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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菊选

那一年,是公元1911年;那一年,温文尔雅的他从青涩的十七岁轻轻迈进了成熟的十八岁。而她,也于那一年,有了身孕。整个梅家大宅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祖母陈氏、大伯、大伯母、秦家的大姑母、王家的二姑母,还有嫁出去的堂姐们,每个人看到她都是喜上眉梢,没一个不夸她温柔乖巧的。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她备感欣慰,只盼能给梅家生下男孩,了却祖母和大伯一桩心事。

生不生男孩,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总是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温柔地说,生男生女都是他们的孩子,不管她生什么,他都会喜欢。她自然相信他那番话是出自肺腑的,可梅家人上上下下都对她这么好,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岂不辜负了全家的厚望?他总是轻声慢语地叮嘱她,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干粗活,不要太过劳累,更不要熬夜为他赶制新衣裳。可她明白,其实这时候的他心里并不轻松,因为倒仓在家休息了一年后,他已开始准备复出登台演唱了。然而,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太大信心,眉宇间总含着隐隐的忧虑与惆怅,就连吃饭时亦是满腹心事的模样。每每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就疼得厉害,若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和她肚里的孩子,他又何须这么急着出来唱戏?

唱戏,对他来说并非难事。自十岁那年于广和楼第一次登台演出后,吴菱仙又不断安排他在各班里串演小角色,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学得有模有样,唱得有板有眼。无数的实践经验不但开阔了他的眼界,也使他的技艺得到大步提升。然而无论他付出多少努力、流过多少汗水,不少前辈仍是不看好他,尤其是在聪明伶俐的同门师兄弟朱幼芬、王蕙芳面前,越发显出他的劣势来。

朱幼芬专工青衣,王蕙芳兼学花旦,三人相继登台亮相后,人们往往喜欢将他们相提并论。王蕙芳以天资聪颖被人称好;朱幼芬亦以高亢嘹亮的嗓音获得赞许;至于梅兰芳,摇头的人就多了。有人说他“脸死、身僵、唱腔笨”;有的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像胖巧玲呢”;有的则深深惋惜,问他“怎么那么闷呢”,这些外人的评论,都在他年幼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然而他只是听在耳里,并不多作计较,照旧不声不响地练功演戏,只期盼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有一天能让那些不看好他的人都能对他另眼相看。

她知道,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在大多数人不看好他的时候,有一位叫陈祥林的琴师却力排众议,对他十分认同。陈祥林曾直言不讳地跟那些无视畹华的人说:“你们看错了,幼芬在唱上并不及畹华。”陈祥林的理由是:目前畹华的音发闷一点,他是有心在练“a”音,这孩子音法很全,逐日有起色;幼芬是专用字去凑“i”音,在学习上有些畏难。为此他还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别说畹华傻,这孩子心里很有谱,将来有出息的还是他。”陈祥林的话对畹华来说无疑是久旱后的甘霖,不仅让他对自己逐渐有了信心,也让他铁下心来刻苦学戏。等到十四岁时,又由大伯出面,把他送到了京剧科班喜连成搭班演出,得到了更多锻炼的机会。

在喜连成搭班演戏的同时,畹华继续师从吴菱仙学戏。白天随戏班演出营业戏和行会戏,晚上则回到朱家的云和堂听吴菱仙给他说戏,一日不得空闲。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学会了吴菱仙教给他的三十多出戏,因吴菱仙是“同光十三绝”之一时小福的弟子,所以,他那段时期的青衣唱法亦随吴菱仙宗法时小福。但他并不满足这种单一的唱法做派,于是又特地向从武生改琴师的茹莱卿求学武功,并向刀马旦演员路三宝学习刀马旦,也正因如此,他的戏才唱得越来越好,身段也变得越来越美,并得到很多人的青睐。然,他并没有因此骄傲,因为很多人仍然和数年前一样并不看好他,而把更多的掌声和喝彩给了表哥王蕙芳与同门朱幼芬。

就要复出登台演唱了,这一次,如果不能一炮唱响,恐怕演艺这条路日后便会走得更加艰辛。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数年如一日的付出得到肯定呢?万一唱砸了,观众以后就再也不会看他的戏了,这不仅会断送他的艺术生命,更会让梅家人的生活再次陷入窘境。

看着妻子日益隆起的肚子,他又想起了庚子年的动乱,想起了鬼子兵到家里搜罗钟表的情形,想起了大伯母忍痛取下头上的簪子交给房东才免于被赶到大街上露宿的往事,想起了母亲杨长玉抱病而死的遗憾,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起转来。

母亲死的时候他已经十五岁了。前一年,他被大伯送到了喜连成戏班,有了“梅兰芳”的艺名,有了一点儿点心钱。当他第一次用稚嫩的双手捧着那一点儿点心钱,郑重其事地将它们递到母亲手里的时候,他看到了母亲濡湿的双眼里有一种终于熬出头的光彩。可是,好景不长,母亲杨长玉并没能享到儿子的福,在守寡十一年后,便于1908年去世了。母亲不在了,可祖母陈氏还在,大伯、大伯母还在,妻子还在,妻子肚里的孩子还在,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一炮唱红才行啊!

“畹华,”微弱的灯火下,她坐在床头,一边仔仔细细地替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钉着虎头鞋,一边抬头望一眼在窗下来回踱着步的他,不无心疼地说,“夜深了,赶紧歇息吧。”

他回头,摆着手无奈地叹息说:“睡不着。”

“还在为复出登台的事愁闷?”她低下头咬断手中的线,把做好的虎头鞋搁到枕边,抿嘴笑着说,“有什么的?唱这么些年了,还怕见人不成?”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

“各种营业戏、行会戏,你也唱了三年多了,难不成还怕上了台唱不出了?”

“我都一年没唱了。”他不无忧虑地使劲搓着双手。回过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整个身子也和夜一样变得寂静。

“一年不唱,还能生疏了不成?这几日,大伯不是已经陪你吊过嗓子了吗?一点问题也没有,倒是怕什么?”

“有表哥和幼芬在,只怕又被他们比了下去。”

“你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轻轻叹息着,缓步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伸手理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吴师傅一再叮咛你,要相信自己,怎么你自己倒老是打退堂鼓?”

“你是知道的,表哥比我聪慧,学什么都是一会儿工夫便学会了,至于幼芬,那副嗓子好得更是没话说,这一年,他们唱的戏比我说的话还要多。你说,万一唱砸了,观众不领情,我这先前所有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表哥有表哥的长处,幼芬有幼芬的特点,可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她纤纤素手顺着他的发际滑到他的腰间,将他衣襟上的褶子轻轻抚平整,“又不是刚出师门的学徒,这点信心你也没有?”

“可是……”

“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到登台演出的那天,该怎么唱就怎么唱,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只要拿出你十分的本事,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便好。”

“可到现在还不知要唱哪出戏才好。”他胡乱掰着手指,“是《桑园会》、《三娘教子》、《武家坡》,还是《宇宙锋》、《打金枝》?我琢磨了下,都是些老腔老调,怎么唱也唱不出新意来。你看,眼下哪一个当红的名角不是创新声博彩头?特别是有着‘通天教主’之称的王瑶卿王师傅,我仔细端瞧过他的戏,那唱腔,那身段,那做派,都是好极了的。这次复出,若不拿点新鲜东西出来,又怎能引起观众的注目?”

“听说王老板创造了花衫行,兼取青衣行的衫和花旦行的花。由他创新的老戏一经公演,没一出不是既叫座又叫好。要不让大伯出面,请王老板教你些创新戏?”

“哪有那么容易,不说时间来不及,恐怕吴师傅面子上也过不去。吴师傅宗法时小福,是正派青衣,他的唱法身段都是循着老规矩的,只怕稍有改动,便要落下个大不敬之罪。”

她明白,当年在云和堂学戏,师傅和徒弟都是一对一的心口传授,因为没有人肯教畹华,吴菱仙这才收了他做弟子,这份情纵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是报不尽的。先前已向茹莱卿、路三宝学了武戏和刀马旦,这回要再求教于王瑶卿,岂不是存心要给吴菱仙难堪?

“想必吴师傅倒不是那拘小节的人。”她正视着他,试探着问,“要不试试?”

“不行!”他坚定地摇摇头,“就算唱砸了也不能伤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心。这十年来,师傅无一日不尽心尽力地教我唱戏做人的道理,我怎么能掉过头去就把师傅的话当耳边风呢?”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老戏老调也能赢来一片喝彩呢?”

“你不唱戏,你不懂的。”他伸手轻轻抚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自打双庆班班主俞振庭说通工部尚书肃亲王一举废止了男女戏子不得同台演出的旧约后,不仅男女演员可以同台合演,就连女观众也得以进入戏园。可自此一来,那种一板一眼、死抱着肚子唱的青衣戏,便不能迎合观众的口味,所以才逼得角儿们不得不在戏路上有所拓展创新。这时候,我要再搬出那些老古董,不砸了牌子才怪。”

“凡事都没个准的,只要你努力了,观众们自然不会轻慢了你。”她轻轻安慰他说。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比他更加紧张。她倒不在乎什么名望或是能不能一炮唱红,她只是觉得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流了那么多的汗水,总该得到观众和行家的认可才是。戏就是他的命,如果不能唱好戏,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折磨。她不希望看到他备受煎熬、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恨自己不能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拉他一把、帮他一回。到底,这时候要怎么做才能给他信心,让他心无旁骛地登台演出呢?

就这样,她在他低低的叹息声中一夜未曾合眼。那个夜里,她想到了父亲王顺福、兄长王毓楼,虽说他们都是台上的名角儿,可对急于摆脱观众成见的畹华来说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他只是想让别人认可他而已,为什么原本一桩简简单单的事却变得如此复杂了呢?她一直觉得他的戏已经唱得极好,加之琴师陈祥林对他的肯定赞许,更令她坚信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唱得比王蕙芳、朱幼芬他们更好、更能博得彩头,可为什么他自己总是这般没有信心?

究竟,是童年时那段艰辛的生活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还是因为王蕙芳、朱幼芬的出挑给了他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抬头,一缕淡淡的阳光伴着清晨新鲜的空气翻过窗台,在她眼底,寻觅着一份乱世中的安然,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双手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温暖的日光,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他和她爱情的结晶,刹那间,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让她的灵魂彻底地触摸到了孩子真实的存在。他一定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尽管他未曾说,但她明白,他是多么希望给这个未出世的小家伙一份宁静安逸的生活,给这小家伙一份他未曾有过的快乐童年。他明白,这一次复出登台虽不是破釜沉舟,但也能说得上是背水一战,如果唱不好,以后的以后,他该拿什么去养活她和她的孩子?

畹华,你想得太多了。听着他在后院角落里吊嗓子,她的心就跳个不停。他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一再强逼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他又是否明白,她有多么心疼他这份苦心,又有多么舍不得他辛苦?

回眸间,大伯的胡琴又响了,配合着畹华悠扬婉转的曲调,有着烘云托月的奇特效果。大伯可是进宫给谭鑫培伴过奏的著名琴师,多年未曾登台献技,这次畹华复出,他才重操旧业。无论怎么说,有大伯在侧相助,演出能取得好成绩的把握便多了几分,可畹华仍然忐忑得不行,可见他心里是多么重视她和她肚里的孩子啊!

他不想让她肚里的孩子和他吃相同的苦、受一样的罪,可也不能如此卖命啊!要知道,她现在满心里都只是他梅畹华一人,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她和肚里的孩子依靠谁去?可他决定了的事,她亦不便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练唱,一遍又一遍地压腿。一次次把自己亲手熬制的银耳莲子羹送到他和大伯面前,直到亲眼看着他们吃完,才端着碗离去。

大伯心疼她,更心疼她肚里的孩子,和伯母胡氏几次三番劝她不要强撑着给他们熬银耳羹,可她就是不听,说多了也只是默默站在灶角偷偷抹一把眼泪。畹华的艰辛,看在她眼里便成了心痛,她无法做到像伯母劝的那样,以平和的心态,只守在闺房中静看他流尽最后一滴汗,用旁观者的姿势,倾泻一份似水情怀。她知道,身陷爱情中的女子,有人念着枫叶的飞舞,有人想着秋季的悲凉,有人风雨无阻地守着空城,有人望眼欲穿地盼着良人。而她,只想等一个晴天,在窗下和他携手笑语,除此以外,她什么都不要也不求,更不愿看到他为了这个家付出如此巨大的辛苦。

“你已有了七个月身孕了,不宜再这样操劳下去。”那一天,胡氏又把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她轻轻扶进房,望着她语重心长地劝说,“畹华兼祧两房,责任重大,你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

“可是……大伯母……我……”

“大伯母知道你心疼畹华,难道我和你大伯,还有他祖母,就没一个心疼畹华的?”胡氏紧挨在她身边坐下说,“明华,不是我们心狠非逼着畹华唱。你是知道的,畹华把唱戏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以前在喜连成搭班时甚至唱昏了过去,难道他就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他也得为你和孩子着想不是?”

“可是……”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哽咽着说,“可也不能这样卖命的。总这样下去,没等到登台的那一天,只怕早把自个儿给累坏了。”

“这个你放宽心,畹华和你伯父都是心中有数的。他是个争气的,总想着尽善尽美。这次复出又事关重大,唱好了,得到大家一致认可,便可以继续唱下去,可万一唱砸了,这个责任谁又担待得起?他又是个视戏如命的,只怕唱砸了,日后便要萎靡下去,所以你伯父这些日子也没一天不是悬着心的。”

“可这么久了,他还是没琢磨出该唱哪一出戏才好。我知道他是极看好王老板的花衫行的,可又怕开罪了吴师傅。您说,他又想唱好,又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又如何唱得好呢?”

“你还不知道吗?”胡氏瞪大眼睛盯着她,忽地放声笑了出来说,“戏码已经定了,是《玉堂春》,他唱苏三。”

“《玉堂春》?”她嘟囔道,“不还是一出老戏?”

胡氏点点头说:“是老戏,却是新腔。”

“新腔?”她有些糊涂了,“莫非是请了王瑶卿老板传授了花衫行?”

“有吴师傅在,畹华又哪敢轻易拜了王老板?还不是你大伯,以前在外面做场面时,认识了好些人。这不就有个热衷于研究新腔的戏迷,叫什么林季鸿的,拿了改好的《玉堂春》新腔教给了杨韵芳,杨韵芳又唱给了你大伯听,你大伯听了回来,就让畹华学了这出《玉堂春》的新腔呢。”胡氏边说边伸手指着畹华吊嗓子的方向说,“听,改过的腔调是不是比老调更耐听了?”

“嗯。”她侧耳聆听着,方才听清畹华吊嗓子的这出戏果然是《玉堂春》,也果真比老腔动听了许多,不禁皱着眉问胡氏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也难怪你不知道。今天中午你伯父一回来就拉了畹华去吊嗓子,只怕那会你还在梦中呢。”

“可是,《玉堂春》是一出唱功戏,而且苏三的戏全场都是要跪着的,基本功不过硬是唱不下来的,畹华选这出戏是不是……”她还是为他担忧着。虽说是改了新腔,可这出戏只有演员独自一人在台上跪唱,如若设计不好就会给人沉闷乏味之感。很多时候,演员辛辛苦苦唱了半天亦不讨好,是极容易被唱砸了的戏。

“《玉堂春》畹华唱过不下几十回了,这点他是没问题的。之所以选这出戏,既因为是中规中矩的青衣戏,没有脱了吴师傅的路子,又因为它很考验角儿的唱功,所以畹华也觉得极好。再说,有了林季鸿改过的新腔,又何愁不成功呢?”

尽管大伯母说得轻松,她也绝对相信畹华的能力。可还是觉得贸然选择《玉堂春》这出极不易讨好观众的戏有些草率,那颗悬着的心更加紧绷了起来。

然而,戏总是要唱的,台也总是要登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便让他放手去做好了。叹息里,她缓慢移动身子走到窗口,仰望窗外那片飘浮着云朵的淡蓝色天空。风,轻轻吹着,有丝丝凉意侵入心底,不知是忧还是伤。蹙眉间,忽地忆起有人说过“如若安好,便是晴天”,那么想来这片晴天便是他安好的预兆吧?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更不愿去想,唯有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为他祈祷,祈祷一份安然,祈祷一切顺利。

似乎是意料之中,又似乎是意料之外,新腔《玉堂春》果然让十八岁的畹华在北京城一炮而红。看过这出戏的人,无论是行家还是观众,都说畹华不仅唱得好,细节设计得也好。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跪着唱,可却鲜少有人觉得乏闷的。随之而来的自然少不了鲜花与掌声,戏迷们恨不能把他捧上天去,这一次,他是真的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戏曲界取得了一席之地。也就在这一年,北京戏曲界举行了一次菊选,在经过专家评选、观众投票后,公布了菊榜,位列状元、榜眼、探花的分别是吴菱仙的三位爱徒——朱幼芬、王蕙芳、梅兰芳。显然,这时候的畹华,名声还远不及和他一起学戏的两位师兄弟,不过她却一如既往地坚信着琴师陈祥林的那句话“他是个用心唱戏的孩子,将来有出息的还是他”。是的,将来有出息的一定是她心心系念的郎君,她肚中即将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在她眼里,也唯有他才能够真正配得起“戏曲界状元”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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