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两人望着这突如其来的逃生之道,皆是愣得目瞪口呆。当真没有想到这屋里真有这处地方,还真被金蓝找到了。
金蓝抹抹脸上被熏到的黑灰:“你们不走?等着成为烤乳猪吗?”率先就走进了那密道。
前世的时候,有人家就喜欢在佛像背后搞名堂,据说如此,便能受佛祖保佑。没想到,转到这一生,依旧是不变的花样。难道说,坏人都爱将密道建在此处真是为了心理安慰吗?
金蓝心里好笑。
卫鸿跟刘全面面相觑几秒,顿时欢欣雀跃起来:这是绝处逢生啊!
立刻,跟上金蓝的步伐,进了里去。
佛像自动关闭。
只余熊熊大火,燃烧尽这屋里的一切。
黑烟弥漫,缭绕着火苗,蹿上了夜空。
屋外。
侍卫存疑,问宁坤:“世子,里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不会已经逃了吧?”
宁坤嘴角一丝冷笑:“这里密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就算他们真的运气好到找到那个地方哼!那也只会叫他们死得更痛苦而已!”
至此,宁坤心里一口恶气终于长舒出来。
这口气还没叹完,就听一声颤抖而又尖利的“报——”由远及近。
转脸一瞧,正是守城门的士兵。
那人步履慌乱,跨过门槛时,甚至来不及换脚,把自己跌了个狗吃屎。最后索性就滚爬了过来。
将士形象,当真全无。
宁坤皱眉,喝道:“这般惊乱,成何体统?”
那士兵也顾不得帮自己整理仪容,面色惊恐之极:“禀报世子,城外围了一群一群。”
“禀报世子,城外围了一群一群。”
宁坤心内冷哼:果然不出他所料,大舆那边果然有动静了么?这次就叫你们一次性输个彻底!
漫不经心得开口:“不就是大舆军围城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人道:“不是世子,不是军队!是野猪啊!一大群野猪啊!”
宁坤眼角跳了几下,觉得自己可能今夜太累了,以至于都出现幻听了,于是掏了掏耳朵,又问:“你说什么?大声点!”
那人得令,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高喊出来:“野!猪!来!啦!”
宁王府内人声寂静,只有佛堂那屋子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每个人都满脸黑线,耳旁盘旋那四个字——
野猪来啦啦。
时间往前推,再说元魍在营帐内没找到金蓝,却被小老虎那一肥爪子激怒。
这两只一阵大战,最后以元魍把小老虎踩到脚底下,完败始皇同志结束,此事略过。
元魍看了看营帐内一切摆设跟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证明金蓝还没有回来过。
元魍低头想了想:日头还大着,金蓝许久没出去望风了,大概是心情好,忘了时间吧?反正在军营里,走不丢的,应该是吧?
他心里如此宽慰自己,眼角一撇,就瞅见自己脚底下那只四脚朝天的小东西挥着它那四只肥爪子,恶着眉眼、张牙舞爪得朝自己示威。可惜,腿脚太短,又被踩着肚子,小老虎根本碰不到元魍一丝一毫。
元魍觉得这玩意儿实在碍眼,抬腿就把他踹了出去——当然,由于小老虎是金蓝的心头宠,元魍不可能真的伤了它。
始皇同志示威还没有完毕,就跟抹布一样被人擦着地甩了出去,稳稳得落到了墙角。小同志内心悲愤,扶着墙摇摇晃晃立起来:虐待小动物啊喂!它要告状!它要找金蓝给它报仇!
泪奔着,旋出了帐篷。
等到夜幕降临时,金蓝还是没有出现。
元魍看了看桌上一口都没动过的饭菜,脸色越来越沉:果然,出事了!
小老虎没精打采得踱了进来:它一个下午都把整个军营翻了好几遍了,都没见到金蓝,累散它的小娇腿了!
看到桌上香喷喷的熟肉,小老虎顿时眼前放光,蹭一下跳上桌,大快朵颐起来,一边不忘斜眼朝元魍挑衅:我就吃了你的菜,你怎么着吧?
元魍此时也没心思跟它计较,转身就朝外走去。
始皇小同志一边吞肉一边得意得扭着自己的肥屁股:哟,小样,终于懂得虎爷的厉害了吧!
元魍负手立在夜空下发愣。
月兔东升。
稀稀疏疏的星星如同天神的眼睛窥视着世间的一切。
元魍抬头看天,想起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金蓝时,那人就在他的头顶上,隔着屋瓦。夜空星幕是她的背景。
她朝他笑笑,连那夜色都被照亮了。
他眼前的黑暗慢慢被那亮色驱散。
小小的他,十年如一日,戴着木桶,被冷藏在那个破屋中,对这个世界,从来没什么明确的概念。
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天是什么。
天,就是,他抬头看,那个女子淡淡的笑容。
金蓝,就是他的天。
可是,他居然把他的天弄丢了。
他步至马厩,牵马出来,翻身而上,就要出营。
正巧秦武路过,奇怪这位的行动,一把拉住缰绳,问:“左将军,这马上就要出发攻城了,你要去哪里?”下午的时候,连成玉已经召集各路将领将计划详与他们说了。他也知道了卫鸿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了。众将士休憩了一下午,就准备明昼好好干上一仗了。
却听元魍不冷不热道:“攻城,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