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兄弟俩离开松竹宫后,那宫主啊被气得一病不起,那这兄弟俩究竟去何处?上次咱们讲过,这兄弟俩和那苏欢颜是幼时好友,自然是投奔叶儿庄去了。后事如何?自然是苏氏夫妇的调解下,终于是让那虽刻板但爱徒心切的松竹宫宫主默默允了那段不伦之恋。然后,咱们再讲那接下来的事……”
“哎!先生,那,那个美人林姝呢?”
“对呀,那个万俟家的公子呢?”
“是是是,还有那个谁谁谁,哦,余雨生呢?”
说书的喝了口茶,
“诸位莫急,且听老夫细细道来。话说那当年的修真界第一美人林姝仙子,是林掌门的第四女,可是鲜有人知她是继室所生,她头上的三个哥哥,却是原配所生。林掌门何许人也,最是贪财好色,那妾室是一房接一房地抬进门。听闻呐,到他逝去时,足足有五十个小妾呐!”
“哟……”看客们又是一阵唏嘘。
“来,咱们言归正传,这林掌门啊,被修真中人不齿,可他那独女林姝,却是极受追捧,同时也是颇得他的宠爱,骄纵在所难免,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奈何,却被兄长们不喜,那府中的日子,过得也远没有外人眼中的光鲜。也是个可怜人呐……”
说起林姝,苏欢颜本以为她将成为自己与苏亦之间的一个疙瘩,解不开,就别触碰。谁知,可能是听到什么流言,苏亦竟然主动向她坦诚,表明心意:
那天,苏亦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幼时他悉心养护的灵草。
苏欢颜顿时心里一咯噔,微微泛起酸意。
岂料,苏亦却拉过她的手,认真地说:
“那灵草,本就是给你的。我生气,只不过是以为你学会了撒谎,栽赃嫁祸。”
苏欢颜瞪着他,眼里却不是愤怒,而是委屈:“那你为何不信我?”
苏亦尴尬地摸摸鼻子,
“我这不是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人赃俱获,气急攻心失了理智嘛!”
苏欢颜哼一声,转过头不搭理他。
苏亦把她拽进怀里:
“欢颜莫气,为夫不是早就知错了吗?”
苏欢颜又哼了一声,
“那上次擂台比武,你不顾自身安危又是怎样!”
苏亦温柔地笑着,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那日,一来我低估了卿卿的实力,二来,不管是谁,我都会去救。若是伤了人,恐与叶儿庄纠扯不清。”
苏欢颜沉思片刻,捧起苏亦的脸:
“知道了,我的苏大庄主。我们生气,气地也是你不顾自身,怕你出事。”
苏亦笑着说了声胡闹,凑过头要去吻她。她急急忙忙避开,
“还有呢,你那日让我嫁给他人还在我一提起林姝就凶我是何意?”
苏亦脸色微变,由笑转为委屈。
“哪有此事?明明是见你与那万俟炌相谈甚欢,我,我……然后,气急攻心,以为你是愿意嫁了。之后你和我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清,只是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要跑了,心中……”苏亦边说边注视着苏欢颜,“若是当日为夫说了什么,欢颜莫要当真,为夫再次给夫人赔礼道歉……”
苏亦:这些年来的气急攻心,怕是全用在你身上了。
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会气呢?
苏欢颜捂住他的嘴,
“好了,没事,只是要吸取教训,媳妇差点就不是你的了……”
“是是是,为夫知错……”
说书先生继续滔滔不绝:
“然后,那林姝仙子嫁给了风云门的公子,就是刚刚客官们问的万俟炌。享尽荣华富贵自是不必过多言说,只是啊,终是步了她娘的后尘。那万俟公子啊,虽说也是术法高强,把父业母业都管理得甚好,甚至更上一层楼,可是也遮掩不了他花天酒地,妻妾成群,过林掌门而无不及的事实啊!当时有人叹息,幸好苏欢颜苏二庄主觅得良人,不然,也是悲叹一生呐。当然,也有人不同意此种说法,他们说啊:‘若是那苏二庄主,早就一哨棒过去了,还由得他万俟炌造次纳妾!”
茶楼里的众人哄堂大笑。
说书的灌下去一大盏茶,清清嗓子,继续吐沫星子横飞地开口道:
“再来说说那个只出面过几次却令人印象深刻的余雨生。苏欢颜大婚那日,他也前来观礼,依旧是一身白衣道袍,送了一只小水母灵兽做贺礼。当日,苏二庄主虽未出面迎接,却也让弟子小芙把自己凝化好的上阶剑兰花剑赠予他。可是啊,谁会料到这一别就是永远。霁月门弟子归途中,遭受到那天杀的暗力量修士偷袭。余雨生下落不明……”
众人又再次唏嘘不已。
这时,趴在苏欢颜腿上的小团子从随身带的小竹筒里,扒拉出了一只蓝色半透明的小水母,小小声道:
“水水,说你呢。”
小水母软趴趴地趴在他的手指上,抬起根小触手当做回应。
先生继续开口:
“一百年后,影域火山喷发。影力量修士随之实力大增,即将卷土重来。无极阶的大能纷纷出动。其中一个有占星术,算出早在百年前,就分别诞生了光力量之子和影力量之子。他们是由天地灵气所生。如今,那影力量修士定是寻到了他们命定的主,由他催发了影域火山,影力量暴涨,影力量修士如今实力暴增。在还未发现光力量之子时,只能拼尽全力与之一战。再如之前一样,将那影域火山封印。只求亡羊补牢,盼着为时不晚。
此刻,苏亦和苏欢颜已经是少有的无极阶大能之一。他们夫妻二人早已退位让贤,云游四方。说来也巧,似乎那冥冥之中有注定,他们正好在影域火山附近。火山喷发过后,二人来到那,出奇意料的是,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影力量修士层层包围,几乎是荒无人烟。来到那火山口一看,看到里面有一人,着白色道袍,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就悬浮在岩浆上空。见来人,立即暴起袭击。二人和力对付他,都是处于下风。危急关头,那人却主动收了手,放了二人一条生路……常言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邪不胜正,虽说那反派几乎没说过话,但依旧被众人合力拿下。那场大战记载只是寥寥几字,无法详述。只知出人意料的是,影力量修士无一人前来搭救他们的王,苟且偷生去了。至今也未出来作乱,但咱们茶馆又岂会让客官们失望呢,独家消息,讲述大战详情,各位客官听好了……”
苏欢颜耳朵里顿时听不到说书的声音,眼前却浮现着那日的情景:
那人虽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苏欢颜却觉得异常熟悉,而且觉得,对方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让着自己,未出全力。怀疑的种子落在心间。直到合力围剿他,他出剑时,苏欢颜发现他的佩剑,自己最是熟悉。历史似乎重演,那也是她花费不少心思,才凝化好的。但是结局不再是她能左右。在她有些犹豫,告诉自己是要成为第一狠人的,绝对不可心软时,对方扑了过来,主动撞到了她的金银花剑上,鲜血染红了剑刃,红色的花朵盛开在对方的白衣上。
隐隐约约,她听到对方好像在说:
“二苏姐姐,我不想的……不怕,我护你。”
顿时,泪如泉涌。
泪眼模糊中,眼前的人一点一点化作荧光,消失不见……
后来,苏欢颜和苏亦一起去了趟当初举办青训营的庄子,看了看紧锁的门,她没有一剑劈开那锁,而是转身离开。之后,她又孤身一人,来到了当初被山匪打劫的地方,把自己的金银花佩剑,化回金银花枝,随手扔了。
转身,决绝地离开。
苏亦站在远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但也明白了些许。他弯腰捡起花枝,跟着苏欢颜,去了趟影域火山。
之后,影域火山旁多了块墓碑,墓里埋着的不是白骨,而是一截剑兰花。碑上刻着——吾弟余雨生之墓。立碑人:二苏姐姐。墓碑旁,一株金银花,开得鲜艳明媚。
“然后,说时迟那时快,苏欢颜瞅空一剑上去,直击要害,了结了他。那反派,化作荧光点点,消失在空中。凤乙前辈还感叹说若非现在已经没有雷劫助人飞升,那反派定是到了能飞升的时候。豪放不羁如苏欢颜,那时也是激动得泪落如珠子,众人见了,也是纷纷感慨,这一战,太不容易了。可是他们也未掉以轻心,继续巡场戒备……”
从茶馆出来,苏氏夫妇领着小团子,乘着凌空舟,向叶儿庄的方向去了。
小团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拉了拉苏亦的衣角:
“爹爹,奶奶会准备很多花糕吗?”
苏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会,但你和你娘都不许多吃。”
小团子和苏欢颜一起撇撇嘴,小团子凑到苏欢颜耳边
“娘亲,那洛大胖和洛二胖叔叔,会给咱们送花糕吗?”
苏欢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母子俩人偷偷地笑着。
眉眼弯弯,像月牙。
苏亦瞥了一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