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凉风吹走了疲惫,带来丝丝凉爽。原本就坐立不安的云梯山人,在听到那一声石门关闭的巨响之后,再也按耐不住,起身跑到了方塔门口,找寻了一遍,除了那个被老俞五花大绑扔在了草丛的农大嘴,丝毫不见其他几人的踪影。
心急如焚的云梯山人擦着额头的汗水,掐着人中唤醒了农大嘴,待到知晓了事情的经过,跑去原本应该是地宫入口的照壁后方一看,除了整整齐齐的石板路,连个蚂蚁洞都没有,急得原地来回踱步,火爆的脾气,夹杂着怒气,让整个人涨红了脸,热汗流淌。
地宫里面,度尘若是知道外面云梯山人的状况,估计会羡慕不已。在老俞拿起石函之后,地宫内的温度突然直线骤降,此时四周的墙壁已经开始结起薄薄冷霜,卢老四口呼着热气对着老俞一阵责骂。
成也老俞,败也老俞。石林打了个喷嚏,规劝道:别吵了,他不拿起那石函,到时候也自会有人想到去拿。这里除了石函壁画和古钱币,换做是你们,觉得佛舍利会藏在哪里。事到如今,不如打开看看。
清漪师太提了长剑,一把抢过石函,小心翼翼地打开,众人伸头望去,只见里面一个黑色的漆匣,匣内用帛包裹铜佛像一尊,银盒两只,度尘颤抖着双手,怀着虔诚的佛心,默念着阿弥陀佛打开银盒,迎面看到一对佛舍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如释负重。真是众望所归,大功告成,只是如今问题是,如何功成身退,离开这个越来越冷的地宫,却显得棘手难办。
繁星伴月,风吹闲云,应是大好光景。稀稀拉拉的仓桥大街上,偶尔亮着几处灯火,从还未打烊的酒馆窗口照射而出,漆黑如墨的河中,一艘小木船顺着水流,安静诡异地向着粮仓方向漂去。一身黑衣的赵道长站在船头,黑布蒙面,眼带血丝。
如此这样的打扮,在这四下无人的半夜里,显得行踪不定,痕迹难寻。择日不如撞日,行凶作恶正当时。在蒋家大院喝酒言欢之时,官商勾结,一番商量之后,蒋大当家便命赵道长随即出发,赶去粮仓放火。
船是无主船,人是陌生人,就算被当场活捉,只要赵道长闭口不说,再加上蒋大当家事发之时,世人皆知其在和监粮大人对酒当歌,贪污吃喝,更是无人会怀疑到蒋家人头上。毒计一出,便知手段之狠。
心中满是忐忑的赵道长不知道,一路化妆而来,身后已经紧跟着两条鱼精,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道长放火,鱼精浇水。
顺利地潜伏到粮仓边上之后,赵道长取出火折子,一咬牙,扔在了离码头最近的那个大粮堆上,天干物燥,气候凉爽,火苗一个猛窜便焚满了半个粮堆,赵道长眼见事成,便上了岸向着第二个目标跑去。
随着看管粮仓的侍卫一阵敲锣声,仓桥百姓纷纷眺出窗外,只见码头上一堆火光,人影憧憧,当班的侍卫们已提了水开始救火。
事不宜迟,卢老四一个箭步,直奔赵道长而去,黑鱼精见状,从屋顶猛地一跳,跃入水中,顿时浪涛滚滚,之前还静如镜面的河水,翻滚起阵阵浪花,纷纷打向起火了的粮堆。原来两条鱼精早已定下计谋,一人负责追拿凶手,一人施法救火。
正睡得鼾声如雷的林员外被敲锣声惊吓起身,披了外衣便离了颐园奔向码头,口中只念佛主保佑,身后一堆侍卫紧跟疾跑。
卢老四鬼魅般出现在赵道长身前,二话不说一掌打去,留着三分内力,保得半条小命,指望着赵道长供出幕后元凶。卢老四眼见对方倒地,正要伸手去抓,只听见东边响起一阵梵音。
不好。西林梵音,和尚误事,黑鱼快走。卢老四反应迅速,立马弃了赵道长,狂奔码头而去。
原来当日林员外赠送西林禅寺佛舍利后,住持便允诺,若日后林家有难,便会用西林梵音相救。无形之声,内藏佛法,所到之处,火熄烟灭。黑鱼精正脚踩着河面,得意地施法取水救火,不料佛音浩荡,始料不及,被击个正中。真是有意救火,无心伤人,被西林梵音无意打中,伤上加伤,顿时便现了原形,浪涛失去了控制,不断涌向码头。
鱼精啊,黑鱼精作怪啊。码头上的侍卫,看到河中突然跃出一条巨大的黑鱼,急忙叫喊。卢老四眼见事已至此,跃入水中拉着黑鱼精一路遁逃远离。
云间志,某年春时夜半,仓桥码头失火,黑鱼精首现茸城,掀起巨浪,水淹码头,所幸西林禅寺佛音相救,灭火驱水,挽救了粮仓,减少了损失。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