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坤问:“谁?”
元魍道:“一个小偷,叫余鱼。”
宁坤面色复杂得看了看元魍,这个时候才发觉出这位跟一年多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掩去了当日宁古城战时一身锋芒,变得更加沉稳,心思更加缜密细致。
他正以比普通人快许多倍的速度成长着心智,头脑冷静,思虑长远。
宁坤想,这背后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位成长那么迅速?难道还是那个叫做金蓝的女孩子?
四月的时候,元真帝正式下旨赐婚连成玉长女连漪与四皇子元魍,祭天告祖,选定日子,于七月初一完婚。
如宁坤所料,元魍光顾金雪楼一事虽然长宁并未参与,但连漪去找人她也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了的,否则,她也不会任皇后派进府里的眼线把流言传到连漪耳里去。
本以为连漪见了元魍后,会完全断了念想。哪料到,事与愿违,那姑娘居然像是一头栽进了里头去一般,本来还在犹豫,现在反而完全同意了这门婚事。
长宁甚至还在怀疑是不是元魍给连漪灌了什么药。
虽然这般胡乱猜测,但是圣旨已下,再无更改可能。长宁也只能暗自叹气,命该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京都里的波涛汹涌完全没有影响到风平浪静的临州城。
年前,金蓝便想了好些招儿来为自家的书肆招揽生意。
事实证明,虽然金蓝以前当过警察,做过卧底,穿越后还过了次宫女的人生,经历也算丰富,但是做生意,是要靠天赋滴。要金蓝抓贼杀人可以,但是这方面,还真的如当日金蓝在宁古城所说,欠缺了些——或者直白点说,完全没有。
所以折腾了几个月,生意没见好不说,连散出去的本钱都没能赚回来。
要不是有元魍从宁古城带来的金子,恋金楼这三人一虎就要喝西北风了。
玉多多点着金蓝的脑袋,痛心疾首:“你就是个败家的货啊!”
金蓝痛定思痛,居然被个古人说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所以她决定闭关,不想出拯救书肆的好法子就不出房门了,定要让玉多多刮目相看不可。她就不相信纵观华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就取不到一部能令她的书店复活的经书!
对于玉多多的行为,刘全十分愤慨并且表示不能理解:“咱们的钱就算天天倒贴书肆,也够用了。你何必对姑娘说那样的话,让她为这种事情烦恼呢?”
玉多多叹气:“那你觉得是她天天对着那些快烂掉的吉庆果发呆好呢,还是想点其他事情好?”
刘全张了张嘴,没说话。
玉多多接着道:“人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虽然金蓝表面看上去毫不在意,但是我知道的,她的心,没有外表那么坚硬。”当日楚川山脉顶上金蓝突然吐出来的心血,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刘全继续沉默。因为金蓝心有多软,有多么渴望元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比玉多多更加清楚。
始皇小老虎欢快得在难得忧郁的两人身边蹦来蹦去。
刘全看着它,感慨:“还是小黄舒服啊,吃了玩,累了睡,不需要有任何烦恼。”
小老虎扭曲着胖身子搔首弄姿,“呼哧呼哧”得叫唤:谁说虎爷没烦恼?虎爷胖得都摸不到自己的肚子了,好痛苦哟!
玉多多听不懂小老虎的语言,深深觉得始皇同志那是赤裸裸的炫耀与挑衅。
于是,玉多多愤怒了。
于是,小老虎惨了。
结果就是小老虎脖子上被挂上了“求包养”的牌子——当然,如果它还有脖子的话。玉多多厉声告诉它,如果它讨不回钱来的话,晚上就不许它吃饭。
始皇小老虎泪奔到诸葛小盆友惊才那里,“呼哧呼哧叽咕叽咕”,控诉玉多多的虐待行为,并且寻求小盆友安慰。
可惜小盆友不懂它的心意,抚摸下小老虎肉肉的脑袋,认真道:“小黄啊,你这是要找母老虎包养你吗?唔不对,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小老虎黑线中。
小盆友顺手掀翻始皇同志,查看一番,最后确定:“果然是要找母老虎。”看了看手边的功课,商量道,“等我把今天的课文都背完,再带你去找母老虎,怎么样?”
小老虎捶胸顿足:母你妹!你这是耍流氓!
虎爷现在又多了一个烦恼!没人能理解的苦痛,谁能知道?
所以当金蓝闭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始皇同志面对夕阳、蹲坐在院子里,一身东方不败独孤求败的遗世而独立的王八之气,萦绕在侧。
金蓝走到它跟前,看了看它脖子上那块牌子,横眉冷目:“玉多多怎么能这么做呢?太过分了!”
始皇同志握拳,看到亲人般,眼泪汪汪:果然还是亲爱滴懂虎爷呀!
金蓝蹲下身来,把那木牌翻过背面,提笔就在上面写道:贩售独家考前秘籍,让您科考无忧。欲购请至恋金楼,限量绝版,先到先得。
这就是她闭关的成果,要想让书肆生意好起来,必须要出奇制胜。
她研究过同行书肆了,各种书册画册大家都有,那么就打价格战。可是在价格都差不多的情况下,那就只有打品牌战。很明显,这方面,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楼完全没优势。那么,最后一个就是地理战,在地理位置上,她的条件就更加不好。
她更是翻查过了,这整个临州城居然没有出售一本科考综合大纲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