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两人相依,各自唇边带笑。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得抱着,也觉得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时光。
偏偏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些不识情趣的人,老爱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当然,也有一些非自愿出现的。
譬如,现在。
“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们换个地方拥抱。唔,我泡好了,想要上去穿衣服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元魍背后响了起来,声音清润,带了几分无奈跟尴尬。
元魍眼神一凛,迅速扯下自己的外衣,裹住金蓝,连一根脚趾都没让它露在外面。要不是金蓝早早识破他的意图,用眼神反抗,估计这位能把金蓝的头一起当西瓜包进去。
抱起金蓝,横空跃起,拾了金蓝的衣裳,就纵身飞了出去。
当然,元魍也不忘回头狠狠瞪了后面那人一眼:若不是那人一直背对着他们,捂着身子的模样似乎比他们更是怕被人瞧见一般,或者一开始这人就在旁边偷窥金蓝——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没有察觉,那么他能一掌就劈死这位。
金蓝探过元魍肩膀,也在往后瞧。
正巧那位仁兄转过头来,金蓝顿时一愣,喃喃:“好俊的人啊。”
元魍闻言咬牙,认真考虑回去捏死那位!
声音从鼻子里哼了出来:“俊有什么用?还不是登徒子?”
背后的仁兄很委屈,声音随风飘了过来:“我是先来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在这儿围观的,他是被迫当了观众的。而且要不是实在他泡的时间太长了,再在温泉里憋着,他怕自己会被薰死,才出声提醒那能够天长地久抱在一起的二位的。他真的很无辜啊。
金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看来是我的错啊。”估摸着那位君子自她进了池子就憋在一边儿不敢吱声儿了。
没想到,这白族小地方,居然也有这么有趣的人。
元魍瞧金蓝居然能被那人逗乐得笑得那么欢,顿时砍死那人的心更重了几分。
突然,他面色一滞。
金蓝还在回头看那人,问元魍:“他说了什么?”和着呼呼的风声,她没听清楚。
但是,元魍听得却是一清二楚。
那人说:“咦?天煞孤星,怎么会有情路?”
一大早的白家,很热闹。
白家父母跟白灵忙着好菜招呼客人,土鸡土鸭土牛土羊,一些高热量高脂肪的肥腻食品清晨就上了桌,如果再加个猪头,就跟逢年过节祭祀天地时没什么两样了。
族里的人都听说了狗官已死的好消息,纷纷跑来白灵家找客人求证,被族长老人家一力挡在门外。
最热闹的要数饭桌。
诸葛文才很悲愤,一身寒霜未及换下,就指着这群没人性的骂:“你们居然把我丢在荒郊野岭,自己跑到人家家里来睡大觉。你们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那里?你们就不怕我半夜喂了野狼入了狼腹?”
昏迷前见鬼,醒来就发现整个坟场只有自己一个活物,那群神经病连帐篷都没给他留,连被子都没给他盖,一个个都人间蒸发了。他就这样以天为庐坟地为盖得昏睡了不知多久,那心里的悲催,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啊。
诸葛公子觉得,要不是自己心脏够强,现在他估计也就成了那坟场中的其中一堆了。
若不是白灵小姑娘睡了一觉醒来,突然记起似乎少了那么一个人。于是赶紧叫她阿宝哥上山找人,诸葛公子恐怕还在坟头独怆然而涕下呢。
张冲告诉他真相:“我查探过地形,在那里出现狼的几率不高。所以,你应该运气不会差到被野狼找到。”
诸葛公子瞪眼:“从遇见你们开始,我运气就没好过。而且几率不高,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吧?”想了想,不对,“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你别打岔!我要说的是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呢?咱们不是同伴吗?”
公子爷捶胸,痛心疾首:他一定要唤醒这些人的良知啊!
刘全一脸忧伤,告诉他:“因为这里床不够啊!”昨天他们三个挤着睡,现在还在腰酸呢。
诸葛公子不悲愤了,他吐血:你能不能为你的没良心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啊喂!这样狗血的理由连狗都不信了好吗?
血无衣活动了下腕子,一语毙了诸葛文才的满腔怨言:“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送你回那坟头去。”这位明显一大早开始心情就很不爽。
诸葛公子心里泣血:好讨厌哦!武夫!
想他那么有气节的文人当然不会向强权低头——才怪!
诸葛公子腰弯得比谁都恭敬,小碎步悄悄摸摸想要远离血老大的视线,左右环视一圈,觉得似乎还是刘全最软,于是挪了过来。
刘全觉得这位文人看他的眼神已经跟京巴小狗没两样了,实在可怜,于是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
诸葛文才赶紧坐上来,看着满桌好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斯文规矩了,左手拿鸡腿,右手拎鸭腿,啃得满嘴油,那叫一个香。
没办法,所谓饥寒交迫,就是他这个样啊!
那边声音刚停,这边段子又起。
玉多多眼神在金蓝跟元魍身上转了半天,最后一脸贼兮兮得靠近金蓝,压低声音,小声道:“老实交代,你俩昨天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凌晨,元魍抱这位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身水淋淋的,金蓝更是只套了件元魍的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