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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艳芒

那些个日子里,她总喜欢沉浸在黄昏的美梦中,顺着风的方向,携一丝斜阳的腼腆、握一缕晚霞的清愁。漫无目的地四处闲走,看初夏水光潋滟、芬芳遍野,见证日升日落,聆听花鸟絮语。靠在他的肩头托腮凝望云卷云舒,嘴边泛起微微的笑意,心中自是惬意万千。

看,远处长亭边,稚童满怀期望地捧着风筝,在初夏温润的掌心里放飞梦想,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万般美妙,万般温馨,令人心旷神怡。畹华唱红了整个北京城,他的名气如日中天,不仅超越了当年“菊选”状元朱幼芬和榜眼王蕙芳,更将“伶界大王”谭鑫培和“国剧宗师”杨小楼比了下去。戏迷们、票友们都被他曼妙的身段和清丽的唱腔所折服,无论他走在哪里,掌声和鲜花总是伴随左右,便是她,也觉得他渐渐变得模糊神秘起来。带着些许醉意,她斜睨了一眼挽着她胳膊走在护城河畔的他,却从他温柔细腻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淡泊宁静,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原来,他一直都是低调的,与世无争。

她喜欢这样的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使唱红了,身上也不见一丝骄矜之气,这在梨园界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当年,有着“六场通透”之称的大伯梅雨田才华横溢,无论文场的胡琴、月琴、三弦,还是武场的单皮鼓、大锣、小锣,都得心应手。却因生性孤僻高傲,常与合作的演员闹不愉快,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她打心底为畹华没因为取得一点成就就变得眼高手低而感到万分欣慰。畹华的路还长着呢,有一个好脾气对他将来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只要他这样持之以恒,就一定能够超越祖父梅巧玲,成为京剧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可是,她真的希望畹华成为祖父第二吗?

她爱他,痴痴地爱着。如今,这份爱里却又多了一分钦佩与仰慕。每每看着他在戏台上精彩的表演,听着他为台下众多痴男怨女唱出了那“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山盟海誓,唱出了那海枯石烂、无怨亦无悔地痴情等待,她总能和观众一样深深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魅力。已经是1913年了,大伯去世快有一个年头了,她亦为他生下了女儿五十,可祖母陈氏在大伯灵前嘱托她的那些话依然响彻在耳畔。祖母说,要她看着他,不要让他像公爹梅竹芬一样卖命地唱戏,然,她真的能阻止得了他吗?还有,她真的想过要阻止他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唱戏就是畹华的命,要他马虎了事地应付,对事事追求完美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就算丢了性命,他也不会马马虎虎地唱戏。三年多的夫妻生活,让她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是一个做事极其认真的人,这一点和公爹梅竹芬非常相像。每当看着他在舞台上尽情挥舞水袖,她便由衷地觉得他是为了唱戏、为了舞台才来到这人世间,所以她不忍心劝阻。她能做的,只是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孝敬好祖母和伯母,养育好大永和五十,不让他操心家里的任何日常琐事,让他能够以全部的精力专注于他的表演事业。

“等赚够了钱,我就给你和奶奶买一幢大宅子,比以前李铁拐斜街的那幢宅子还要大还要宽敞。”畹华唱完戏回到家,总是在逗弄过两个孩子后,缓缓走到在灯下做针线活的她身边,轻轻抚着她凌乱的长发许着一个郑重的承诺。

“我不要大房子,我只要你好好的。”每每这个时候,她便会抬起头轻轻睨他一眼,然后起身给他端来一杯热茶,看着他喝光为止,才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给他打来洗脸洗脚水,劝他赶紧睡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冲她做个鬼脸,呵呵笑着说,“我还年轻,不趁现在多攒几个钱,以后再碰上庚子年那样的事,岂不又要坐吃山空?那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知道,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时,梅家不得已卖掉了位于李铁拐斜街的祖宅,大伯更是不得不放下心爱的月琴,去给人修理钟表。畹华时年二十四的母亲杨长玉为了躲避兵匪,每天都用煤炭把脸涂黑,躲着不敢见人。后来,因为考虑到在百顺胡同租住的房屋浅窄,洋兵很容易闯入而不够安全,杨长玉便带着畹华躲回在京剧界有着“活武松”、“活石秀”之称的父亲杨隆寿家。其时杨隆寿家也不安全,杨长玉在娘家也不能随处走动,只好整日躲在杨家摆砌末(即道具)的房里。可即使这样,匪兵还是找上了杨家,杨隆寿为保护女儿免受凌辱,与鬼子兵发生了冲突,最后惊悸而死。杨长玉便又带着畹华回到梅家,那一年,他只有七岁。

“可你的身子……”她替他倒了洗脚水,又忙不迭地蹲下身子,拿着擦脚布轻轻擦洗着他的双脚,“畹华,不是我多嘴,我知道你嗜戏如命,可奶奶的话……”

“哪有那么好死的?”他盯着她若无其事地笑着,“你瞧,谭老板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是整天活跃在舞台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她张开十指,轻轻替他捏着脚,“总也得有个节制不是?你这样天天不要命地唱,要真唱出个好歹,我和奶奶、伯母,还有大永、五十,可要依靠谁去?”

“瞧你,越说越吓人了。”他蹲下身子,从她手里接过拧干的擦脚布,轻轻擦拭着双脚,“等攒够了钱,我就不这么拼命唱了。”

她知道他有理想有抱负,每每说到这个份上,她只能什么也不说,只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到台上唱戏去。凝眸,望向护城河边那一棵棵青绿的垂柳,有花的影子在他颀长的身前随风起落。那些如烟的往事便如夏日的满塘清荷,亦在不经意间缤纷开落,瞬间便绚烂了他的浪漫与温情。

转身,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微凉的手指,抿嘴轻轻笑着,任由她掀开往事的帘,让那一幕幕缠绵悱恻的情景在眼前一一上演。她亦循着初夏浅浅的舞步,托着微红的腮帮,任杨花满肩,尽情呼吸着远处栀子的香气。那一刹那,她醉在了他的明媚里,只想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人生图卷里,刻下他深深的情意和她盛放的美丽心情,和他一起朝向快乐出发,一起虔诚接受晨露的洗礼。再回首,眸中黄昏无限美,不禁用手轻抚了他身后那淡绿的柳叶,任思绪跟着回忆歌唱,任些许的甜蜜、些许的温暖,都在心间绽放、蔓延。更轻轻感叹,若是每一个日子都有他相伴左右,该有多好!

“明天晚上湖广会馆有一场堂会。唱完堂会我就跟表哥赶到广德楼唱义务夜戏,大伯母最近身子不好,去不了,我给你留了票,你要想去,就让堂姐陪你去。”

“怎么总是推不了这些义务夜戏?”她轻轻蹙着眉,“你就是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总这样下去……”

“不碍事的。广德楼的戏是俞振庭老板安排的,谭老板、杨老板,还有刘鸿声老板都在应邀之列。我和表哥是新人,总不能让前辈们说闲话。”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也得学会使些巧劲。总那么卖命地唱,你不知道我这颗心一直都为你悬着吗?”

“我哪能不知道呢?”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放心,我有数的,身子要是不舒服了,我不会勉强自个儿的。”

她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在广德楼举行的义务戏居然又成就了他。上一回为育化小学筹款的义务戏让杨小楼失了面子,而这一回,竟然让年逾花甲的谭鑫培在观众面前丢了脸,这一下,他越来越红了。那天晚上,俞振庭安排畹华的戏码是和王蕙芳合作的《五花洞》,《五花洞》之前是吴彩霞的《孝感天》,之后是刘鸿声、张宝昆的《黄鹤楼》。谁知《孝感天》唱完后,出来的却是《黄鹤楼》,观众们一时愣了,起初以为《黄鹤楼》与《五花洞》调了顺序,可等到《黄鹤楼》唱完后才发现接下来出场的居然是《盗卷宗》里的太后,直到这会儿大家才意识到梅兰芳今晚是不会唱了,自然大为不满,纷纷叫嚷着要看梅兰芳的戏。和上一回义务演出一样,整个广德楼顿时炸开了锅,场内秩序大乱,就连由谭鑫培扮演的张苍出场也镇不住了。

戏楼的人不得已,只好派车去湖广会馆把刚刚唱完二本《虹霓关》,还没来得及卸妆的梅兰芳和王蕙芳堵在了后台,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拉出会馆,推进早就停在门口的车里,飞速赶往广德楼。当他们赶到后台时,前台谭鑫培的《盗卷宗》已接近尾声,为了稳住观众的情绪,戏楼也不要求他们唱《五花洞》了,而是直接让他们带着妆将二本《虹霓关》又唱了一遍。当梅兰芳扮演的丫鬟上场时,台下掌声雷动,他们要看的就是梅兰芳的表演,至于他是唱《五花洞》,还是《虹霓关》已无关紧要了。

这一场折腾,让被畹华叫做爷爷的谭鑫培彻底失了颜面,不过由此一来也成就了畹华。她知道,谭鑫培不是心胸狭小的人,但无论如何,这一次畹华都让他遭遇了莫大的耻辱与尴尬。作为“伶界大王”,作为“新老生三鼎甲”的扛鼎人物,作为“同光十三绝”之一,作为慈禧太后最为青睐的伶人,他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荣耀与光环,却没想到老了倒在一个后生晚辈面前栽了这样的跟头,怎能不让他伤心难过?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与梅家有着世谊的谭鑫培非但没有对畹华心生怨恨,反而开始留意起他,并寻找机会想与他合作一次,亲试其身手。不久,在一次演出前,谭鑫培的老搭档陈德霖因故不能前来,他便特意点名让畹华顶替陈德霖,与他共同演绎了一出《桑园寄子》。因为有了和谭鑫培同台合作的经验,畹华声名鹊起,大放异彩,想不红都不行了。

在畹华眼里,谭鑫培的唱不是单纯地唱,演也不是单纯地演,而是名副其实的演唱。他的表演总是从人物出发,注重揭示人物内心,在技法上,亦不死守门规,勇于创新,更善于博采众长。从他身上,畹华的创新意识得到提高,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日后的表演上摸索出一条新路,自然而然地取得成功。能和谭鑫培这样的大师合作,要在以前,畹华是求都求不来的,而现在机会竟然如此轻易便降临到他身上。欣喜之余,在舞台上表演时,他亦是竭尽全力、小心翼翼,总是担心自己哪儿出了错会给谭鑫培脸上抹黑。

之所以小心翼翼,是因为他深知谭鑫培喜欢在台上让对手难堪。对此,王明华在为他能有机会与谭鑫培合作感到欣慰之际亦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遭遇难堪,被观众喝倒彩。

“爷爷不会为难我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蹙着眉头说,“谭老板在台上捉弄配戏的演员是常有的事,时常有人反应不过来而难堪,你刚刚唱红,千万马虎不得。”

“我知道的。”

她明白,为了和谭鑫培合作,他已在台下做足了准备。可不知怎的,心却总是悬着,“谭老板倒不会故意为难你,只不过他喜欢捉弄别人,万一出个好歹,你好不容易攒下的名声岂不毁了?”

“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

他果然没有糊弄她,每次和谭鑫培合作,总是小心翼翼,不但没让谭鑫培挑出毛病,反而令他由衷称赞他“是一块好料”。不过,她的担心还是发生了,在畹华和谭鑫培合作演出《汾河湾》时,他还是无法避免地被谭鑫培捉弄了一回。然,即便是那一次,他也依仗着扎实的基本功和充足的准备,巧妙地化解了对方的捉弄。原来在戏中有一场戏的人物对话应该是这样的。第一段:薛仁贵:口内饥渴,可有香茶?拿来我用。

柳迎春:寒窑之内,哪里来的香茶,只有白滚水。

薛仁贵:拿来我用。

第二段:薛仁贵:为丈夫的腹中饥饿,可有好菜好饭?拿来我用。

柳迎春:寒窑之内,哪里来的好菜好饭,只有鱼羹。

薛仁贵:什么叫做鱼羹?

柳迎春:就是鲜鱼做成的羹。

薛仁贵:快快拿来我用。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随兴所至,当畹华饰演的柳迎春念完“……只有白滚水”时,谭鑫培竟然来了句:“什么叫做白滚水?”那一日,畹华心中自是一惊,但他很快恢复镇定,不动声色地念道:“白滚水就是白开水。”谭鑫培没想到畹华反应居然这么快,也无话可说,自然回到“拿来我用”这句戏词。可这显然不能满足谭老板的戏瘾,在接下来的第二段,当柳迎春刚念出“寒窑之内,哪里来的好菜好饭”,尚未来得及念出“只有鱼羹”时,谭鑫培竟然抢白道:“你与我做一碗抄手来。”这次,夹杂在观众中坐在台下看戏并且熟读这出戏词的王明华不禁呆住了,千准备万准备,可还是没提防到谭老板会来这么一出。然,就在她惊得目瞪口呆之际,台上的畹华居然不慌不忙地脱口问道:“什么叫做抄手呀?”

还好,畹华算是应付过来了。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谭鑫培紧接着就转脸朝向台下的观众们指着畹华不无嘲弄地说:“真是乡下人,连抄手都不懂。抄手就是馄饨呀。”他本以为畹华必定大窘,却不曾料到畹华仍然处变不惊,不卑不亢地接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无有,只有鱼羹。”只加了“无有”二字,便利落而巧妙地将豁边的谭鑫培又拉回原来到戏词上。

对于谭鑫培给畹华的难堪,她好些天都不能理解。这个比畹华年长四十八岁的老前辈,被畹华一口一声叫着爷爷的谭老板,怎么能在戏台上那样为难畹华呢?幸亏畹华机灵,要是反应慢上半拍,这戏还怎么演下去?戏演砸了倒没什么,可畹华的前途不就此毁于一旦了吗?她越想越生气,心里难免有些不满,对畹华说话也就没了好声气。

“你还叫他一声爷爷,他不说好好提携你,倒这样刁难,难怪大伯生前跟他合作总是闹不愉快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

“爷爷?他是谁的爷爷?”她白了他一眼,“你爷爷是梅巧玲!”

“明华!”他陪着小心,走到她身后,借着微弱的灯火,伸手抚着她解散的发髻,叹口气说,“你知道的,爷爷向来是这样的性情,又不是单单针对我。”

“可就冲你叫他一声爷爷,他就不该这样为难你。”她回过头,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你走到今天容易吗?那是几代人拿命换来的,要是你反应跟不上,那些戏迷会怎么看你?咱们唱戏的就是要靠大家捧场,他倒好,不说好好帮带着你,倒总是这样刁难你,不是成心要跟你过不去吗?”

“爷爷哪会有那样的心思?”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明华,你想多了。”

“那我要怎样想?”

“其实爷爷只是憋足了劲想要逗逗我。你说他没有提携我,那又何必非要找我跟他合作对戏?你要知道,梨园界很多人想跟爷爷对戏都对不上呢。”

“与其这样被他难堪,还不如不要跟他对戏的好!”她愤懑地跺了跺脚,大不情愿地说。

“好了好了,今天我又收到那个叫做齐如山的戏迷的信了。”他抬起手,从兜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封信,轻轻丢在她面前,呵呵笑着说,“知道他又在信里说了些什么吗?”

“齐如山?就是那个总给你写信提意见的那个人?”她把信往梳妆台桌角一推,“不三不四的信,你让我看了做什么?”

“瞧你,人家给咱提意见也是一片好心嘛!像咱这样的戏子,外面有几个人愿意称一声先生的,无外乎称一声小友,可齐先生每回来信都是称我梅先生的,由此便可看出他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

“他又说什么了?”她嘟起嘴,瞪大眼睛问他。

“你自个儿看。”

“我懒得看那些臭男人的东西!”她歪着脖子睃着他,“无非是些不疼不痒的建议,看了也白看。”

“这回齐先生是提议我打破陈规,为柳迎春这个角色在‘窑门’那段戏里增加新的表情身段。”

“增加表情身段?”她心里一凛,从前《汾河湾》这出戏,“窑门”那一段,戏点在谭鑫培扮演的薛仁贵身上,而畹华扮演的柳迎春则是背对着观众,既没唱词又没身段表演,充其量也就是个活花瓶而已。要是在这段戏中增加身段表演,自然会为畹华的表演加分不少。“可行里的规矩,戏是轻易改不得的,你就不怕你那个好爷爷责怪?”

“我也这么想的,可齐先生的建议着实是好。”他嗫嚅着嘴唇,望一眼被她推至桌角的信笺,欲言又止。

“只要戏好,观众爱看,有什么改不得的?”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谭老板能在台上即兴改戏词,你为什么不能即兴加身段?”

“可是……”

“我看这回齐先生的提议倒是真得好,你不妨依他说的试试。”她知道,齐如山的建议这回是说到了畹华的心坎里,可他又因为谭鑫培的缘故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犹豫不决。想到此,她不禁激将他说,“就知道你那个爷爷,戏好不好你倒不闻不问了!齐先生说的话就是台下观众想说的话,难不成你演戏倒是演给你那个爷爷看的?”

“这……”

“依我看,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既然是为了戏好,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观众的反应?再说,兴许谭老板还会因此对你另眼相看呢。”

她没想到,这一回畹华是真依了她的心思。第二天公演时就在“窑门”那场戏中为柳迎春设计了各种身段表演,引来台下一片叫好声。就连面向观众表演的谭鑫培都纳闷为何以往这段演来很闷的戏份会变得如此叫好,等他回过头发现是因为畹华做的那些身段后,也不得不对他心悦诚服了。

《汾河湾》的戏这么一改,不仅没让观众喝倒彩,倒让畹华给人们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一时间,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在谈论梅兰芳的戏如何地好,扮相如何地俏美。他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在漆黑的夜里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于风起处,随着翩跹的云,舞动出各种姿势,演绎每个故事里的人物的独特魅力。而她,亦随着他缥缈的身影,在初夏的雨中,宛如一位素净如莲的仙子,在他不尽的风流里,尽显轻柔雅致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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