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反手推开左世宽,斐秋单手接下方天画戟,用力阻拦了一下石狮,一触即走。此前与左世宽交手,两人的力道便不分胜负。眼看左世宽吃了亏,斐秋自然不会那般直接和程义兴硬碰硬。
借助旋转之力,斐秋转身躲开两个方位,之后手中方天画戟横扫,单手持方天画戟握把末端,仗着兵器比石狮长度长过一节,由地面转攻程义兴腿部。
“啪!”
程义兴石狮与方天画戟原本便是一触便走,之后余力,统统落空。不自觉,程义兴便旋转了一圈。
这如同一圈砸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程义兴非常不舒服。
下一秒,耳边忽然听闻一阵风声,程义兴急忙抬腿。可是,抱着巨大的石狮子,纵然程义兴天生神力,可依旧没有跳了多高。
“啪!”
感到腿部一痛,程义兴吃痛间,不由手中一送,石狮险些落地。
低头一看,程义兴发现,自己的腿没有出血。原来,斐秋此前横扫,竟然是用的武器侧边抽打到了腿部。
不过,虽然没有出血,可程义兴依旧感觉腿部酸痛,不出意外,应该是淤青了。
“嘶嘶嘶……”
程义兴抬起单腿,用脚背搓了搓被抽到的地方,看向斐秋的眼神,不由闪过一丝愤怒。
“姓斐的!有种的别躲!和俺硬碰硬!”
“呵呵,程兄说笑了。程兄天生神力,某不及也,以己之短,攻其所长,属实不智。”
“叽叽歪歪,你说了啥,俺咋一句听不明白!哎呀!烦人!你站那!且吃俺一狮子!”
说罢,挥舞石狮,再次砸向斐秋。
斐秋看着石狮飞来的轨迹,灵机一动,方天画戟撑地,整个人忽然倒悬空中,脚下飞快踩过石狮,人在空中,猛然甩动方天画戟,临空一圈,重重拍打在程义兴背后。
“啪!”
一招飞龙在天的变招,刚猛迅捷,再加上程义兴被巨大石狮遮挡了大半视野,措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顿时被斐秋抽的向前踉跄几步。
“咚!”
石狮落地,发出一阵沉闷声响,落地之处,三米内石板,尽数碎裂。
“吼!”
程义兴怒吼一声,企图再次搬起石狮,然而斐秋落地,飞快一击,重重打在石狮头部。重力再加石狮本身重量,石狮只是刚刚抬离地面,便再次落地。
“咚!”
斐秋转身一脚踹出,踢在程义兴臂膀处,程义兴借力转了一圈,躲在石狮另一侧,之后不惧疼痛,再次怒吼一声,企图抬起石狮。
“啪!”
斐秋故技重施,再次击打在石狮头部,石狮依然停在原地!
“啪!”
又是一脚,斐秋饶了一圈,再次踢中程义兴。并且,这次斐秋没有留手,疾风劲的强大爆发力,使得斐秋这一脚,力道极大。
而且,这一脚,踢在了程义兴此前被踢中的臂膀处。
顿时,程义兴双手离开石狮,整个人倒退五步,踉跄后退。
“刷!”
斐秋落地,几步追了上去,手中方天画戟飞快拍出,正是一招龙游三会!
程义兴双臂阻拦,眨眼遭遇三次重击,再加脚下不稳,平衡丧失,被斐秋直接三下拍打的摔坐在了地上。
“咚!”
屁股落地,一股剧痛自屁股袭来,程义兴不由面部扭曲。
“嘶!”
“刷!”
斐秋方天画戟戟刃横在程义兴脖颈前五公分。阳光下,戟刃闪闪发光,散发丝丝金属寒气。
一下子,程义兴老实了。
“好!”
细数之下,不过五六招,斐秋便制住了程义兴这个怪力大汉!
而此前,左世宽与程义兴,也没有走出五十回合便败了!
而左世宽,此前可是与斐秋,交手过一百多回合的好汉!
斐秋今日两次动手,真真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左世宽败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下一秒,程义兴便被斐秋几招打败,摔坐在了地上,这般震撼,让人心绪激荡。
四周好汉,不由便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虽是取巧,随是智取,可江湖之上,只有胜败,哪里管得了这些。
而且,若不是斐秋几次三番的留手,单单是第一招,斐秋便可削去程义兴双足。之后第二招,更是可以一招洞穿程义兴后背。
面对程义兴几次三番的咄咄逼人,斐秋依旧保持风度,保持仁义之心,没有痛下死手。
便是程义兴几次三番的狂妄,最后也不过是被打的摔坐在了地上,面子上略微过不去罢了。这种教训,在江湖人看来,当真是小惩罚,小惩戒了。
如此好手,如此心胸,如此手段,如此智谋!怎能不让一众好汉叫好!
“斐兄!威武!”
眼看斐秋几招击败程义兴,左世宽不由几步走来,面露喜色。
这一个屁股墩儿,可是真的给他出了口恶气了!
“哼!你这厮,专耍这些手段!有种跟某比比力气!你们都不是俺的对手!要不是没有称手兵器!俺岂会输给你这小子!呸!俺不服!”
程义兴坐在地上,却是满脸愤懑,加上此刻不甚雅观,顿时羞愤怒斥。
“呸!你这搓鸟!我兄弟跟你交手,几次三番留手,没有伤你,你这厮竟然如此胡搅蛮缠!便是给你称手兵器!你都打不中人!就算有神力又如何!就算再打十次!百次!不过多费些功夫!你照样不是斐兄的对手!”
“斐兄!这厮几次三番放粗口,而且桀骜不逊,不知礼数,胡搅蛮缠!更是没有半点仁义!毫不领情!败了便是败了,还在这寻这般诸多理由!委实不是什么好汉!依我看!还是早早结果了这厮性命,免得日后留下祸患!残暴乡里!为祸一方!”
左世宽愤愤说完,提起大刀,就准备砍过去。
而周围一众人听闻,也是纷纷赞同。
“呸!你们这群鸟嘶!狗仗人势!单打独斗,你们谁是我对手!眼下见某落难!却一个个满口仁义!我呸!都是躲在背后的孬种!我看!你们才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程义兴行侠仗义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呸!都是虚伪之辈!狗屁好汉!”
程义兴颇为羞愤,说罢,脑袋一抬,露出脖子道:“姓斐的,今日败在你手上,某即便说出花来,也没用!要动手便动手!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程义兴要是皱一下眉头!便是你养的!来!”
“嘿!我……”
左世宽当下就要再次提刀,却是又被斐秋拦了下来。
“哎哎哎,左兄息怒。此间事情说不开,便这般草草伤人,委实不妥。而且,某斐秋这些年来,虽然没有走南闯北,可做事也是坦坦荡荡。待某与程义兴说开此间事情,再行商议,也是不迟。诸位好汉,我斐秋光明磊落,不怕对峙。如此简单杀了这厮,某却是不愿的。不知诸位可否给某个机会,让某自证清白,了却这桩事情。”
“……”
周围人一番嘈杂议论,之后纷纷高呼:“便听斐庄主的!”
“便听逍遥公的!”
“哼!”
左世宽对着程义兴冷哼一声,持刀站在斐秋一旁,严阵以待,以防程义兴忽然暴起伤人。
斐秋一礼,之后将手中方天画戟放在一旁,自己也就那么当街坐下,坐在了程义兴面前。
程义兴看到这里,不由面容一动。
“程兄,不知,你来找某,所谓何事?近年来,某一直在这临山城修习武艺,按理说,应该是没有得罪过江湖好汉的。相反,某这聚贤庄,数年来,帮助过的好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义兴摸了摸屁股,摆正姿势道:“你可是姓斐?”
“不错。”
“那你家可是有个商队,在一年前,路过了樟木城?”
斐秋听闻,眉头一皱道:“实不相瞒,我斐家的商队,近年来规模扩大不少。樟木城盛产樟木,是一种不错的资源,我斐家的商队,确实经常往返。”
“那便是错不了的。俺程义兴找的便是你了。一年前,俺家老母病危,俺如寻常自山上砍了柴火,去樟木城卖,顺便抓些药回去。可不巧,同伴被一当地地痞刁难,俺气不过,便出手教训了那厮,之后被关在城内牢狱,一坐便是半年多。这事儿,与你无关,俺伤了人,坐牢便坐牢,这事儿俺老程没啥说的。但是,俺回到家却发现,家中老母竟然病愈了,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借了你家商队管事的钱!”
说道这里,程义兴满脸愤懑道:“你们趁我不在家,蒙骗我老母,强借某家纹银百两!这事儿!俺岂能答应!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别以为俺不知道你们的计量!先是借百两,此后要还,却是要千量!万量!俺爹当初葬父,不过是借了纹银五两!可是!花了三十年!没日没夜的砍柴!还了不知多少!硬是活活累死!”
说道此处,程义兴虎目含泪,不由抬起手臂擦拭面庞。
“你这厮借了俺百两!俺要砍多少柴火!才能利滚利的还给你!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欺负俺这样的人!俺一寻思,这利息,便是俺十辈子,也还不起了!与其一辈子给你们打工还债!不如索性找你这厮了解此事!”
“姓斐的!今日,是俺手艺不精,败在你手,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要想让俺一辈子,子子孙孙的给你们斐家打工还债!做梦!呸!为富不仁!你等将来!不得好死!”
程义兴说完,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坐在原地等死。
斐秋听了,却是哭笑不得,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弟,此间……怕是误会大了!敢问程兄,某借给兄纹银,当日可有什么字据?”
“啊?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