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拔出来也不是,插进去也不是,到底怎么样你才能舒服啊?”
这话本身没什么,可是从白开心的嘴里说出来总觉有那么点色情,程傲风咬紧了牙关安慰自己:你不要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不然不等内力恢复就会被她气死。堂堂一个大将军,没能战死沙场,却被一个女人气死,那他一定会成为千古笑柄的!
白开心也不看他气呼呼的表情,握着那截箭头,在他脑袋边儿的石壁上划来划去。箭头划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直听得人牙根发酸。最要命的是,她手一动身子就跟着动,那柔软的触感不断撩拨着程傲风已经变得纤弱的神经,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别吼,一吼我就白划了!”白开心的手不停,嘴里却嘀咕着,“一只手真不方便,我现在才知道,残疾人真不容易,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坐公共汽车,见了残疾人我再也不跟他们抢座位了!”
大概是因为箭头拔出来,又失了不少血的关系,程傲风感觉头脑一阵混沌,视线也微微地模糊起来。他不想再把力气浪费在和这个女人生气上,索性闭上眼睛由她去。
白开心足足划了两刻钟的工夫,才停了下来,将那箭头顺手放在了程傲风的头顶上。程傲风睁开眼睛正要发作,就见她脸颊微红,额上和鼻尖上都布满了汗珠,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没能吼出口。
感觉到他的异样,白开心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能因为无聊,就把我当电视看个没完吧?看坏了算谁的?”
程傲风冷哼了一声别开眼去,感觉她手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敲打着,又忍不住转过目光来,就见她把落在他肩上的一些白色粉末收在手中,而后往嘴里送去。
“你干什么?”程傲风吃惊不已,这些粉末就是她刚才用箭头划下来的,她不会是饿傻了吧?
“吃东西啊!”白开心含含糊糊地答,“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程傲风皱起眉头,“你是不是饿疯了?那东西能吃吗?赶紧吐出来!”
白开心也不说话,一边嚼一边看着他笑。嚼了半晌却并不咽下去,吐在手中,再度从脖颈间伸过手去,将那和成泥的粉末细细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程傲风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你、这是为了给我疗伤?”
白开心嘿嘿一笑,“没文化了吧?这东西能收敛去痛。再加上本小姐杀毒能力超强的口水,保你这条胳膊药到即残!”
程傲风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眼色沉沉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要说是某个帅哥看我长得好看教给我的,你信吗?”
“白开心,我很认真地在问你,你能不能不东拉西扯?”
白开心也眨眨眼睛,“我也很认真啊,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你哪里好看了?”程傲风又控制不住恼火起来,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扯开话题的本事倒是很强!
他想再说点儿什么,就见她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人活一世,爽不过睡了吃,快乐之最,莫过于吃了睡!”
“除了吃就是睡,你是头猪吗?”他皱起眉头,却又见白开心已经一脚迈进梦乡之中去了,“帅哥,给我笑一个呗!”
一个女人不知道修身养性,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在心中嘀咕着,却也敛了怒火。
抬头看了看,那些紧追在他们身后滚石被卡在距离稍高一些的地方,稀稀疏疏的,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屋顶。天光从那缝隙洒落下来,染着微微的红晕,推算一下,应该已经到了旁晚时分。
试着提了一下内力,丹田之内依然空荡荡的。而现在这个姿势,根本没有办法凝神打坐。如果宁远和楚墨再找不到这里,他和这个女人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他铁骨铮铮的,倒是无所畏惧,只怕身前这个女子熬不过去。要知道,山涧的夜晚可是十分寒冷的。垂目看了一眼,白开心已经睡熟了,一开始头还靠着石壁,和他拉开着距离,这会儿已经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窝上。
他微微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血已经止住了,疼痛也去了不少。她粗制滥造的药膏贴在皮肤上,紧紧巴巴的,还有一丝痒痒的,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双唇亲吻着。
念及至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她的唇上。之前在东陵国他就被气得咬过一口她的唇。如今她的唇瓣少了些血色,也微微地干裂着,唇角还挂着可疑的液体,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应有的模样,可是他的心弦却被这双唇轻轻地拨动了。他下意识地敛住呼吸,慢慢靠近,那女子却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帅哥你别走啊,要走也先把银子留下啊!”
头脑霎时清醒,他急忙往后缩,再看看白开心,正咧着嘴笑。他额上的青筋不由跳了跳,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梦?一开始还只是劫色,这会儿已经开始劫财了!
然而更让他气恼的却是自己,看来宁远说对了,他的确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居然对这么一个满嘴粗俗的女人产生了好感!
不不,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为了拔箭疗伤,他心生感激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是了,就是这样!找到原因,程傲风烦乱的心平静了不少。却不敢再看那张脸孔,索性闭目养神。大概是被白开心传染了,不多时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