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魍顿时就坐直了身子,形象立马威严万分,朝刘全道:“就这孩子那么点小计较,你也查不清,真是白瞎了那么多年的见识。”
刘全扭过脸去,默默吐槽:主子,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刚刚宁小胖朝娘娘伸出手时,您藏在袖袍底下的手已经把余府这最上等的雕花椅子把手给捏碎了。
等宁小胖将事情来龙去脉、包括自己对与南蜀特产错失之痛苦之情全告知了金蓝后,金蓝转头用一种绝对比宁小胖更加痛苦的表情告诉元魍:“我怎么能指望玉多多那个爱财如命的,生下来的会是个正常的孩子?这根本就是个脑回路更加不正常的。”
在“亲生父亲”不认自己与得不到吃食两者中对比,正常的孩子应该更加悲伤于前者吧?
不对,正常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在两者中选择,因为这根本就是个不具可比性的命题,好吗?
刘全捂着嘴在旁边“吃吃”发笑,思维一时间发散了出去:“不知道主子跟娘娘的孩子会是什么性子。”
元魍一个厉眼扫了过来,刘全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
这是个禁止讨论的话题。那一年淳于太医查出金蓝身体不宜受孕,元魍便天天喝药,避免让金蓝怀孕。即使现在金蓝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身体也康复了,但是元魍还是没有停止避孕的措施。
他,是万万不会让一丁点危险的可能性出现在金蓝身上的。
他,承受不了。
金蓝倒是浑然不在意,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
她只怕自己这个逆天而行的不会有机会拥有这凡世间最纯真的孩童。
如此想着,金蓝又把目光落到宁小胖脸上。
果然是自己没机会得到的,所以才会越看越可爱吗?
不过——
金蓝转头再问元魍:“刚刚鼻涕好像混着糕点一起被他吃进嘴里去了呕。”
不知是被宁小胖这般邋遢给恶心的,还是其他原因,金蓝一口酸水就吐了出来,直接呕到了帝王袍子上。
刘全很紧张:“娘娘,怎么了?”
金蓝揉了揉胃:“可能吃坏肚子了。”
元魍显然比刘全还要紧张,拍桌低吼一声:“太医!”
等刘全再抬头时,帝王已经抱着皇后娘娘旋风似的飞进了后堂,只余一尾金线衣摆在众人眼际划过去。
帝后出宫,自有太医相随。
淳于太医领着一帮子太医院的老少爷们赶紧就跟着帝王跑进了内堂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婚礼不得不暂停下来。
所有人都心生疑虑,不知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同时,更有人正在惶惶然,他们还没忘记不久前敬仪皇后出事的时候,他们的陛下是怎样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那段时期,他们也不想再次经历。
于是,各个心内向苍天祈求,希望敬仪皇后真的如他们天天跪拜所祝那般,福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差一步马上就要拜堂成功的余鱼则是内牛满面得抬头问苍天:果然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吧?怎么人人都来阻碍他成亲呢?
隔着床帘,淳于太医已经问脉良久,脸上表情丰富多彩,从诧异到震惊到疑惑再到不可置信,小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的。
元魍强压心内惊惧,背着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捏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他也没有知觉。
刘全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倒了杯茶来递给元魍:“主子,先喝口水。娘娘不会有事的。”
元魍有点木然得接过了茶杯。
淳于太医还是一脸玄虚的样子。
刘全赶在自家主子耐不住性子前,发问:“太医,你给个话儿吧,娘娘到底吃错什么东西了?”
淳于老头儿终于起了身,道:“娘娘身子安好,并未吃错东西。”
元魍放下心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肚子会不舒服?”
淳于太医突然就跪了下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那是因为娘娘有了身孕。”
“啪嗒”一声,元魍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他很愕然:“你说什么?”
小老头儿重复:“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身后立马跟着跪下了一溜的人:“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元魍还是不相信:“不可能。”
婢女掀开床帘,金蓝坐起了身来。
她也被这消息震了一下:“淳于先生,你探清楚了吗?”
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却没想到惊喜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淳于太医答道:“娘娘放心,您这喜脉强劲有力,清晰地很,臣是万万不会断错的。而且,娘娘腹内怀的是双子。”
金蓝瞪大了眼睛,被这双倍的惊喜一下子给弄懵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元魍还在喃喃:“不会怀孕的我明明……”
金蓝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虽然那避子的汤药是特制的,但喝多了总是伤身的,你真当自己是钢铁不坏之身么?我早就让人把那药给你换了。”
元魍哑着嗓子问:“你早就知道了?”
金蓝点头:“嗯,难道只准你猜我的心思,不准我猜你的吗?唔只是没想到,我真的能怀孕。”
元魍又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转头又问淳于太医:“娘娘受孕,会对她身体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