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还是颜色不变,呼唤了一声:“公子?”
连漪从呆愣中惊醒过来:“啊?你叫我?”
元魍点头:“这里牛蛇混杂,乱得很。公子这相貌,在这里恐怕要吃亏,还是早些归家吧。”
连漪想也没想,就急急问道:“那你呢?”问完之后,她才发觉出尴尬来。虽然她知道元魍身份,但是元魍并不认识她。她这句问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质问。由一身富贵公子打扮的陌生人问出来,不合情也不合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连漪连忙想补救,可一急,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告诉四皇子,她是他的准未婚妻?
元魍看了看她,想了会儿,才道:“唔,反正二哥三哥估摸着还要玩好久,我在这儿也闷得很,就出去转转,顺便送送你,也免得你再碰上那些流氓。”说完,不给连漪反应的机会,自己转身先走了出去。
连漪愣了一下,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四皇子这意思是他不是自愿来这风月场所的,原来是陪太子他们来的?
小姑娘兴高采烈得就追着元魍跑了出去。
楼上看到这一幕的元瑾狠狠得摔了帘子,问:“那些挡住路的流氓是从哪里来的?”他分明全都安排好了,只要连漪跟着上了楼,立马就能看到元魍跟雪海的香艳场景。
连漪的心气儿,他是知道的。只要让她看到元魍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这位大小姐绝对就不肯再嫁元魍。那么元魍跟连家就结不成亲了。
怎么偏偏临门一脚,出了差错?
手下仆人也想不明白,最后喏喏道:“春意弄里,这种无耻混混很多的。这应该只是巧合。”
元瑾恨声道:“那这可真是巧了!”想了想,又问,“三殿下呢?”
仆人答道:“在隔壁房间呃作乐呢。”
元瑾“砰”得一声把桌子拍得巨响:“他倒是还有心思享乐。若不是宁古城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杀得了那人,今日我就不会有这烦恼事!把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我叫过来!”
穿过花枝招展的春意弄,来到城街上。
此时已是深夜,往来行人已是稀疏,大街上偶有几处面摊还未关门。
元魍人壮个高,步子跨得很大,也没多话,自己在前头不急不缓得走着。
月光把元魍的身影拉得老长。
连漪要小跑着才能追上前面那人的影子。
躲在元魍的黑影里,连漪小姑娘没来由得心花怒放。
她想,嫁给这个人也许不是坏事。
正想着,突然就见元魍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连漪问。
元魍道:“我两位哥哥还在刚刚那个地方,我还得回去找他们。送你到这儿大约也就安全了。你一个人能回家了吧?”
原来他要离开了。连漪心口莫名有些微微失望。不过她立刻就释然,如果他真要送她回家,到了将军府,她还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呢。这样也好。
连漪偷偷再看元魍一眼,有点害羞得点了点头。
元魍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对了,你下次就算是女扮男装,最好也不要半夜三更到处乱跑,会有危险。”
连漪呆呆得看着元魍远去的背影。半晌才想起来,元魍早就知道她是女孩子?他是在关心她?
原来四皇子是这么温柔的人啊!
元魍再回金雪楼,宁坤还在雅间等他。
看到元魍送美人回家居然这么快就归来了,宁坤倒是一点都不吃惊。虽然是演戏,但是他也能估摸到这位心里十分不情不愿,更加可能正憋着股气呢。
见元魍不高兴,宁坤倒是舒心了。虽然他两人有合作关系在,但是这一年多,就只宁坤一人在京都拼斗,那幕后老板却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去了。现在终于再见元魍,总得让这位也体会到他的艰辛才行。
元魍没好气得剜了他一眼:“你这英雄救美的招数,也太旧了。”要金蓝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吐槽这没新意没创意的。
宁坤笑道:“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他可没漏过那位大小姐一见倾心的模样。而且,还破坏了太子的完美计划。从成效上来看,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效果,“从你走后,你那二位哥哥就凑到一堆儿,到现在还没从房里出来。你说他们是在玩双飞呢还是在玩断袖?”
元魍古怪得看了他一眼,当日宁古城那般一丝不苟的宁世子居然会说出这般带着色情味道的话语,这根本就是在向浪荡子发展了嘛,果然环境能够改变人哪!
宁坤被盯得心生奇怪,于是暗暗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行头,觉得很是得体,正想开口问元魍到底在看什么。
就听元魍语音一转:“我瞧他们是在玩杀人灭口。”
这一打岔,叫宁坤立刻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思维跟着转了过来:“杀谁?”
元魍笑得十分淡定:“我。”顿了顿,才又慢条斯理道,“就算他们没机会,我也会给他们制造机会。他们能等,可以迟迟不动手,我可没时间陪他们在京里做游戏。”
宁坤正在思考元魍话里的意思,就听元魍又问道:“京都最深的河在哪里?”
宁坤虽不知这话题为何又转到河上去了,但还是想了想,答道:“最深的河莫过于护城河了。醉仙楼就是倚河而建。”
元魍点头,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般:“对了,有个人,放在你这儿,你帮我训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