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幸灾乐祸:“节哀顺变。”玉多多的悲催就是他的欢乐。
刘全也很同情:“不要灰心。”你要相信主子他还有更多报复的招儿在等着你。
金蓝保持队形:“加油啊亲。”对于看热闹这种事,她向来比玉多多更加热衷。
玉多多一脸沮丧,甚至都没有心思同这几个再作口舌之争了,她现在满心满脑得都在想,要是让自家男人知道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变得这般劳碌,跑完冀州奔南蜀,宁坤会不会真的下手灭了她?
最后,玉多多下了决定:先下手为强。得在宁坤发怒之前,先把他的情绪控制住!
连漪回去拜见了父亲,一直深信女儿早就死了的连成玉当即震惊不已,自不必提。
只说父女两个秉烛夜谈,从当年旧事说到今朝天下,由太子元瑾谈到帝王元魍,于明家兴衰涉及连家成败,一桩桩、一件件,摆到眼前。
连成玉不是笨人,自是豁然开朗。
既然女儿毫发无损,并且这所有,都是连漪自愿所作,他怨不了旁人,也不必怨恨。
更何况,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比失而复得更让人高兴的呢?
因此,这一场会谈虽然没有元长宁作为皇家与连家的居中调解人参加,依旧很圆满。
其实,元长宁是故意没有搀和到这父女二人的恳谈里头去的。她是聪明人,知道有些时候自己皇家女的身份反而是个累赘,让连漪一人慢慢劝服连成玉,比自己说上千言万语更管用。
这大约就是亲生骨血同她这个续弦之妻的差别了吧。
亲身骨血就算欺骗了自己,她体内还是留着自己的血液的,总归是亲近的。但妻子就是完完全全同自己没有关系的另一个人了,何况还是个续弦。
元长宁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到元魍跟金蓝,到底是怎样的情感,让帝王对那个看上去毫不出众的女人那般眷恋、那般死生相契?
元长宁虽然想不明白,但也知道大约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到这么激烈的感情了。
不过,作为一族主母,她平常其实也是挺忙的,这些伤春悲秋之事,她想想便也作罢。更何况,她向来会计算。就算是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当年选择了连成玉是最佳并且是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二十八年三月春柳漫天飞舞的时候,应连大将军折上之求,帝王将连漪之名从皇家玉牒上去除,送连漪牌位回连家宗族祖坟。
从此,崇武帝记载在册的皇后,就只有金蓝一人。
为了表示帝王对连家的重视,帝王亲封了连成玉养女“连一”为郡主,名号护国,意为表彰连成玉对大舆皇朝多年以来的贡献。
从此,世上只有护国郡主连一,再无连家嫡女连漪。
另外,帝王将护国郡主赐婚于手下强将夷州侯余鱼。
众人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位的名头,却从来没见过这位夷州侯的面。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兴致勃勃得打听。后来时间长了,这位夷州侯也从来不在京里出现,众人便慢慢将他给淡忘了。
没想到,多年后,这位甫一出面,就得了帝王那么大的面子,亲自赐婚不说,还是个郡主。
并且有传闻言,这位夷州侯果然得今上厚爱,瞧他出入皇宫如进自家门一样方便就知道了。
于是,京里沸腾了,余鱼变成红人了。
所有人都争相着想要见这位传说中的夷州侯一面,攀攀关系也是好的。
余鱼才不管这些事,他现在一门心思得就是想要早点将连漪迎娶进门,让她正正式式得顶上他余夫人的名号。
虽然帝王赐了婚,但是连成玉还是对这个将自家女儿一拐就是拐到天边那么多年的男人很是耿耿于怀,因此对于这小两口成亲之事久久不肯松口。
余鱼很郁结。
这一场球赛踢了那么多年,终于到了收获成果的时候了,偏偏到了临了,那守门员将整个球门都用胶带绷住,封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给留下,这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于是,余鱼一天里什么事都不干了,整天不是跑到皇宫里去烦他家“大哥”,就是往连府去同他家老丈人献殷勤。
最后,元魍实在是被这小子磨得不耐烦了,就召了连成玉进宫来作了一次“亲切”会谈。
当然,这“亲切”在元魍这里,只是凝聚成了一句话而已。
他说:“舅舅,连漪同余鱼的婚事,你挑个日子,给他们办了吧。”
倒是没想到,连成玉那么好说话。
帝王刚说完,连成玉就忙不迭得答应了下来。甚至“服务”到家得报上了几个好日子,请帝王代为参详。
原来不仅元魍被余鱼吵得神经衰弱,连成玉也同样被余鱼的癞皮狗属性烦得脑仁儿疼。
那小子,还真是有能耐,只短短几日工夫,就把他连府所有人都收伏得服服帖帖了,上至夫人元长宁,下至佣人仆从,内至小女儿连紫,外到给连府送菜的小贩们,全都对那人交相赞誉、夸不绝口。以至于不管连成玉走到哪儿,都有人在劝他不要阻挡了孩子们的幸福之路。
连成玉深深得觉得,如果他再不让余鱼娶了连漪,自己这个“恶父”之名恐怕要从连府传扬到天下去了。
就连一向乖巧的连紫这些天看他这个父亲的眼神都是无比忧桑的。
这早熟的孩子从姐姐的遭遇很快就发散联想到了自己,她那小脑袋瓜里估摸着已经出现了几年后连成玉将阻婚的魔爪伸向自己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