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一团暖意升腾而起,继而弥漫全身,将凛冽的寒风驱逐开去。一种奇异的感觉环绕着他,让他想沉溺,再沉溺。偏偏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息靠近,警觉地抬头,就看到微明的天色之中,飘然落下一道人影来。
“看来我来得很不是时候!”宁远微笑着顿住身形。
程傲风顿时窘迫难当,“你不要想歪了,我不过是想堵住她的嘴罢了!”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这话十分欠抽,愈发地窘迫了。
好在宁远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你和白小姐都没事吧?”
“你看我们这样像是没事吗?”程傲风的语气中带着恼意。
宁远也不在意,贴着崖壁慢慢地滑落下来,细细查看,“看样只能敲碎岩壁了!”言罢将内力灌注掌中,对准程傲风身侧的石壁飘然拍下。随着一阵碎裂之声,大片崖壁尽数化作碎石。
程傲风感觉身体一松,继而往下沉去,急忙使出全身力气将白开心往上推去,“接着!”
宁远伸手一把接住了白开心,再伸手,去没能捞住程傲风,不由变了脸色,“傲风!”
正要追下去,却见寒光一闪之间,他的身形猛然顿住。碎石哗啦,从他身侧纷纷落下。徐宁远定神细看,原来是程傲风情急之下用贴身带着匕首插住了崖壁,不由松了一口气!
柳逸飞撅着屁股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楚墨和秋香则在崖边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们昨天傍晚就已经找到这里来了,看到满地滚石,便知道程傲风和白开心在这里遇到了伏击,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落崖。在四周搜寻了良久未果之后,宁远便决定下去一探究竟,让楚墨留下看护柳逸飞和秋香。
可是他这一去就好几个时辰,楚墨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眼见天已经大亮了,宁远还没有回来,楚墨沉不住气了。
秋香赶忙拦住他,“你不能去,徐公子不是让我们留在这里等着吗?万一你下去了,他找到小姐和琼亲王回来了,岂不是又走散了?这样找来找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是啊,楚兄,不如再等等吧!”柳逸飞也劝道。
正说着,崖下气息涌动,楚墨心神一晃,急忙奔过来,往下一看,就见宁远一手搂着白开心,一手扯着程傲风,沿着岩壁攀援而上,他不由喜出望外,“王爷!”
宁远用力一踏石壁,带着那两个人腾空而起,又如羽毛一般轻盈地落了地。
“小姐!”秋香欢呼着奔过来,却见白开心后背的衣衫破烂,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整个人面条一样软软地靠在徐宁远的肩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她的笑容僵在嘴边,“小姐她怎么了?”
宁远将白开心轻轻地放在一块大石上,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想你家小姐应该没什么事。”
程傲风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忍不住恼火,“我说了那只是你想歪了罢了!”
这话听着却没什么底气,一开始他的确是想堵住她的嘴,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冻得剩下小半条命了,还在哪里喋喋不休,而他当时唯一能腾出来堵住她嘴巴的只有自己的嘴巴了,只不过后来出现了点儿他始料不及的特殊情况罢了!
秋香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边哭一边用力地摇着白开心,“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
白开心对她使了几次眼色,都被她无视了,于是火了,腾地一下坐起来,“你晃什么晃?你不知道我晕车啊?”
秋香怔了怔,随即恼了,“小姐,你太过分了,人家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好意思装晕!”
“就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装晕好不好?”这话脱口而出,白开心立刻意识到不对,偷眼瞄去,程傲风的神情不出意料地绷紧了。
“你给我过来!”他三步两步奔过来,扯了她就走。
秋香和楚墨茫然地对视一眼,又齐齐地看向宁远,“徐公子,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宁远不语,只是笑得愈发意味深长起来。
“程兄,你怎么能如此粗鲁地对待女兄台?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柳逸飞很义愤地嚷道。
程傲风不理会他,径直将白开心拉到远一点儿的地方,“白开心,你听清楚,我那么做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我只不过是不想听你说话罢了!”
白开心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多大点儿事儿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以为亲个嘴就会怀孕,至于把气氛搞得跟国际谈判会似的吗?还有,我这人虽然不咸,但是也不淡,不欠扯,你不要动不动就扯我!”
“这种事对你来说就那么随便吗?”程傲风为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恼火起来。
“是啊!你没听过我的花痴名吗?亲你算什么,我还亲了夜天凌和夜天彻呢!”说完,白开心又摊手表示无奈,“如今被你亲了,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庆祝,每年的今天都摆上蜡烛纪念一下?”
“你!”程傲风额上青筋直跳,“白开心,我警告你,这件事你要是敢对别人说,你就死定了!”
“你见谁被狗亲了还倍感荣幸,到处去宣扬的?”
“你说谁是狗?”
“爱谁谁就是!”白开心也怒了,“我又没欠你银子不还,少给我一副扑克脸。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要是看腻歪了一样东西,大脑系统就会把他自动屏蔽;他要是敢强跳出来,我还就把他给彻底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