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月高星明,方塔园内,虫鸣蛙叫,扰得云梯山人更心烦意乱,猛踩着石板路,就是找不到任何入口。被绑了手脚的农大嘴,扭动着身体来到云梯山人脚下,喘着粗气道:保安大哥,这开启入口的方法,需要击打那块照壁上神兽的眼睛,否则石门是不会打开的,小的也算是受害者呀,还求保安大哥事后放我一马。
身穿保安服的云梯山人,被农大嘴误以为是听到响声,来抓小偷的值班。听到这番解释,云梯山人跑到照壁前,一个隔空出掌,准确地打在了神兽的眼睛上,只是不巧太过心急,用力过猛,竟将照壁直直打穿,打落下的石块,不偏不倚掉在了后面来不及挪开的农大嘴头上,一翻白眼,又昏死过去。
糟糕,用力过猛了。云梯山人拍着自己的大腿,直呼倒霉,怪自己太心急莽撞。
被困在地宫的几人,估计万万没有想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已经被毁,指望着外面有人来救是不现实了。佛舍利拿到手了,人却被困在地宫了。
时至半夜,空气中开始漂浮着一层层湿气,白天晒清的花草,开始迎来夜晚露水的眷顾,你触摸不到,也看不见,却能真实的感受到它的存在,仿佛凭空而来,突然从空气中脱颖而出,将一切都紧裹着。
云梯山人调整身心,原地静坐,口念道德经,粗眉浓须上已经开始结起露珠,衣服上黏着一张水汽织成的网,等待着日出晨光的洗礼,寻找着地宫入口的所在。
闹腾了一夜的仓桥终于安静下来,林员外裹着外套,一脸汗水,满身露珠,多亏西林禅寺及时出手,这次损失不大,保全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心有余悸。这就是平日做了好事,好人有好报了。
行动失败的赵道长,嘴角挂着血,衣服破裂,脸上黑炭一片,静静地跪在蒋家大院中间,没被卢老四一掌拍死,捡回半条命,如今回来请罪,迎接他的,是蒋大当家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得他胸口伤势复发,门牙断了半颗,却也不敢埋怨记恨,认命般跪着恕罪。
他心中带着恨,对一切都恨之入骨,对自己的遭遇怨天恨地。他要报仇,他不愿就此苟活到死。所以当蒋大当家皮笑肉不笑地说还能给他一个机会时,赵道长像丧家犬见到了救济粮,兴奋地跟在后面摇尾乞怜,随着蒋大当家来到了内院的假山前,进入了密室。
漆黑的密室中,星星点点的亮着几处烛火,紫红色的墙壁上,画着各种呲牙咧嘴的鬼怪,还有各种看不懂属于何门何派的符咒。蒋大当家坐在正中间的一把石椅上,叫赵道长点了三炷香,对着一个形似坟堆的建筑物前,磕了三个响头。
实不相瞒,我家祖上,乃是三国时期曹王手下,专职负责盗墓掘财,我看你死心塌地的模样,再给你一次机会。
蒋大当家从一旁取出一瓶黑水,对着赵道长接着又叙说着这里的秘密。原来当初蒋家人到处盗墓,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一个秘密,误打误撞将一个失落了的教派找了出来,随后家族中有人继承了这个教派的武功秘籍,摆在赵道长面前的,便是这个神秘教派的种种。
你说自己是个道士,可我见你道法全无,当初投靠我,若不是见你心够狠,我也不会收留。想要出人头地,就要付出代价。喝了它,你从此功力大增,不过,话说在前面,一旦入了教,你就不再是你了,今后这个世上也没有赵道长这个人了,无名无姓,你的命也只能属于我们蒋家。你考虑清楚了。蒋大当家一口气道出了前后利弊,留给赵道长自己选择。
好,我喝,活着总比死了强。死都不怕了,还怕这个不成。只是小人有一事相求,还望成全。古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此我赵家算是断后了,黄泉之下愧对列祖列宗,我想保留这个姓氏。赵道长为自己的尊严恳求着。
蒋大当家听后,思索片刻,点头道:可以,既然如此,从今后,你将赵字分拆,就叫走肖吧。你的徒子徒孙,也一并继承你的称谓。
赵道长听后,认命般一阵感激,心里更是从此对蒋氏死心塌地。将姓氏分拆,以后收了徒弟还能延续称谓,算是变向地成全了他的孝道。于是二话不说,将那黑水一饮而尽。
入我鬼道门,不做世上人,生死自来去,踏遍阳间坟。
一阵模糊的咒语回荡在密室之中,蒋家大院狂风大作,黑云遮天,从此,消声觅迹多年的鬼道,再现茸城。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