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中计了!
金蓝瞬间明白过来心里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了。宁坤那般机谋巧虑的一个人怎么会犯将宁王爷藏身点泄露出去那样的低级错误?他甚至为了叫他们相信,中途还设机关作障眼法,迷惑他们的判断。若他们真的死在了那个机关的利箭下,也是一了百了。如果他们没死,也让他们心理上更加肯定了老王爷必定就在佛堂中的这个概念,要不然,途中怎会设下如此机关?
却不知,原来他们从踏进王府开始就走进了宁坤的圈套中!
宁坤把人的心理变化把握的滴水不漏,当真好人才!
一瞬间的工夫,火光就把佛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哒哒”的脚步声,“铿锵”的刀剑声,不用看便也知晓,外头聚集了多少将士——就等着他们三人跳进陷阱的这一刻!
门不可出,窗不可跳。
此间三人,当真是插翅难飞。
只听外头宁坤的声音响起:“地上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倒是偏要闯进来。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还是乖乖出来投降的好。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口中虽说着如此话语,可语气中的咬牙切齿却是完全忽略不掉。
出去?相信他的鬼话,估计他们三个马上就会变成鬼!
金蓝戳破窗纸,悄悄往外瞧:果然弓箭手林立,蓄势待发。只等他们三个一出现,一秒钟变贱人——“箭人”。
金蓝想了想,喊话出去:“世子爷,是您留我们下来作客的,这会儿怎么就请我们‘吃’刀剑呢?您请客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况且,两阵交战,不斩来使。您今日里这般对待我们,传出去,您的脸面往哪里搁?”
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在室内摸索搜寻起来,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卫鸿跟刘全正全身戒备,只等冲出去大开杀戒,就见金蓝这般动作,皆是不解。
金蓝瞪他俩一眼,轻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找密道!”
刘全疑惑:“你怎么知道有密道?”
金蓝头也没抬:“猜的。”她对这里又不熟,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前世里的经验,再根据这宁家父子的性格特征,推断出这王府里不可能没有逃生之道。
反正出去送死的机会比较大些,倒不如拖延些时间,另辟蹊径,找找屋内有没有其他逃出生天的方法。
虽然觉得金蓝的说法十分不靠谱,不过此时也没旁的办法。刘全、卫鸿两人对视一眼,十分无奈,也只得死马当做活马来医,希望上天能够赐予他们奇迹。
外头宁坤听了半天,才想起这声音是来自白日里那自木箱中出现的少年,声音里依旧是不骄不躁,这等境地了居然从声音里还能听出淡淡的笑意。
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镇定?
他皱了皱眉:“我好意留你们下来,没想到你们居然是狼子野心,对我宁古城图谋不轨。烧我城屋、乱我人心不说,居然还有胆子跑到我王府里来挟我府主!当真是觉得我宁古城无人了么?你们心怀恶意,就休怪我斩尽杀绝!到时候,丢也是丢的你大舆皇朝的面子!”
金蓝跳上佛炕,伸手到后面探摸,随意回道:“世子爷,您之前又说如果我们出去了,您就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如此讲来,那不就跟您‘斩尽杀绝’之说相互矛盾了吗?没想到世子爷如此风趣,还会说这般笑话。”
宁坤被堵得居然一时无言以对:这人,当真伶牙俐齿!
金蓝朝刘全、卫鸿使眼色:“不要靠我一个人啊,你们两个也说点什么。能拖住一点时间,我们就多一分生机啊!”
卫鸿是个实诚人,向来不爱胡扯,顿了半天,把脸憋红了,都没说出一句来。
倒是刘全,张口就话来:“宁世子,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们,我敢保证,这宁古城以后必定鸡犬不宁,你们必定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外头一阵沉默。
正用心查探出路的金蓝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下桌子来。
她不可思议得瞪向刘全:“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叫你随便说点什么拖延时间,不是让你激怒他的!”就差指着刘全鼻子骂他“二”了。
刘全很无辜:他是说了话了啊!而且,他还是说的大实话呢!如果金蓝真的死在这里的话,他家殿下必定会血洗宁古城的!
他敢拿始皇小老虎的脑袋发誓!
宁坤沉默几秒,怒极而笑:“是吗?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样一个死无葬身之地法!”转身,走到后围,挥手下令,“放箭!”
刹那间,利箭带着火球,“嗖嗖”破屋而入。
一批接着一批,连续不断。
火箭钉在柱子上、横梁上、幔帘上,只一会工夫,就绵延成一片火海。
卫鸿捂住口鼻,就要往外冲:“金兄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咱们还是出去杀他个痛快吧!就算是死,也不能被人活活烧死!最起码得拉上那宁坤同归于尽啊!”
刘全也觉得在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佛堂找什么密道实在是太无稽了,这会儿再不出去,再过几秒,等火势蔓延到门处,怕他们想逃都没法子了。于是,泄气道:“除非咱们有翅膀,或者会遁地,否则,咱们还是乖乖走门吧。我同意小红的说法,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窝囊!出去跟他们拼了!”
只听金蓝轻轻一笑:“遁地?确实,我们能够遁地了。”掌心终于摸到菩萨背后悬出的按钮,使劲一转,果然,菩萨炕后头出现一人宽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