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书浊望岳庙旁,佛光付沧桑。几多人世起浮,百般忧心思量。远散烟虹,近染凉风,昼夜漫长。
三个月前,陈婧在醉白池亲眼目睹了几人大战走肖,佛光宝物,鬼道邪功。三个月后的这晚,更是让人惊目咋舌。寺里和蔼的和尚变成了战斗力超强的牛人,打捞河道的大爷空手用花种了棵古树,小区门卫大叔是个法力高强的道士,捕鱼的小伙子光着上半身用渔网在捕人,抽烟的中年男人是条鱼精,慈祥的尼姑时不时想拿剑砍人。
这,还能好好的过日子吗?这,做梦也不能这样太离谱啊!
一声爆响打断了陈婧短路了的思维,将她拉回了现实。庙前街上的路人纷纷望向对面的东岳庙,误以为又是有人在放烟火,却是只闻响声,不见烟花,嘘声骂着无趣。
随着几件宝物的碰撞声响起,东岳庙原本少数几盏昏暗的街灯被彻底熄灭。周围变得漆黑一片,只有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陈婧以为这次会爆发出何等惊天动地的巨响,毕竟这几件宝物都不简单,没想到最后只是如爆竹般响了一下,估计自己的尖叫声,还远比这个更响彻云霄,不免让她觉得有点小小的失望。
老俞终于撕下了无字经上漆黑的那页纸,然后紧接着,度尘被狠狠弹飞了出去,经书脱手而出。黑烟弥漫在大门前,杨陌只觉得双手一阵疼痛,还未来得及喊叫,整个人被黑烟包围了起来。眼前一片灰蒙蒙,接下去便失去了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糊涂有时比清楚好,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在场的人,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大圆球,顺着黑烟的来源,往古银杏树方向快速飞去。
树下的九曲此时看到这幅景色,恨不得如杨陌那般,索性什么也不想知道不想看到。度尘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黑球径直打中了古银杏树和动惮不得的九曲,却无能为力。
又是一声闷响,首先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一直无奈旁观的清漪师太。八卦阵破了,几人纷纷跑到古银杏树下。黑烟嗖的一声,瞬间消失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插在树上的那把杀猪刀,掉在地上断成了几段。树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黑烟不见了,刀痕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所有人都回过头望向东岳庙的大门口,只见老俞一手拿着无字经的那页残纸,一手向前指着古银杏树的方向,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恐和欲言又止。
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架也没有心思打了。一干人等围着古树,紧锁眉头,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周围仿佛飘荡着无处不在的灰尘,偶尔有几丝光线一闪而过,刺痛了杨陌的眼睛。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些人声,很嘈杂很遥远。强忍着刺眼的阳光,杨陌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倦和疑惑的九曲。
左手拿着无字经,右手戴着佛珠,看到杨陌苏醒过来,九曲转身背对过去,走到一扇窗口处,其实说是窗口,还不如说是扇门,因为当杨陌也站起身来与九曲并肩的时候,他才发现如今身处的,竟是在一座塔里面。
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却丝毫无法让两人的心情好转,暖不了他们的心田。之前还是在夜晚的东岳庙前,如今却突然身处在阳光和煦的一座古塔内。
这是一座无人打理的古塔,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角落,很好的述说着它被废弃的残酷现实。踩在古旧的楼梯上,木头与木头之间发出了摩擦的吱呀声,好像已经快承受不起任何的重量,马上就要断裂。
陌路不识,今时今日,此地何地,登高问之。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在通往塔顶的破旧楼梯上,生怕一个不留神,断了木梯穿了楼层,一路走来,却是唤醒无数尘埃。古人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当两人爬到了塔顶之后,看到的,是满山的青树黄花,蓝天白云,和古楼庙宇。一座宏伟的道观赫然出现在面前,一群道士身穿道袍站在道观门前的广场上。
这不是幻觉,当杨陌使劲拧痛了自己的手臂之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事实。之前传来的人声,原来是一群道士在论道。九曲的脸上,倦容又添惊愕,拿着佛珠的手,控制不住的僵硬颤抖着。因为他看到前面远处的道观大门上,清晰分明的写着“东岳行宫”四个大字。
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