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湛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白怜心说什么都别扭。
此时舒媱与郁安已经走远,完全看不见身影。司徒湛仍然一动不动望向舒媱离去的方向,也不知他心里正想着什么。
“你相信吗?”司徒湛忽然转过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白怜心。
白怜心又是吓了一跳。
“嗯?”司徒湛见白怜心不答,继续追问道。
他难得如此严肃,白怜心竟由内而外感到心虚。
奇怪,自己又没有做坏事。
白怜心紧紧皱眉,终于还是朝司徒湛点了点头。
“你叫你爹今天晚上不用严加看守。”司徒湛同白怜心说道,想要让白怜心帮自己带话。
“可是不是有人虎视眈眈,一心想找白家麻烦吗?不严加看守难不成还要引狼入室?”舒媱完全不懂司徒湛是如何想的。
司徒湛不是白家人,就是白家灭门对于她来说兴许顶多在皇上面前挨顿骂,可对于白怜心来说却不一样。
白怜心平日里再怎样嚣张跋扈,也是知道孰轻孰重的。司徒湛那日同白海棠聊过一次之后,紧接着白海棠就让白怜心演戏,故意和司徒湛亲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恐怕是白家出现什么事情。
“今日就要引狼入室,找到背后凶手是谁。”司徒湛双眸微虚,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这样能行吗?”白怜心犹豫。放松防备,无非是明摆着让凶手大摇大摆进入白府,这无疑是在用白家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冒险,置她们性命危险而不顾。
白怜心第一念头是拒绝,第二就是担忧。
虽说司徒湛这样做任谁都能挑的出错来,白海棠还是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白怜心询问白海棠原因,白海棠只告诉她别去多管,总之司徒湛是值得信任的人。
终于到了晚上。
为了不让自己闹心,在白府这几日,舒媱都是只在自己院子里吃饭,从不同司徒湛和白怜心一起。而司徒湛也算有脾气,之前还你侬我侬与舒媱看着郎才女貌实属神仙眷侣,转眼间就变成了陌生人。
舒媱心想,依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走在路上,两个人碰见了也不会打招呼。
舒媱甚至想着等回了京城,就与司徒湛断绝来往。
渐渐睡下,舒媱翻了个身。
思想也愈加迷糊,舒媱总算睡着。
今天晚上阴云密布,刮了不小的风。舒媱房间的窗户未有关好,风吹就有“吱呀”的声响。不过这声响断断续续,也吵不到舒媱这里去。舒媱睡得正香,就是察觉到声响,也没有精神前去关上。
明日好好提醒一下铃铛和琉璃才行了。舒媱心想。
“砰!”
推门声音忽然加大,吓得舒媱清醒了一半。
正当舒媱迷迷糊糊起身,一个黑衣人窜上前来,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估计背后有足够的靠山,根本不怕别人看见。
舒媱吓了一跳,立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这都要没命了,她哪里还睡得下去。
舒媱赶紧坐起身,直愣愣的望着黑衣人朝自己方向冲来。
“啊!”舒媱下意识尖叫一声。
她也不是傻子,总不能干等着这刺客杀了自己吧。舒媱身子往后一闪,便惊险躲过黑衣人的刺杀。
舒媱神色凝重,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黑衣人见扑了个空,自然不会罢休。他紧接着又往舒媱刺去。
剑光凌厉,舒媱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快些离开房间去找帮手,过不了半分钟就得一命呜呼。
“你记住!是你逼我的!”舒媱对着刺客大吼。别的不说,气势上可不能输。
随即舒媱狠狠往刺客要害部位踹了一脚。
她虽然不会古代的功夫,在二十一世纪时有幸学过两年跆拳道,那时舒媱只是想要练练身上肌肉,毕竟是个模特,身材管控十分严格。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派上了用场。
“嘶。”黑衣人不是打不赢,而是没有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舒媱竟会反抗自己。
他疼的龇牙咧嘴,不自觉捂住疼痛的地方。
舒媱眼疾手快,抓住机会就往门口方向冲去。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刺客冷哼。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中的剑往舒媱身上刺去。
舒媱还未来得及打开门,那剑便要碰到她的身子。
“砰。”
又是一阵清脆声响。
黑衣人的剑偏了方向,狠狠刺进了木柱子上。
舒媱大惊,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司徒湛拉入怀里。
黑衣人见到司徒湛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既然今日敢来白府找舒媱的麻烦,就证明他之前做好了功课。司徒湛与舒媱住的距离天南地北,一个是白府后院左边,一个是最右边,按理说舒媱扯破了喉咙大喊,司徒湛也不可能听见。
更何况这段时间舒媱和司徒湛关系并不好,司徒湛又怎会大半夜跑来这边。
果不其然,待司徒湛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黑衣人朝先行泄了气。
司徒湛将舒媱拉到角落站好了,自己手中握剑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黑衣人武功不差,可比起司徒湛差的却不是一丝半点。所以黑衣人是尽量避免了有司徒湛在,只是没想到自己怕什么就来什么。
转眼间司徒湛和黑衣人打斗一团,舒媱身子牢牢靠在墙边,生怕两个人误伤到了自己。
“司徒湛好帅哦。”
“我晕了,这是什么绝世美男。”
舒媱感知到直播系统里众人的评论,不自觉心中猛翻白眼。
“喂喂喂!前几日还在说司徒湛是渣男的都是哪些人!”舒媱哭笑不得。说到底她们只是看戏,也就图个乐呵罢了。
舒媱原先也是这样想的,结果方才黑衣人离自己只有一点距离时,舒媱终于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搞不好真会死。
越想越后怕,舒媱恨不得自己能够穿进墙里。
怎么说还是小命要紧,舒媱现在望着司徒湛就跟看见救命恩人一样。
不知舒媱缓了多久,她抽回神时,司徒湛正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舒媱跟看到鬼一样,先是瞪大了眼睛,紧接着猛拍胸脯。
“我很吓人?”司徒湛嫌弃的上下打量舒媱。
“没有没有,不吓人。”舒媱连连摇头。司徒湛竟然能够救她,就意味着还能要她性命。舒媱才从鬼门关回来,可不想再出现什么危险。
“好好休息。”司徒湛惜字如金,一句话都不同舒媱多说。
舒媱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她明明记得半个月前两个人的关系都不是这样的。舒媱鼻尖酸涩。这种落差感弄得舒媱很是难过。
“你都不和我说说那黑衣人的事情?”舒媱忍不住询问司徒湛。
这平白无故多出一个黑衣人来,司徒湛救下又不说话,舒媱什么都不知道。
“我又不知道。”司徒湛义正言辞回应道。
“……”
行吧,司徒湛说的有道理。舒媱深吸了口气,脑子里反复闪过“不要和白痴计较”这句话。
司徒湛见舒媱也没了别的问题,转身走向门口。
“啊!”忽然,舒媱喊了一声。
司徒湛皱眉,脚步放缓了一些。
但是舒媱的尖叫声仍然不听,司徒湛逐渐意识到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转过头,就见舒媱蹲在地上,双手牢牢捂住小腹。
“你怎么了?”司徒湛快步冲到舒媱身边。
舒媱连连摇了摇头。
“你这哪是没事人的样子。”司徒湛重重叹气。“赶紧,我背你去找大夫看。”
一边说话,司徒湛一边伸手想要抓住舒媱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上拽。舒媱却是死活不听,司徒湛背靠着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舒媱。
“你到底干嘛?”司徒湛脾气也不是很好,看着舒媱如此难受,又死活不听自己的话,司徒湛一股火气冒了上来。
“你和我发什么脾气?”谁知舒媱也省心拔高,大大方方与司徒湛对峙。
司徒湛着实被惊到。
“我说了我不让你背,我自己可以。”舒媱噘嘴。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司徒湛压根不听舒媱的话,她索性打横抱起舒媱,力气之大,就是十个舒媱来了也未必推得开他。
“我不让你抱!”舒媱身子来回翻滚,非要从司徒湛怀里躲闪开。
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舒媱想到司徒湛抱过白怜心,心里便就不舒服。
可舒媱越折腾的厉害,司徒湛越是加大力气。渐渐舒媱怎么都挣脱不开了,只能乖乖缩在司徒湛怀里。
“你去抱白怜心。”舒媱小声嘀咕,语气颇为倔强。
她说得小声,偏偏司徒湛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舒媱方才耍脾气是因为这个,司徒湛非但不恼,反而觉得舒媱可爱极了。
“傻子。”司徒湛也小声回应舒媱。
“什么?”舒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对!你才是傻子!”
司徒湛嘴角微微上扬,不再多说。
舒媱身子都已经虚弱成这样,还能同他顶嘴,司徒湛都不知道该说舒媱什么好了。
只是舒媱却是惹人心疼,司徒湛一想到她尚且还有身孕,刚刚一定受了惊吓,心里就揪着一样的疼。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最惦记的舒媱。
另一边,司徒湛房间。
一道黑影从窗户外爬了进来。
月影窸窣,只依稀看得见身着桐灰衣裳的少年走近床边,径直将枕头底下的书信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