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顿时醒了过来。
身前的女子还在沉沉地睡着,不过也感觉到了寒冷,肩膀瑟缩着,程傲风连忙出声喊道:“你醒醒!”
“该吃饭了吗?”白开心迷迷糊糊地抬头,一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上,痛得直咧嘴。
“你就不能小心点?”
白开心呵欠连天,“你干嘛叫醒我?没东西吃,也不能爬墙观摩活春宫,想亲自上阵也不太方便,就只有睡觉了!”
你还想亲自上阵?程傲风的表情抽了抽,“你想睡尽管睡,明天早上我就可以给你收尸了。你不知道这里到了后半夜比冬天好不了哪里去吗?”
“那不如我给你讲个黄段子吧!”白开心眼睛贼亮地看着他。
“别讲!”程傲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白开心撇了撇嘴,“不听拉倒,讲给自己听!”
“那也不准!”
“你这个人就是没文化,你没听说古人云,保暖思****吗?由此可以推断,黄段子是一种十分节省柴火的保暖方式!”
程傲风有些火光,“你那是哪门子保暖方式?你就不能闭上嘴?”
白开心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哼歌,哼了半天找不到一个调儿。
程傲风怒了,“不是让你闭嘴吗?”
白开心很委屈,“我是闭嘴了啊,闭着嘴哼的!”
程傲风强行压下火气,“白开心,我不想浪费力气跟你斗嘴。你最好也把你的力气存起来,留着对付下半夜的严寒,不然你随时都可能被冻死!”
“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白开心嘀咕了一句,却也不再言语。
果然,下半夜的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了。程傲风毕竟是有武功底子的,还没什么,白开心却有些受不了了,浑身都在发抖,牙齿也冷得咯咯作响。
程傲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明明紧紧地抱着她,却无法为她带来分毫的温暖。而她明明已经冻成了那副模样,却一声也不吭。
“你想讲黄段子就讲吧!”程傲风的声音被风吹得四分五裂,听起来有些滑稽。
“给你讲的时候你不听,你想听我还不给你讲了呢!”白开心的声音抖抖地说道,她的脑袋已经冻木了,把那些存货也都给冰封了。
“那你就哼歌!”
“本小姐出场费很高的,你上下嘴皮子一动,就想听专场啊?没门!”
程傲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嘴硬?”
“不能,我的嘴已经冻住了,想不硬都不行了,不信你试试?”
“你想让我怎么试?”程傲风又恼火起来,“这种话是一个女人能随便对男人说的吗?”
“切!想试我的男人多了去了!”白开心嘀咕了一句。
程傲风显然是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随便哼哼!”
一阵沉默之后,程傲风又开了口,“给我讲讲你的事吧!”
一听这个,白开心来了兴致,“我的事儿多了,你想听普度众生的,还是想听祸害苍生的?”
“你还有普度众生的时候?”程傲风忍不住吐槽,感觉这个不是什么好话题,他又转了话题,“听说你向白将军要了一半的家产是吗?”
“怎么,你想要另外一半吗?”
程傲风不理会,自顾自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准备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年头,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是有钱的一定是爷,等我有了很多钱……我就去当山大王,专门劫色……”白开心已经口齿不清了,尤其后面的话听起来模糊而遥远。
程傲风担心起来,“不准睡,你听到没有?”
“我没想睡,可是我的眼皮非要谢幕!”白开心的声音愈发地模糊了。
程傲风急了,“白开心,你不要睡,你跟我说话!”
“哦,其实我挺想我哥的,不知道他在东陵国怎么样了?”白开心迷迷糊糊地说着,又换了一个话题,“咱们先说好,要是我比你先死,你就吃我的肉,把骨头给我留着就行……等你活着出去了,逢年过节的别忘了给我烧很多帅哥,一定要……要有钱的……”
“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也不想死来着,出生是需要排队的,可是死亡是可以插队的……我也没想到它一脚就插我这儿来了。”
“白开心,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还真奇怪……一会儿让我跟你说话,一会儿又不让我说……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既说又不说……”
不,他不想让她死!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心中那抹刺痛还是不受控制地扩大了,程傲风看着她翕动的唇,忽然重重地吻了下去。
此时白开心的意识已经混沌了,感觉冷到冰点的唇上传来相对灼热的温度,本能地迎向那唇舌,她想要更多的温暖,比更多还要更多的。
在吻住她的瞬间,程傲风的头脑倏忽清醒了一下,却又立刻被那热烈的回应所淹没。她的舌小巧柔滑,她的气息清新染着点点沙土的味道,如同雨后的空气。
那一刻,他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身处何地,也许他尚不明白自己因何而忘情,或许他也和她一样,本能地寻找着能温暖生命的东西。
唇舌交缠,怀中的女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摩挲,似乎想要勾勒他脸庞的轮廓,又怕弄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