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身后杨轻语的呼唤,叶璇跑进医馆,将门栓扣上后,她不禁倚门抱头痛苦起来。
刚完成治疗工作的云澜看到叶璇这番模样,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她走了过来,缓缓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需要你的照顾。”
叶璇闻言,止住了泪水,看向云澜感激的道:“谢谢你。”说完这话后,她连忙跑到了李瑾瑜的房间,默默的守护着他。
时若白驹过隙,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在云澜的尽心医治及叶璇昼夜不离的照顾下,李瑾瑜终于幽幽转醒。
看着俯身靠在床边的叶璇,李瑾瑜想到了当日种种。然而,纵有万千怨念,可看到姐姐如此憔悴,他亦不禁为她心疼起来。
情不自禁之下,李瑾瑜伸手捋了捋叶璇耳边的秀发,姐姐还是那么绝美动人。
叶璇因为担心李瑾瑜,所以睡得很浅。李瑾瑜刚一有所动作,她便醒了。
“弟弟,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叶璇看着李瑾瑜,一脸担心的问到。
“没有,我好多了。”
“没事就好。”叶璇闻言,顿了顿,似有心事藏在心中,但却欲言又止。
李瑾瑜看到叶璇这幅模样,心中有了猜测,但还是说到:“姐姐有何事不妨直说吧!不必跟弟弟遮遮掩掩的。”
听到这话的叶璇,眼中不禁浸染起一层水雾,而后低下了头,一脸内疚的说道:“瑾瑜,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不必自责,你最后不也赶来救我了吗?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如此,我便知足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李瑾瑜心中却依旧有些难以释怀。
叶璇听到这话,再次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她才重新抬起了带着泪痕的绝美俏脸,看着李瑾瑜一脸认真的道:“瑾瑜,你放心,姐姐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若违此誓,叫我终生不得如愿,放逐千里。”
李瑾瑜闻听叶璇此话,连忙道:“姐姐不必如此,你的真心我自然知晓。将来若姐姐不弃,我便不离,辅佐姐姐铸就大业。”
叶璇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向李瑾瑜道:“铸就大业?瑾瑜,你…”
“姐姐,你的身世我已然了解,你心中所想,我也大致猜出一二,其余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到这里,李瑾瑜看着叶璇浅浅一笑。
看到李瑾瑜脸上温和的浅笑,叶璇心都融了。两人相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笑了笑,不再多语。一番交心之谈,重新弥合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美好的时光总是容易消逝,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李瑾瑜身上的伤在云澜的医治下也好的差不多了。
云澜不愧被誉为“云幕医杰”,之前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经她医治,竟是没有留下一丝伤痕!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李瑾瑜和叶璇朝夕相伴,自然也知道了她下一步的打算―前往临安。
临安,盛华共和国的都城,江南地区的政治中心,也是一个机遇与阴谋的天堂。
这一日,天韵医馆门口,一大群人早早地聚集于此。
“姐姐,你真的不带我一起去吗?”
“瑾瑜,临安的势力盘根错节,姐姐初去临安,不一定能够保护得了你。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姐姐就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到时候我自然会来接你的。”
李瑾瑜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叶璇所言非虚,若他也一同前往,恐怕也只会拖累叶璇。
想通这些之后,他对叶璇缓缓道:“那好吧。姐姐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等我变得足够强大,我就会去找你的。”
看着一脸坚决的李瑾瑜,叶璇不禁伸出柔荑摸了摸他俊逸的脸庞,宠溺的道:“小傻瓜,都说了时机成熟后姐姐会来接你的,你又何必呢?”。
“我不想一直承蒙姐姐的庇护,我想要做有能力保护姐姐的人,为姐姐遮风挡雨。”
听到这话的叶璇感动的点了点头,眼含泪珠的对李瑾瑜道:“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姐姐会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这番话后,叶璇当即翻身上马,挥了挥手,带着身后随从踏上了去往临安的路途。她怕再在这里停留片刻,自己就会舍不得离开了。
叶璇离开后,李文和杨轻语将李瑾瑜接回了朝彩城的府邸。
虽然经历过之前之事,一家人已产生些许隔阂,但毕竟同脉连枝,谁也不能轻易割舍彼此。
由于云落城保卫战的失败,李文虽未被追责丢城的罪过,但亦被罢官不用,家中也因此陷入了困境。
时光飞逝,转眼来到了1277年,这一年对于盛华共和国来说,可谓多事之秋。
年初,由于去年重镇云落成的丢失,使西南全境门户顿开,各地近乎全部沦陷,盛华共和国不得不退守招彩城以东,领土大幅度缩水。
然而祸不单行,罗尔尚自上台后就极力寻找盛华政权多年来对外战争屡战屡败的原因,最终错误的认为是盛华文化比不上外来文化,因此开始着手进行变法易服,引进传说中极西之地的希罗文明。希服也由此开始盛行起来,成为继静月教后的又一次软文明入侵。
年中,由于罗尔尚激进的推行改服易制,严重破坏了盛华民族传统文化,招至许多国民不满。最后,虽然改革成功进行了下去,但政府权威也因此被动摇,许多江南大族借机得以重新崛起,逐渐掌握了部分军政之权。
江北,原先与盛华共和国交好的赵国也因文化问题与之决裂,两国开始进入交战状态。
罗尔尚的改服易制,不论优次全盘否认了自身传统文化,致使盛华共和国在国内国外关系都极度恶化。一时间,这个刚建立不满两年的政权,再次走到了风口浪尖上。
由于战事频繁发生,盛华共和国创建了多所军政书院,以为政府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
另一边,李文因为身负战败的耻辱,自被罢官后便一直得不到任用。深感挫败的李文,只得将希望寄托于儿子身上。
他靠着仅剩的一些积蓄和以前当官所结识的人脉,将李瑾瑜送入了朝彩城最好的军事学府―盛武书院。
由于书院采用的是封闭式管理,因此半年多才能回一次家。在这种极度封闭的书院里,一切只能靠自己,这对学子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而这一年,李瑾瑜年仅八岁。
盛武书院的花园中,一个面容清秀,腼腆寡言,喜欢独来独往的少年,正坐在草坪上看书。
少年身着早已因变革淘汰的华服,与周围之人显得格格不入。
由于崇尚盛华民族昔日的荣耀与辉煌,所以尽管国内掀起了易服浪潮,但少年依旧穿着盛华民族传统的服饰,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重铸盛华荣光。
然而,他的梦想在许多受到罗尔尚思想影响的老师及同学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们中甚至有人将华服―自己民族的传统服饰,定义为奇装异服。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民族的悲哀。
天色逐渐昏暗,少年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他刚一起身,便被一路过的少女撞到了。
少女不由分说的给了李瑾瑜一巴掌,随后恶狠狠的看着他道:“没长眼睛啊,滚开。”
李瑾瑜看她是一女子本想迁就一下,但未曾想她不由分说便动起手来,做的实属过分。李瑾瑜当即便打算还手,然而却被一路过的中年女子制止了。
这中年女子名叫邢敏,是盛武书院的老师,其为人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与阿谀奉承。
对不如自己的人尖酸刻薄,对位高权重的人阿谀奉承,她身上的这种特性,也是这一时期很多人待人处事态度的缩影。
“你干什么,想要欺负同学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她先动的手,我为什么就不能还手?”
“她一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你说是吧,若月大小姐。”说着,邢敏看向了之前动手的少女,疯狂的眉眼暗示,看得旁边的李瑾瑜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