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巡还是仅仅只是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的废话,再度抡起了单刃开山斧。
“让你留两分力,不是让你用开山斧雕花!你在这用开山斧给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不如去学那些那些娘们用软剑呢!”江瑜又是随意两刀将江巡忽然变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开山斧按在了地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用开山斧和我单刀比灵巧,是你脑子傻了还是我脑子有病?不伦不类的!看好了开山斧应该怎么用!”江瑜一把从江巡手里夺过那把漆黑色的单刃开山斧,把木刀丢给了江巡,随即就在江巡面前将单刃开山斧舞的虎虎生风。
“看懂了吗?”江瑜开山斧握在手中大开大合,将开山斧抡成了一道道满月,时不时的突然之间收手改攻为防,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丝的顿挫之感,将开山斧丢会给江巡,拿回自己的木刀继续做好准备,“看懂了就再来!”
“是!小叔!”虽然江瑜的话有些不甚入耳,但是江巡明白,自己的小叔实在真真正正的教自己真东西。
“不错!有进步!再来!”江瑜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木刀架在江巡的脖子上,一次又一次的将木刀抽打在江巡的手上,胳膊上,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印,江巡虽然感到一阵阵的火辣辣的疼,但是却依旧没有半分抱怨,自从姐姐江蓠将他抛弃在国丈府中独自离去,江巡就已经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蜕变成了一个不怕苦累的男子汉。
每一天,叔侄俩最多的对话就是“再来”“这么笨”“好”“不错”这些个字眼,练过了酷热难耐的三伏,练过了冰天雪地的三九,练过了和风细雨的阳春三月,练过了凄凉萧瑟的怒号秋风。
“小叔,如今我这武艺可还拿的出手?”一年的时间,对于江瑜江巡来说,都是弹指一瞬间的事,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如一日的练习,再练习,没有一天闲暇,江巡一柄单刃开山斧在周身划出一轮又一轮的满月,时不时的将江瑜突刺而出的木刀击出身外,然后又借力划出满月扫向江瑜,一击不中,立即抽身而退,就这般两人僵持了近百招,江瑜方才一刀架住江巡的开山斧,一脚踹在江巡的肩头将他踢飞出去,江巡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开山斧询问道。
“勉强还算是可以,在我们大商王朝里面勉强能够自保了,但是放在这个洪荒之中还是差那么点意思。”江瑜拍了拍已经比自己一点都不矮的江巡笑着说道,“神通术法修炼的如何了,也来给我展示展示。”
“好嘞小叔!”江巡得到了江瑜的肯定,脸上都挂着兴奋喜悦的神色,笑嘻嘻的一步迈出,身形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出现在江瑜的身后,然后有化作了一道金光从江瑜头顶掠过站在了江瑜的面前,随风而长变成一个身高三丈的巨人,又化作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随即身形两分,变作了两个江巡一左一右的站在江瑜两边。
“不错不错,有进步。”江瑜随手将两个江巡提起,变作了两根长短不一的头发丝提在手中,轻笑着冲着自己的鞋子笑道。
“嘿嘿,果然瞒不过小叔你的法眼。”江瑜的鞋子上面飞起来一颗微小的尘土,轻轻晃动之间,一袭褐色汗衫的江巡再次站在了江瑜的面前,“小叔,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有了自保的能力了?”
“勉强算吧,怎么,有想法了?”江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坐在一块平整的练功石上。
“嗯,小叔,你知道的,我这一年没日没夜的习练武艺,修行神通术法,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拦你,不过你还是在多等两天,多陪陪你奶奶吧,你姐不告而别,就让你奶奶难受了好几个月,你可别学你姐姐再不告而别了。”
“嗯,我知道了小叔。”
江瑜见江巡应下了自己,便也不再多说,随手将手中训练了江巡一年多,已经被自己摩挲的包浆了的粗糙木刀挂在了自己屋里。
江巡也将手中的这一柄自己亲手砍削而成的木质开山斧用布轻轻的擦拭干净,这把木质的开山斧手柄处已经是能够泛起光泽来了,比起一年前时不时会有木刺扎进手心,简直是天壤之别。江巡静静抚摸着这把漆黑的斧头,然后郑重的将这把开山斧挂在了前院的墙上。墙上依次挂着的各种木质兵器,江巡看的有些出神。
“哥哥,抱抱。”就在江巡看的出神的时候,突然之间脚下传来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小叔还不到两岁的儿子,正奶声奶气的仰头看着自己。
“哈哈,小江峰。”江巡将堪堪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家伙抱了起来,乐呵呵的指着墙上的一把把的木制兵器说道,“这杆柳叶枪是爷爷留下来的,大伯的是这杆三股叉,三伯的是这两根双锏,这把刀是你爹的,下面的这杆三尖两刃枪是江蓠姐姐的,这把斧头是我的,将来啊,你这小家伙还得往上挂一把。”江巡抱着不满两岁的小江峰在宅院里面到处逛着,一年多两点一线的在自己的小屋和前院之间,国丈府里面的景色倒是让江巡有些陌生。
“奶奶,我也要离开家出去闯荡了,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想和姐姐一起离开去找我爹,但是姐姐嫌弃我术法不成,武艺不就,竟然把我定在了家里,这一年里我苦修术法,练习武艺,小叔说我的实力已经能够在洪荒中勉强自保了,所以我打算就这两天离开家里,前往真正的洪荒看看,然后追着我姐的脚步,去找我爹娘,看看他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敌人,竟然让他们将近三十年都不敢回家看望我和姐姐哪怕一眼,甚至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们。奶奶,对不起,我最终还是学姐姐选择了不告而别,您不要难过,小叔说让我和您道别了我再走,可惜我还是食言了,并非是孙儿不想和您道一声别,我只是怕,怕到时候我没有勇气在离开您的身边,对不起,孙儿让您失望了。
还有小叔,我想你现在一定在骂我是个软蛋吧,我知道,您不用急着否认,是的小叔,我食言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不体面,也没有礼貌的告别方式,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怕当面告别会消耗掉我仅剩的离开家里,出去洪荒闯荡的勇气。
想必,等我再次回来家里的时候,小江峰都已经长大了吧,家里有小江峰陪着奶奶,我也算是能够稍微的放下一点点的内疚感。
再见,奶奶,再见,小叔,您说过,您是支持我出门闯荡的,希望您能够替我劝一劝奶奶,让她老人家不要伤心。
江巡于商王子煦四十六年四月初八留。”
“这混小子!等他回来,老子非要打断他的狗腿!”国丈府正堂中,老妇人微微颤抖的手捏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留信,江瑜探出脑袋瞅着上面的内容,当即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隐隐之间有些不悦。
“算了算了,小巡他选择不告而别,你娘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那小猴子就走上了小江蓠的老路。”老妇人将信放在桌子上,将在自己脚下晃荡的小江峰抱了起来,“我还有我小孙子陪着我呢,小江巡长大了,是该出去闯荡闯荡,没准将来还可能成为你四哥的一个得力帮手呢。”老妇人一边逗弄着白白胖胖的小江峰,一边笑着说道。
大商东方边塞,城高近百丈,江巡肩扛着一柄漆黑色的单刃开山斧静静的站在城墙上,一袭黑色的劲装只有腰间两条腰带随着春风飞舞,城墙之外,是一片自然长成的林木草原,稀稀疏疏的有几座孤零零的小城,往来的人流将这几座小城穿成一串。城墙之内,仅仅有着一座相比来说巨大而雄伟的城池,其中往来人流如河水,却是相比城墙之外繁华了无数。
“走了!”江巡从城墙一跃而下,化作一道金光从城外的几座小城上方掠过,城中有百姓抬头看见金光划过,纷纷的跪在地上向着江巡身化的金光拜倒。
“哎呦!”“哎呦!”江巡身化的金光自东方边塞一路向北,很快就将大商王朝所在的陆地甩在了身后,处身与茫茫的大海之上,与一道突然之间从海面上窜出的一道水柱撞在了一起,两声痛呼几乎同时响起。金光摇晃之间显出了一个肩扛开山斧,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帅气青年,在脚踏一朵白云揉着有些通红的额头。而蓝色的水柱与海面断了联系,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样子,穿着一身水蓝色罗裙的美丽少女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和周围白皙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通红额头,眼睛里还微微噙着眼泪。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帅气青年后退两步,神色警惕的看着突然之间和自己撞在一起的水蓝色罗裙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