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湛小心翼翼护着舒媱走到门口,一辆看起来简朴的马车候在一旁。
“殿下,”舒媱道,“今日多谢你出言相助,我自己回府就好,不必麻烦您了。”
司徒湛皱眉:“你如今怀有身孕,大夫也说了胎像不稳,还是让孤送你吧。”
说罢,便为她放下马车上的车凳,又亲手为她撩开了车帘。
堂堂太子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舒媱也不好推辞,便上了马车,司徒湛守礼地坐在她对面,余光时时刻刻关注着她。
舒媱开口:“殿下,您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您是孩子的亲爹,刚刚在席面上您的话已然不妥了。”
“没什么不妥的,”司徒湛看向她,眸色认真,“那些话孤是认真的,只要你愿意,孤明日便带聘礼上门。”
舒媱:“……?”
她是不是失忆了?错过了他们之间的什么爱恨情仇?如果她脑子没坏的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吧。
“孤可能有点冒昧,”司徒湛道,“但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
“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会想娶我?”
司徒湛沉默,半晌才有些艰难道:“孤对你,一见倾心。”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太子哥哥这么勉强?”
“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
“为什么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舒姐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呢,他就一点不介意?”
“万一,太子哥哥就是真的喜欢舒姐呢,不在乎她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
“楼上的你这话自己信吗?”
反正舒媱是不信,司徒湛身为一国储君,怎么可能傻白甜到会对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一见钟情?
“殿下,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孤知道你不信,”司徒湛沉吟,“但是孤的确是真心实意,只要你想,不论什么时候孤都会将正妃之位留给你,决不食言。”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舒家门口。
舒媱下了马车,再次拜别司徒湛,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许是太子觉得这样有趣,故意逗她玩呢,她想。
可双手被他握住,手心触到一抹冰凉。
舒媱低头看去,是一块写着‘湛’字的龙纹玉佩。
“这是……?”
“是象征孤太子身份的玉佩,离国仅此一块,孤将它给你,以此为证。”
说完也没给舒媱拒绝的机会,转身就上了马车。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都不懂我们就更不懂了。”
“不过太子小哥哥这么帅,舒姐,咱们也不亏,你现在怀着孩子确实得找个人好好照顾你。”
“是啊,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舒家的人肯定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舒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按理说孩子是原主的,但奇怪的是她竟在此时感受到了一丝血脉相连的奇妙。
前世,她孤身一人在时尚圈里摸爬滚打,不敢有一日松懈。
说来可能没人相信,为了维持身材,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一块巧克力喝过一杯奶茶了,纵使如此,时尚圈旧去新来,乱花迷人眼,想要保住地位还是难上加难。
“我要把他留下来。”
舒媱转身走进舒家,一只手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这是我的孩子,以后就靠他养老送终,我当然得把他留下。”
可想留下这个孩子,首先就得考虑怎么说服舒家的人……
司徒湛的脸再次浮现脑海,舒媱拍了拍自己的脸,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被美色所迷。
…………
三日后,宋文荣陪着舒婉回门。
舒媱这两日害喜严重还要想法子瞒住舒家的人,总是恹恹的想躺着,本不欲理会舒婉两人,可刚躺下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两个面相凶神恶煞的婆子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她架起就往外拖。
舒媱是学过防身术的,抬腿就踹在两人的腿窝:“你们要做什么?”
婆子吃痛,目露凶光:“大小姐,我们是老夫人身边的,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问。”
舒媱整了整衣裳走在前头:“要问话就好好问,再跟我动手动脚别怪我废了你们的手。”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只好跟在她后面。
舒家老夫人住在南院,平日很少出面说话。
当年舒媱的爹要娶舒媱的娘,她就不同意,这么多年也不喜欢舒媱的娘亲,更不喜欢舒媱,相反,对舒婉很是疼惜。
只因舒婉的娘亲柳姨娘是老夫人的表侄女,听说要不是因为有舒媱的娘,她本是想让自己的表侄女做正妻。
也难得现在对她们没有好脸色。
南院卧房外的小方厅里,老夫人盘腿坐在榻上,双眼闭着手上还捻着一串佛珠。
见舒媱来了,她撩开眼皮,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沉声道:“还不跪下。”
“不知我所犯何错?为何要跪?”
‘啪——’
细腻的白甜釉茶盏摔碎在她的脚边,老夫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婚前失贞,肚子里有了野种,此乃七出之罪,莫说是叫你跪下,便是将你沉塘别人也只会夸舒家一句家风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