手,扇过了就算了,好不好?”
白忠凤这口气还没消,但是又不能不看白开心的面子,准确地说是鬼的面子,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觉得命比较重要,“今天我就看在开心的面上饶了你,下次再敢冒冒失失的,我就让哥哥把你赶出府去,哼!”她扔下几句狠话,带着侍女一路出门去了。
她们一走远,秋香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姐……”
“快起来!”白开心把她扶了起来,看了看她被打得红肿的脸,还有被热水烫起泡的手,愤愤然,“可恶,养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舍得打呢,她竟敢打,你的第一次可是我的。秋香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给你讨回来的!”
秋香听着这话不对味儿,她抽噎着问,“小姐,我怎么觉得你说得我像是狗呢?”
“胡说!”白开心板起脸来,“你怎么能跟狗比呢?人家狗狗多可爱啊!”
“小姐,你太过分了,竟然拐着弯儿地骂我!”秋香又哭又笑来捶她。
程傲风很爽快地同意和白开心成亲,程天对此感觉甚是意外,更多的则是欣慰。生怕儿子一不开心又反悔了,连夜吩咐钦天监找了最近的一个吉日,并且从百忙之中抽身,亲自带着儿子和聘礼来将军府下聘。
皇上亲自来下聘,那是何等的荣耀?大夫人一接到消息,就赶忙吩咐下人方方面面地准备起来,扫路洒水,门口挂上大红灯笼和大红绸,弄得喜气洋洋的。知道的是琼亲王来下聘,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又纳了一房小妾呢。
白开心也被秋香和大夫人派来的一群丫鬟弄进一间房里,洗了又洗,涮了又涮,然后往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套衣服。
白开心不干了,“你们包粽子呢?本小姐是去会客,又不是要被煮熟了上桌,你们给我穿那么多干什么?”
“小姐,这是庄重的场合,当然不能和平常穿衣服那么随便,您就忍忍吧!”一个丫鬟劝道。
“是啊,小姐,皇上也要来呢。就算你不要面子,也要给老爷夫人他们挣点儿面子吧?”秋香也劝道。
白开心嗤之以鼻,“他们的脸又没长到腰下面,他们的面子干嘛要我来挣?我就算要挣面子,也贴自己脸上,贴他们脸上你觉得合适吗?那不成了二皮脸了吗?”
秋香没理会她话里的意思,“是是是,我说不过小姐,但是今天非得这么穿不可!”不由分说,伙同一群小丫鬟把她包装好了,押到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