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魍想了想,确实如此。不管血无衣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现在这身内功在他身上,就该是为他所用。他绝不会再让金蓝受到血无衣任何威胁。
这位向来是把金蓝的事情摆在首位,包括自己的性命与尊严。
所以,虽然心里对血无衣还是有几分疙瘩,但总归不抑郁在内功这件事上头了。
虽然元魍的身子恢复快,但是金蓝还是不放心,十月中旬的时候,又带着元魍去看了当日那老大夫。
老大夫这回只摸了一会脉,就确定道:“内力已经跟气血融为一体,气势如竹,没问题了。”却是转头看了金蓝好久,“倒是这位姑娘,气虚血亏之相,如想长命,还是不要太过操心劳碌的好。”
金蓝挑眉:“您什么时候改行给人相面了?”完全不以为意。
老大夫吹胡子:“你别不信。到时候有你哭的。”顿了顿,又有几分疑惑,“不过小小年纪,你怎么会虚成这样?”
老大夫不知道,不代表元魍不知道。
他想起宁坤说的话。再加上血无衣这一劫,看来金蓝的身体状况,比之当日,更加差了。
他想了想,把老大夫拉到一边,悄悄问道:“您瞧,如果把我身上内劲全都过渡给她,她的身体能好起来吗?”
老大夫赶紧摆手:“你可别!你那内劲属纯阳,加到她身上,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元魍一听这“死”字,顿时不乐意了,大喝一声:“胡说!怎么可能会死!”
这位本来就长得有异,虽然用灰土糊上了脸,描了眉目,但是蓦然瞪目,依旧是把老大夫一下子吓倒在椅子上。
金蓝也被吓一跳,视线在那两位之间来来回回:“小四啊,你干什么吓唬人家大夫啊?”
元魍抑住火气,拉了金蓝就走:“我们去别家。这就是个庸医!”
好半晌,老大夫才回味过来:“这个世界还让不让人说实话了不对!那两个人还没付诊费啊!”
这是有预谋的看霸王诊吧?!
虽然元魍对老大夫的措辞很生气,但他心里清楚,金蓝身子愈发弱了下来。
纯阳内功不适宜注入女子体内,这更是常识,他也知道。
只是,他不甘心。于是,跟金蓝又去了另外几家医馆,把整个小城都转了过来,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一样。
金蓝很奇怪,复查个身体,干嘛还要看那么多个大夫。而且,每见到一个新大夫,元魍总会跟他密谈一阵。
金蓝更加疑惑。
转头,瞧瞧元魍有些阴沉的侧脸。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血无衣那内功对身体有伤害?”
元魍这才惊觉自己的动作令金蓝担心了。
他捏了捏金蓝的手掌,缓了缓神色,胡扯道:“没事。就是最近练功总感觉有点瓶颈,想跟他们问清楚一些。”他不想金蓝知道这个情况,金蓝的身体由他担心就好。
金蓝笑道:“他们是大夫,又不是武学师傅。你问他们有什么用?”
元魍点头:“不是有句话叫做‘病急乱投医’嘛,就是说我现在这样。”
忽而他皱了皱眉,现在才是十月,金蓝的手掌都已经凉成这样了。
之前大夫说什么来着?
体寒。
这不是好现象。
金蓝本来就不信元魍这随口所扯,此一神色自然落入了她的眼底。
她正要开口问,却听元魍先把话题转开了:“你瞧,那里在张贴什么公告,怎么围了那么多人?”
金蓝望了过去,倒真把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一下子忘了问话。
元魍悄悄把她的手掌塞到自己的内衣袖笼里,贴着他的皮肤,给她取暖。
两人走过去,一看,正是朝廷发下来的关于宁古城的公告。
金蓝上下扫一眼元魍:“谁说失踪不见了,这不好好在这里站着吗?”而后又松一口气,“还好,没把你判成通敌叛国之罪。也就是底下的路程,咱们不需要这么提心吊胆了。”
元魍看后,心里亦是千回百转。
他想,金蓝现在的身子,哪里适宜长途跋涉,最适合休养的地方就是皇宫。那里,奇珍异药,应有尽有,可惜,那里他现在做不得主。
此时的他,更加坚定要早日把那个位置、那个皇宫夺过来——因为金蓝的身子,拖不得。
等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客栈里正热闹得紧。
一群人正围在门口,叫好声,喝彩声,连连不绝。
金蓝摸摸鼻子:“我怎么好像听到玉多多同志的声音了?”
元魍暗中运气,周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风扫到了两旁,露出一条小道。
元魍牵着金蓝往里走。
站在中间,一脚踏上凳子,一脚踏在某个倒霉鬼背上的那个毫无形象的女人,不是玉多多,又是谁?
金蓝眼角猛抽几下:“她终于开始卖艺耍猴赚钱了吗?”
刘全看到自家两位主子归来,赶紧拉着赵小才奔了过来,企图拉开自己跟玉多多的距离。
“出了什么事?”元魍问。
刘全扶额,回答简洁明了:“有人偷了玉姑娘的钱。”
金蓝讶异:“居然有人敢偷她的钱?”
刘全痛苦道:“这不是重点。”他指了指玉多多身旁一堆钱袋,“瞧见了没?人家只偷到她三个铜板,她愣是叫人家把这么多东西全吐了出来,还理直气壮说那些都是自己的!”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