蓍龟卜筮
【原文】
古人重卜筮，其究至于通神，龟为卜，蓍为筮，故曰“假尔泰龟有常，假尔泰筮有常”，“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wěi）”，“所以使民信时日，敬鬼神，畏法令”。舜之命禹，武王之伐纣，召公相宅，周公营成周，未尝不昆命元龟，袭祥考卜。然筮短龟长，则龟卜犹在《易》筮之上。《汉·艺文志》、刘向所辑《七略》，自《龟书》、《夏龟》之属，凡十五家至四百一卷，后世无传焉。今之揲蓍者，率多流入于影象，所谓龟策，惟市井细人始习此艺。其得不过数钱，士大夫未尝过而问也。伎术标榜，所在如织，五星、六壬、衍禽、三命、轨析、太一、洞微、紫微、太素、遁甲，人人自以为君平，家家自以为季主，每况愈下。由是藉手于达官要人，舟车交错于道路，毁誉纷纭，而术益隐矣。《周礼》：“大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杜子春云，“玉兆，颛帝之兆；瓦兆，帝尧之兆；原兆，有周之兆。”“经兆之体皆百有二十，其颂皆千有二百。”又“掌《三易》之法，曰《连山》，曰《归藏》，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今独《周易》之书存，他不复可见。世谓文王重《易》六爻为六十四卦，然则夏、商之《易》已如是矣。《左氏传》所载懿氏占曰：“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成季之卜曰：“其名曰友，在公之右。同复于父，敬如君所。”晋献公骊姬之繇曰：“专之渝，攘公之禜。”嫁伯姬之繇曰：“车说其较，火焚其旗。寇张之弧，侄其从姑。”秦伯伐晋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文公纳王，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鄢陵之战，晋侯筮曰：“南国又，射其元，王中厥目。”宋伐郑，赵鞅卜救之，遇水适火，史龟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史墨曰：“盈，水名；子，水位。名位敌，不可干也。”杜氏谓“鞅姓盈，宋姓子”，盖言“赢”与“盈”同也。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游也。”卫庄公卜梦，曰：“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阖门塞窦，乃自后逾。”此十占皆不可得其说，故杜元凯云：“凡筮者用《周易》，则其象可推。非此而往，则临时占者或取于象，或取于气，或取于时日、王相以成其占。若尽附会以爻象，则架虚而不经。”可为通论，然亦安知非《连山》、《归藏》所载乎？
【译文】
古代人重视卜筮，认为卜筮可以与神相通。用龟甲占称为“卜”，用蓍草占称为“筮”，所以又谓“借助你的神龟预测规律，借助你的神草预测规律”，“判定天下之吉凶，成就天下之坦坦。”“所以让百姓相信时、日的凶与吉，敬事鬼神，畏惧法令。”舜授命于禹，武王伐纣王，召公为成王占卜居住之宅，周公营建成周，都曾经听命于龟卜、蓍筮。然而筮短龟长，则龟卜在《易经》筮占之上。《汉书·艺文志》载刘向所编辑的《七略》，从《龟书》、《夏龟》之类，共十五家至四百零一卷，但后世已经失传。今天进行蓍占的人，大多是流于一种表面现象。所谓的龟策，只不过是游民百姓为养家糊口所进行的技艺，真正的读书人、士大夫从不过问这些玩艺。标榜自己技艺和数术的人，往来如织，其名目有五星、六壬、衍禽、三命、轨析、太一、洞微、紫微、太素、遁甲，人人自比为汉代的神卜严君平，家家自称为古代神卜司马季主再世，实际上是每况愈下。于是假手于达官要人，舟车交错于道路，毁誉纷纭，而卜术则显示得越来越少。《周礼》：“太卜执掌三兆之法，一为玉兆，二为瓦兆，三为原兆。”杜子春说：“玉兆，是颛顼预测自己即将就位之征兆；瓦兆，是帝尧预测自己即将就位之征兆；原兆，是周武王灭商即位之征兆。”又说：“经兆的封体共一百二十种，而各体的颂辞有一千二百句。”又说：“太卜执掌《三易》之法，为《连山》、《归藏》、《周易》。经卦都是八个，推演为六十四卦。”今天只有《周易》一书流传下来，其他两种已经亡失。世人传说周文王重演《易》六爻为六十四卦，那就是说夏、商时期的《易》与《周易》相同。《左传》载懿氏占：“凤皇在飞行时，发出和鸣铿锵之声。有妫氏的后代，将养育于姜。”成季的卜辞说：“其名曰友，在公之右。同复于父，敬如君所。”晋献公骊姬之卜辞说：“专心一致不改变，可排除献公羡美人之心。”嫁伯姬之卜辞说：“车子脱掉了车箱下面勾住车轴的木头，大火焚烧了旗子，毁坏了张旗的木弓，侄子顺从其姑。”
秦穆公攻伐晋国，他说：“我派遣千辆兵车多次去讨伐，多次讨伐以后，终于俘获了淫秽乱行的晋惠公。”晋文公迎纳周王，遇到了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一说为河北涿鹿东南，一说为山西运城盐池附近）的征兆。晋楚鄢陵之战，晋侯（厉公）占筮说：“南方之国穷蹙，射中首领，（共）王被射中其目。”宋国讨伐郑国，赵鞅（即晋国的赵简子）领兵救而占卜，遇水敌火，史龟说：“此谓水可淹没火，可以兴兵，有利于讨伐强敌，不利于殷后代的宋国。”史墨说：“盈，为水名；子，为水位，名与位相敌，不可以冒犯。”杜预注释说：“赵鞅姓盈，宋姓子。”是说：“嬴”与“盈”同音。史赵说：“如同满河的大水，不可以游泳。”卫庄公占梦，说：“如同鱼群行进时偷看同类的尾巴，横流而徜徉。关门塞洞，后面的超过前面的。”以上十占都不能了解其确凿含义。因此，杜预说：“凡是占筮用的是《周易》，则其卦象还可以推断，除此之外，临时占卜的人或取之于象，或取之于气，或取之于时日，以王相来完成预测。假若都附会爻象，那只是徒具形式而无根据。”这可以说是通达之论，然而又怎么知道不是《连山》、《归藏》所记载的呢？
地名异音
【原文】
郡邑之名有与本字大不同者，颜师古以为土俗各有别称者是也，姑以《汉书·地理志》言之：冯翊之栎阳为“药阳”，莲勺为“辇酌”；太原之虑（sī）为“庐夷”；上党之沾为“添”；河内之隆虑为“林庐”，荡阴为“汤阴”；颍川之不羹为“不郎”；南阳之郦为“掷”，堵阳为“者阳”，酂为“赞”；沛之酂为“嵯”，郸为“多”；清河之鄃为“输”；汝南之平舆为“平预”；济阴之宛句为“冤劬”；江夏之沙羡为“沙夷”；九江之橐皋为“拓姑”；庐江之雩娄为“吁闾”；山阳之方与为“房豫”；琅邪之不其为“不基”；东海之承为“证”；长沙之承阳为“烝阳”；临淮之取虑为“秋庐”；会稽之诸暨为“诸既”，太末为“闼末”；豫章之余汗为“余干”；广汉之汁方为“十方”；蜀郡之徙为“斯”；益州之味为“昧”；金城之允吾为“铅牙”，允街为“铅街”；武威之朴褱刂为“蒲环”；张掖之番禾为“盘和”；安定之乌氏为“马支”；上郡之龟兹为“丘慈”；西河之鹄泽为“梏泽”；代郡之狋氏为“权精”；辽西之且虑为“趄庐”，令支为“铃祗”；辽东之番汗为“盘寒”；乐浪之黏蝉为“黏提”；南海之番禹为“潘隅”；苍梧之荔浦为“肄浦”；交趾之赢隣为“莲篓”；九真之都庞为“都聋”；日南之两卷为“西权”；淮阳之阳夏为“阳贾”；鲁国之蕃为“皮”。皆不可求之于义训，字书亦不尽载也。
【译文】
郡中县的名称有的与本名大不相同，颜师古认为这是由于土语或俗语别有称呼的缘故。且以《汉书·地理志》来说：冯翊郡之栎阳称为“药阳”，莲勺称为“辇酌”；太原郡之虑称为“庐夷”；上党郡的沾称为“添”；河内郡的隆虑称为“林庐”，荡阴称为“汤阴”；颍川郡的不羹称为“不郎”；南阳郡的郦称为“掷”，堵阳称为“者阳”，烝称为“赞”；沛郡之酂称为“嵯”，郸称为“多”；清河郡之俞阝称为“输”；汝南郡之平舆称为“平预”；济阴郡之宛句称为“冤劬”；江夏郡之沙羡称为“沙夷”；九江郡之橐皋称为“拓姑”；庐江郡之雩娄称为“吁闾”；山阳郡之方与称为“房豫”，琅王牙郡之不其称为“不基”；东海郡之承称为“证”；长沙郡承阳称为“烝阳”；临淮郡之取虑称为“秋庐”；会稽郡之诸暨称为“诸既”，太末称为“闼末”；豫章郡之余汗称为“余干”；梓潼郡的汁方称为“十方”；蜀郡之徙称为“斯”；益州的味称为“昧”；金城郡之允吾称为“铅牙”，允街为“铅街”；武威郡之朴褱刂称为“蒲环”；张掖郡之番禾称为“盘和”；安定郡之乌氏称为“乌支”；上郡之龟兹称“丘慈”；西河之鹄泽称为“梏泽”；代郡之犭示氏称为“权精”；辽西郡之且虑称为“趄庐”，令支称为“铃祗”；辽东郡之“番汗”称为“盘寒”；乐浪郡之粘蝉称为“粘提”；南海郡之番禺称为“潘隅”；苍梧郡之荔浦称为“肄浦”；交趾郡之羸阝娄称为“莲篓”；九真郡之都庞称为“都聋”；日南郡之西卷称为“西权”；淮阳郡之阳夏称为“阳贾”；鲁国之蕃称为“皮”。以上这些名称都不能够从字音字义上去解释，字书也没有完全记载。
韩婴诗
【原文】
《前汉书·儒林传》叙《诗》云，汉兴，申公作《鲁诗》，后苍作《齐诗》，韩婴作《韩诗》。又云，申公为《诗》训故。而齐辕固、燕韩生皆为之传，或取《春秋》，采杂说，咸非其本义与不得已，《鲁》最为近之。婴为文帝博士，景帝时至常山太傅，推诗人之意，作《外传》数万言，其语颇与齐、鲁间殊，然归一也。武帝时，与董仲舒论于上前，精悍分明，仲舒不能难。其后韩氏有王吉、食子公、氏孙顺之学。《艺文志》，《韩家诗经》二十八卷，《韩故》三十六卷，《内传》四卷，《外传》六卷，《韩说》四十一卷。今惟存《外传》十卷。
庆历中，将作监主簿李用章序之，命工刊刻于杭，其末又题云：“蒙文相公改正三千余字。”予家有其书，读首卷第二章，曰：“孔子南游适楚，至于阿谷，有处子佩寓而浣者。孔子曰：‘彼妇人其可与言矣乎！’抽觞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子贡曰：‘吾将南之楚，逢天暑，愿乞一饮以表我心。’妇人对曰：‘阿谷之水流而趋海，欲饮则饮，何问妇人乎？’受子贡觞，迎流而挹之，置之沙上，曰：‘礼固不亲授。’孔子抽琴去其轸，子贡往请调其音。妇人曰：‘吾五音不知，安能调琴？’孔子抽絺绤五两以授子贡，子贡曰：‘吾不敢以当子身，敢置之水浦。’妇人曰：‘子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窃有狂夫守之者矣。’《诗》曰：‘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观此章，乃谓孔子见处女而教子贡以微词三挑之，以是说《诗》，可乎？其谬戾甚矣，他亦无足言。
【译文】
《汉书·儒林传》叙述《诗经》说，汉朝建立后，申公著《鲁诗》，后苍著《齐诗》，韩婴著《韩诗》。又说：“申公为《诗经》作注释。而齐国的辕固，燕国的韩生都为《诗经》作传，或者取材于《春秋》，或者取材于杂家之说，都不是原来的本义，只有《鲁诗》与本义最为接近。韩婴是文帝时期的博士，景帝时官至常山太傅，推摩诗人的用意，作《外传》数万言，其中的语句许多与齐、鲁间所流传的不同，但大体总旨是一致的。武帝时，韩婴与董仲舒同于武帝面前谈论《诗经》，韩婴的见解精确明白，董仲舒不能问难。其后韩婴弟子有王吉、食子公、长孙顺等人。《汉书·艺文志》载《韩家诗经》二十八卷，《韩故》三十六卷，《韩诗内传》四卷，《韩诗外传》六卷，《韩说》四十一卷。如今只存下《外传》十卷。
宋仁宗庆历期间，将作监主簿李用章为之作序，并叫人在杭州刊刻，后面又题道：“蒙文相公改正三千余字。”我家藏有此书，读第一卷第二章，写道：“孔子南游至楚国，到了阿谷这个地方，有一年青姑娘佩带着塞耳的玉，正在洗衣服。孔子问道：‘这位妇人可以与你说几句话吗？’拿一个酒杯给子贡，说：‘好好与她说话。’子贡说：‘我将去南边的楚国，恰逢天气炎热，请让我饮一杯水以表达我的心意。’妇人回答说：‘阿谷的水东流去海，想饮就饮，何必问我这个妇人呢？’接过子贡的酒杯，迎逆流盛了一杯水，放在沙石上，说：
‘礼，男女不能亲授。’孔子拿出琴，扭动琴轴，子贡请她去调音。妇人说：‘我不懂五音，怎能调琴？’孔子拿出粗细葛布五两给子贡，子贡说：‘我不敢把这亲手交给你，只好放在水旁。’妇人说：‘我年纪很轻，怎敢接受您的馈赠，您不早点离开，担心有勇悍而不讲情面的人突然出现呀！’《诗经》说：‘南方有乔木，下面不可以休息。汉水有游水之女，不可以求得。’就是说这件事。”读这一章，是说孔子看见处女而教子贡以婉转巧妙的话去再三挑逗她，以此来解释《诗经》，可以吗？这是非常乖谬的，其他的也不值一谈。
五行衰绝字
【原文】
木绝于申，故柛字之训为木自毙。水土绝于巳，故汜字之训，《说文》以为穷渎，圮字之训为岸圮及覆。火衰于戌，故烕为灭。金衰于丑，故钮为键闭。制字之义昭矣。
【译文】
木被申金所克，故木申字解释为木自死。水土被巳火所克，所以汜字的解释，《说文解字》认为是水尽之处，圮字的解释为岸堤及堤溃。火为戌所制，故解释所灭。金被丑所制，故钮解释为键闭。制造字的含义是非常清楚的。
汉表所记事
【原文】
《汉书·功臣表》所记列侯功状，有纪传所轶者。韩信击魏，以木罂缶度军，表云：祝阿侯高邑以将军属淮阴，击魏，罂度军。《史记》作“缻”。盖此计由邑所建也。信谋发兵袭吕后，其舍人得罪信，信囚欲杀之。舍人弟上书变，告信欲反。晋灼注曰：“《楚汉春秋》云，谢公也。”表有滇阳侯乐说，《史记》作“奕说”，以淮阴舍人告反，侯，盖非谢公也。须昌侯赵衍从汉王起汉中，雍军塞渭上，上计欲还，衍言从他道，道通。中牟侯单右车，始，高祖微时，有急，给高祖马，故得侯。巳阝侯黄极忠以群盗长为临江将，已而为汉击临江王。祁侯缯贺从击项籍，汉王败走，贺击楚迫骑，以故不得进，汉王顾谓贺祁王。《史记》作“侯”。颜师古曰：“谓之祁王，盖嘉其功，故宠褒之，许以为王也。”他复有与传小异者。《史记·张良传》，项梁立韩王成，以良为韩申徒。徐广云：“申徒即司徒，语音讹转也。”而《汉表》，良以韩申都下韩。师古云：“韩申都即韩王信也，《楚汉春秋》作‘信都’，古‘信’‘申’同字。”按良与韩王信了不相干，颜注误矣。自“司徒”讹为“申徒”，自“申徒”为“申都”，自“申都”为“信都”，展转相传，古书岂复可以字义求也？韩信归汉，为治粟都尉，表以为票客。师古曰：“与纪传参错不同，或者以其票疾而宾客礼之，故云票客也。”《史记》作“典客”，《索隐》以为“粟客”。此外又有官名非史所载者。如：孔聚以执盾从；周灶以长鉟（pī）都尉；郭蒙以户卫；宣虎以重将，重将者，主将领辎重也；耏跖以门尉；棘丘侯襄以执盾队史；郭亭以塞路，塞路者，主遮塞要路以备敌寇也；丁礼以中涓骑；爰类以慎将，谓以谨慎为将也；许盎以骈邻说卫，骄邻者，二马曰骈，谓并两骑为军翼也，说读曰税，税卫者，军行初舍止之时主为卫也；许瘛（chì）以赵右林将，林将者，将士林，犹言羽林之将也；清侯以弩将；留肹以客吏；冯解散以代大与，大与，主爵禄。之官也，《史记》作“太尉”；靳强以郎中骑千人之类。聊纪于此，以示读史者云。
【译文】
《汉书·功臣年表》所记载的列侯功绩，有的是纪传上没有的。如韩信攻打魏国时，以木制的小口大肚的盛酒器载军队渡河，并上表说：“祝阿侯高邑，以将军的身份归属我淮阴侯韩信指挥，攻打魏国时，以酒器载军队渡河。”（《史记》作“缶瓦，吸水器）。大概此计是高邑提出来的。韩信发兵欲袭击吕后，他的舍人曾得罪韩信，韩信将他关起来欲杀他。舍人弟弟上书告密，说韩信想谋反。晋灼注释说：“《楚汉春秋》说，打报告的是谢公。”功臣表上有滇阳侯乐说，《史记》作“栾说”，以淮阴侯舍人密告韩信谋反，封为侯，就是说告密的并不是谢公，而是乐说。须昌侯赵衍跟从汉王起兵汉中，军队塞于渭水之上，时刘邦想撤军返回，赵衍提出从另一条道路行进，结果道路畅道。中牟侯单右车，当初，刘邦地位低微时，遇到了危急之事，右车送给刘邦一匹马，让他脱了险，后来右车为此事得以封侯。巳阝
