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贵妃言语温柔的安慰眼前的顾钰,又厉声斥责一边报信的公公,“好大的胆子!太子好端端的怎么就薨了?诓骗陛下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公公听她这么说也有些惊恐,“奴才不敢胡说,幽王派人前来传信,说太子在府上薨了。”
此时的严贵妃也忙做悲恸样,只不过待她低头悲痛时,一抹得意的神色出现在眼中,久久未消散而去。
此时的誉王府上,顾庭风正执笔在纸上泼墨,一个亡字便呈现在纸上,随即边写着边询问一边的南亦,“可有任何问题?”
南亦摇头,“我刚从太子府上回来,当时太子却是已经受了毒,能看得出院中有人交过手,想必是琉璃已经完成任务,因为太子已逝,所以幽王妃也被幽王下令押进牢中,只不过还不知幽王会有些处置。”
顾庭风这才站直身子,在屋中走来走去。
南亦瞧着他没开口,赶紧询问接下来的动作,“那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太子不幸身亡,我定要好好送皇兄一程。”
南亦顿了一顿,“王爷,琉璃怎么办?”
“你偷偷找到她,一定要提醒她现在不要擅自行动,也莫要和严贵妃有牵扯,否则容易出现岔子。”
“是。”
南亦这才退下,而随后顾庭风也走了出去。
身后纸上赫然写了一个‘玺’字,这誉王平日看着温文尔雅,毫无野心,此时想要坐上龙椅拿到玉玺的野心也暴露无遗。
朝凤宫中,皇后得到来信后整个人悲伤过度险些昏厥,宫院中更是乱做一团,侍女们都惊恐的跪在地上。皇后甚至不愿相信,自己唯一的爱子就这么走了,她原本私心想着,若是能让墨儿恢复健康,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好,不想见他未疾病受苦。
谁知道这一想法竟让皇儿走的更快些,她双拳狠狠锤向床榻,脸上也竟是一副心死的模样,她有些后悔,自己竟然将希望全然交给了梁玉清。
“墨儿,母后定然会让梁玉清为你偿命!”
没多久,接到消息的三人便来到了太子府邸,顾钰看着身侧已经有些颓然的沈婉,有些自责,虽说他心中没有她的位置,但是两人毕竟还有个太子。
即便是他对皇后没有男女之爱,也不忍心看她现在这幅样子。墨儿也是令人心疼,虽是一国太子,但自小身子羸弱,说起来他也从未寄望于这孩子,他心中不光对皇后有愧疚,更对这个苦命的皇儿有愧疚。
沈婉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顾钰,他此时的悲痛也被她看在眼里,但这时候觉得悲痛有什么用,是谁让她的皇儿这般的!是顾庭筠的王妃,是他心爱女人儿子的王妃!她一定要让梁玉清以死谢罪,甚至连顾庭筠也要下去陪墨儿!
沈婉已经变得癫疯嗜血,她这般情绪在看见顾庭墨的尸体时更是几近绝望。她直接附身在太子遗体上痛哭。
严贵妃掏出自己的绢巾,擦擦脸上强挤出来的眼泪,出声安抚,“皇后莫要太过悲伤,太子若是能见到,定然也不希望皇后为他这般。”
顾钰看着此时安静躺在床上的太子,脸上也满是泪水,即便是他从未在意过他,从未寄望于他,那也是他的皇儿啊。他知道太子身上的旧疾也是因为妃子间的争斗所染,而现如今又失去了性命。
此时的顾钰满心的后悔,他的皇儿啊,却因为他犯下的错没了生息,这一瞬间,顾钰像是瞬间就老了许多,一脸的颓意。
太子薨,整个太子府都笼罩着悲意,宫中的妃子得知消息,都前来太子府上哀悼,满府上届是悲痛的哭声,顾庭风迈入太子府时,府内正式这般情况。
他看着满院痛苦的人,此时肯定无暇顾及他,他此时并不想看太子的死状,反倒是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门外两人的守卫看见是誉王,未等礼拜,便瞧顾庭风示意他们不用行礼。
随后,顾庭风也没有去院中哀悼,反倒是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走去,他倒要瞧瞧,那人现在如何了。
此时的竹伶已经伪装成了那婢女的样子,被关押在府上的客房中,在厢房的四周也有人一直再看着这边的情况。
外面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了,桌子上的烛火有些摇晃,陈煜小声轻语,“到了,我先去找王妃,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说完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客房中。
他刚走,南亦就闪身进来了,虽说屋中也没有什么动静,但竹伶还是差距到有其他人来了屋中,此时的南亦站在窗户前看着她。“琉璃,誉王命我同你说……”
他刚说一般,便瞧见原本坐在床边的琉璃突然朝着自己闪身飞来,随之还有些白色的粉末撒想自己,他眼睛被粉末迷住,一道冷然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琉璃便是这女人的名字了?”
竹伶拖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南亦来到床边,冷哼一声瞧着他,“但我可不是什么琉璃呢。”
陈煜看着身侧已经伪装成一个老太婆的王妃有些忍不住笑意,若不是怕王妃会迁怒于他,他定然会笑出声来,一直忍着也比较耗力。
此时的梁玉清发丝全白,甚至在脸上显眼的地方还点了一颗痣,就像是给人说媒的媒婆一样,除此之外,王妃还生怕被人看出倪端,还在自己脸上多加了一块极丑的隐疾,青紫相间,眼瞧着都有些骇人,她敢保证,即便是让梁振站在自己面前,都不可能认出自己到底是谁。
陈煜带着王妃进了客房,竹伶瞧着眼前的人呆愣半晌,她有些不解的瞥向陈煜,这又是要做什么?
梁玉清看着满眼疑惑的竹伶,突然想到应该是竹伶根本不知道是她,清了清嗓子说道:“竹伶快将他弄醒,没多少时间了。”
她倒也不想搞成这样,但是也没没办法,她心中也有些憋屈,她在现代也是佼佼者,顺利的打败所有对手,成功的成了重点医院的一名医生,谁知来了这里之后,不光要让眼前的男人被自己催眠,还要将自己变成这个丑样子,谁让她一会还要赶紧赶回大牢去。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顾庭筠,心里微微一沉,有些苦涩的笑了,若是因为他做这一切,她便也没有什么怨言。
陈煜和竹伶看着此时没说话的王妃,也不知道王妃现在在想什么事。不过,他们可不敢妄自琢磨主子心中的想法,他们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
竹伶将已经晕过去的南亦弄醒,南亦此时什么记忆都没有,抬眼便见到一张样貌骇人的脸,他想咒骂眼前的人让她滚远些,但突然视线被一个晃着的东西吸引去。
那晃着的是梁玉清的一个小坠子,是顾庭筠专门为她做的,那坠子像极了现代的怀表,但却不是什么表,在中间可不是什么表针之类的,而是字,正面写的是庭字翻过来后面还有个筠字。
这也是梁玉清一个秘密工具。
梁玉清看着精神也开始有些恍惚的难以,将坠子好生收好,“可听见我说话了?南亦。”
“南亦可以听见。”此时的南亦少了锐气,反倒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
“奉谁的命令来见琉璃?”梁玉清问着。
“誉王命我前来寻琉璃。”
“琉璃又是为何人办事?”梁玉清问出重点。
“是严贵妃派琉璃来谋害太子,毒药是从陈太医那里寻得,严贵妃暗地里将琉璃安排在太子府中找时机。”
“严贵妃又是何时策划这些阴谋的?”
“当日幽王妃同皇后做了交易,幽王妃答应治愈太子的旧疾。”
“你的主子可清楚?”
“自然知晓,这计划是主子和严贵妃一起想的,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
“在医治期间太子身亡,所以幽王妃自然就成了凶手,如此一来,幽王也会受到这件事牵扯。”
“还真是如此。”
梁玉清感叹完,随即在南亦眼前打了个响指,声音传进南亦的耳中,南亦又和刚刚的状态不一样了。
“南亦可听见我说话了?”
“南亦听得见。”
“现在在你眼前是一处高崖,若是你我的话,你就会安全的活下来,南亦可想活着回去?”
“南亦想。”
“接下来就和我一起念。”
“嗯。”
“属下南亦。”
“属下南亦。”
“从命誉王。”
“从命誉王。”
“此事是誉王命令我为之。”
顾庭风找到大牢,便在牢中看见安静待着的梁玉清,此时的她发丝杂乱,衣裳只是染上些污垢,神色淡漠,就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在等什么一般。
顾庭风瞧着心中倒有些心疼,他不愿见到她这般模样,虽然他也不知为何会这么想,但她不该变成如此模样。虽然心中怜惜不已,但说出来的话也尽是讽刺。
他薄唇嘲讽一勾,语带笑意的说着:“没想到那个素来机敏聪慧的幽王妃也会被困在这大牢中?”
“太子身亡,誉王没去哀悼,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兴致来这里嘲讽我。”梁玉清伶牙俐齿的反击回去。
“本王一会便去,不过怎么不见幽王?难不成弃你于不顾?”誉王笑意更浓,他就是要用言语狠狠的朝她的心中扎,即使是她会因为自己的话被伤到。
“幽王府的事和誉王没关系吧。”梁玉清语气冷淡的回应。
“玉清,本王倒是觉得有个词很适合你和幽王,你可好奇?”
梁玉清睨了他一眼也不开口。
“你不回应本王也想让你知道,情浅义薄,玉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比较准确?”
说完他还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梁玉清的眉眼,“我还听人说,可是幽王亲自将你送进这大牢中的,会不会是幽王才是杀害太子的真凶,你只不过是可怜的替他受苦?”
梁玉清嗤笑一声,“誉王这脑子还真是奇思妙想,到底太子死于谁的手中,我猜想那人心中也知晓。况且誉王还是不要闲着来管我和幽王的事。”
他听闻脸色更阴沉,她说是她和顾庭筠的事,是啊,她是幽王妃,虽然是顾庭筠亲手送她过来这里,那他也不过是看戏的外人。
梁玉清看他沉默许久,继续说道:“我听说誉王有个得力的手下南亦。”
“幽王妃怎么突然对我府上的下人好奇了?”
梁玉清突然轻笑出声,“他是不是收到王爷的命令去办事了?王爷现在可见到人了?”
顾庭风心中一沉,“为何要笑?”
“回誉王,我这也是觉得某人好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去嘲讽别人,王爷应该也觉得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