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刺骨,冷霜袭人,地宫四周的壁画,已经结了冰霜,变得雾气朦胧,照明用的火把,被冷锁在一旁,根本起不到散发光热的作用。
要变成冻鱼了,没想到我老俞,会和你们这群和尚尼姑一起葬身在这个破烂地宫里。老俞搓着双手来回踱步,活动着身体,抵抗严寒。
几人也不说话,清漪师太的长剑泛着白光,与四周的薄霜遥相呼应着。度尘大师,将那佛舍利给贫尼看看。
两颗佛舍利,如大拇指般大小,晶莹剔透,放在手心中,没有半点温度,不冷,也没有一点热量。清漪师太不自觉地轻念佛经,突然佛舍利闪出一丝光芒,几人如获至宝,似苦寻不到后偶得机缘般,齐齐探头看去。
只见原本光滑的佛舍利上,现出两个字,一颗写着兴圣,一颗写着崇恩。所谓的兴圣,不就是方塔的旧称,而崇恩二字,度尘再熟悉不过,那是西林塔的原名。如此看来,原来西林禅寺传说中的佛舍利,竟是和方塔的佛舍利一起,静静地被埋藏在这里。
度尘大师和清漪师太,人手一颗佛舍利,情不自禁轻诵佛经,顿时,佛舍利散发出片片佛光,地宫温度开始渐渐上升,只是苦了两条鱼精,听着佛音,忍着煎熬。
这个世界上,有着千种爱,也有着万般仇。只是爱易散,仇难消,古来如此。人间多沧桑,世上总恩怨,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路,也会有是非。
蒋家大院里,走肖坐在藤椅上,享受着美酒佳肴,身边站着几个侍卫,一脸得意。自从修炼了鬼道,他在蒋府的地位瞬间扶摇直上,成了蒋大当家最贴心最忠诚的保镖,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最可怕的。
屋顶的朋友,跟了我三天三夜了,不如下来一起喝一杯。走肖高举酒杯,对着对街屋顶叫道。身边侍卫听后,如临大敌,拔刀四顾。
好你个妖道,不知炼了什么邪门功法,功力竟变得如此之高。重伤的黑鱼精和卢老四跃下屋顶,来到走肖面前。真是胆大包天,前夜偷了西林禅寺的佛舍利,我们看的一清二楚,别以为能瞒得了天下人。
原来短短三天,走肖不但功力大增,为报那日仓桥粮库放火失败之仇,竟深夜去盗走了林员外赠送给西林禅寺的佛舍利。来得正好,若不是那夜你们与西林禅寺的老和尚们联手,坏了我的大事,我也不会到这般田地。正愁找不到你们,如今送上门。
一身是恨,满心是仇的走肖。有仇必报,毫不拖泥带水。黑鱼精也是满满的郁闷,好心救火,如今却成了水淹码头的恶鱼。而更恼火的是,走肖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故意引两人去西林禅寺,神不知鬼不觉盗了佛舍利,而如今西林禅寺的高僧们,抽丝剥茧寻觅线索,只闻到一股奇怪的道法和浓浓的妖气,于是自然而然,传言成黑鱼精盗了佛舍利,这叫两人如何不气愤,恨不得绑了走肖,归还了佛舍利,以证清白。
新仇旧恨,一朝并发。双方呲牙怒目,大打出手,招招致命,不留余地。刹那间那些侍卫倒了一地,蒋家大院里,打得不可开交,走肖以一对二,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蒋大当家得意的坐在二楼酒桌旁,伸头探出窗口看着楼下的打斗,身边坐着贪官监粮大人。大人请再喝一杯,尽管放心,我那保镖一朝继承了近千年的鬼道魔功,对付一条老鲈鱼和一条受伤的黑鱼精,还是没问题的。何况这地下,乃是鬼道聚魂所在,有一道大阵护着我们,万无一失,可保我们周全。
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走肖越打越勇,两条鱼精则是渐渐落了下风。好汉不吃眼前亏,好鱼不怕报仇没机会,两人边战边退。走肖紧跟不放,放肆大笑。想逃,你们逃不掉的,这地底下聚了无数冤魂,我的功力无穷无尽。
走肖大吼一声,深吸一口气,只见躺在地上的侍卫,一丝丝精气纷纷涌入走肖鼻口之中,看得人胆战心惊。
什么鬼东西,快走。卢老四用尽全身功力,对着走肖轰出一掌,拉着黑鱼精向着二楼蒋大当家方向跑去。走肖被一掌击中,停顿了片刻,面不改色,立马又追了上去。
论功力,走肖如今高于二人,论江湖经验,卢老四技高一筹,两人冲进二楼,蒋大当家吓得躲进了桌底,走肖跃到半空对着两人后背一吐,一股黑烟滚滚奔出,卢老四见状,一个气沉丹田,打穿了楼板掉进了底楼,监粮大人前一刻见到两个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还以为要死于非命,突然两人急转直下,跳下了楼,生死一线间,还没来得及庆幸捡了条命,只见一股黑烟袭来,避无可避,被打个正中,刹那间双眼无神,呆立原地。
走肖也顾不得其他,跳下楼去,追着两条鱼精不放,蒋大当家爬出桌底一看,监粮大人已经失了三魂七魄,一怒之下踢翻了酒桌,口骂脏话,秽语连连。
风雨江湖路,今从仓桥起。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